完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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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瓣落了一地。

    陸縝在親她。

    這次很慢很慢, 一點點吮過她溫熱的唇瓣。親一下, 退開一點,看她的表情。

    楚殷滿臉寫著糾結。

    以她自認為清醒的邏輯來看, 這明顯是不對的。但她腦子太亂了,竟然想不出解決措施。

    陸縝又輕輕覆了上來。

    眼睫蹭在皮膚上, 輕微的癢。他環著她的腰,吻得很輕。

    夜色和人都很溫柔, 空氣中有淺淡的薰香味道,還有呼吸間蒸騰的酒氣。

    感覺有點好。

    楚殷的頭更暈了。

    她原本還在和別人強調自己沒醉, 但現在她是真的開始昏沉了。

    她想打人, 可拳頭都變得軟綿綿, 落在陸縝肩膀上。

    “我喝醉了,”她解釋道, “所以沒力氣。”

    陸縝親著她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關係, ”他說, “明天有力氣了再打我。”

    楚殷很認真地點點頭:“好的。”

    她這樣子, 有問必答, 認認真真。

    陸縝給她揉著後腦, 怕她明天頭疼, 然後一邊輕聲問:“誰讓你喝酒的?”

    楚殷想了想:“沒人讓我喝, 大家都在喝。”

    她頓了頓, 又解釋道:“哦,不過酒是霖霖遞給我的,謝謝他。”

    陸縝黑眸微沉:“不用謝他。”

    楚殷還不知道自己的誠實已經賣了她的傻兒子。

    陸縝接著問:“那……花瓣是怎麼下的?”

    楚殷皺起眉, 覺得他這個問題涉及到很重要的機密。但潛意識裡又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這次糾結的時間更長了,連眼睫扇動的頻率都變慢了。足足三分鐘之後,楚殷才慎重地說:“我寫下來就有了。”

    她剛才把劇本里的風換成了花,花瓣就飄下來了。

    陸縝輕輕揚眉。

    看來那的確是無形的機制,別人看不到他的動作。

    他很有耐心地給楚殷揉著穴位,然後開始討公道。畢竟楚殷告訴他,不許卑微。

    “所以刀片是你扔的?”

    “嗯。”

    “籃球是你炸的。”

    “唔。”

    “玻璃門是你碎的。”

    “哈。”

    “豬……盒子本來是隻貓,也是你換的?”

    陸縝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楚殷不回答了,因為她快睡著了。

    如果在清醒狀態下,楚殷大概會有點心虛。但此時她完全感受不到,在回答的時候底氣也很足。

    她就是很困。眼睛慢慢闔上,眼皮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脆弱又漂亮。

    陸縝盯著看了半晌,然後才低笑一聲,把她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走。

    “好了不問了,讓你睡。”

    他把人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然後才輕聲耳語,“你給的我都接受。”

    “晚安。”

    -

    第二天清晨。

    陸縝醒得很早。

    因為有個醉鬼住他家,陸縝一晚上都沒敢睡實。

    天一亮他就醒了,起床洗了個澡,然後把一地的花瓣掃乾淨。然後出門運動,順便買早餐。

    等陸縝運動完,走回小區時,看到樓底下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陸老爺子拄著柺杖,坐在公寓樓下的長椅上。

    “回來啦?”

    “爺爺。”陸縝點點頭,提著一兜早餐,在長椅另一邊坐下來。

    爺孫倆一起吹了會兒清新的晨風,然後陸老爺子才咳嗽一聲:“你帶人回家了?”

    既然陸縝已經成年了,有女人什麼的,他根本不會管。但是這次陸縝帶回去的人太特殊。

    陸縝十分坦然:“嗯。”

    爺爺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帶了誰回來,幾點來的,人現在走沒走,大概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陸老爺子看了看孫子平靜俊逸的側臉,問:“還是上次那小姑娘?”

    就是為了救她,陸縝險些變成一個殘廢,終生只能躺在床上。

    本想到經過這麼一刀,兩個人竟然還沒斷,反而來往更密切了?!

    陸縝的聲音很淡:“一直是她,以後也只會是她。”

    陸老爺子跺了一下柺杖:“放屁!”

    陸縝眼睫都沒動一下:“您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陸老爺子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覺得荒唐。

    命都差點折過一次,怎麼還能在同一個人身上栽跟頭?!何況那女孩的家世背景也和他們陸家差距太大,聽說,她從小還是在鄉下長大的!

    “你知不知道,老梁前天還和我喝茶,旁敲側擊地打聽你的態度。”陸老爺子緩了緩語氣,“就算不是梁家,為了未來考慮,你也應該選擇對自己有助益的。”

    陸縝抬手摸了一下袋子,確定裡邊的早餐還熱,才道:“我已經選擇了我的未來。”

    這條路他走了兩輩子,頭破血流之後才得到一線生機。

    “您想要的我都可以做出來,”陸縝說,“但這件事我會自己決定,您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