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笑 作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對不起——宇智波泉奈

    “哥哥,慢點啦。”幼小的男孩子努力的抓著稍大些的兄長的衣襬。

    “不行呀,今天要奉上供奉姬君的祭品呢。”大些的男孩子這麼說著,但到底還是停下了腳步,改為抓著弟弟的手拉著他快步往回走。

    難得走在街上的青年看著小小的兄弟離去的背影出了神。

    宇智波泉奈偶爾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五歲,或者七歲?

    大約就是這知道事情。

    再早的事情,大多都記不太清了。

    他同胞兄弟去世的時候他還小,對最早離開的幾位兄長只有很朦朧的印象。就連容貌,都記不清了。

    大約就是宇智波最常見的黑髮黑眼吧。

    但是哥哥那樣張揚的頭髮,還是自己這樣服帖的黑髮,就沒有印象了。

    只有父親一次又一次提到的,哥哥們都是為了宇智波而戰死,非常光榮這樣的話貫穿了他整個童年。於是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認為‘為宇智波戰死’是非常光榮的事情。

    是他身為宇智波的孩子應該追求的方向。

    只是後來見哥哥不願意聽自己這麼說,才漸漸地不怎麼提了。然而不提歸不提,心底卻還是覺得應該這樣做的。就像許許多多的為了家族犧牲的宇智波。對他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就是宇智波和哥哥。無論是哪一個,他都是願意獻上這條命的。

    所以跟哥哥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不管經歷了什麼,總歸都是快樂佔據多數的。只是哥哥卻似乎,並沒那麼快樂。

    所以他努力訓練,努力學習,竭盡全力的去獲取任何能夠讓家族強大的力量,想要成為哥哥可靠地左膀右臂。好讓他可以輕鬆一點。

    哪怕只是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哪怕只是多露出一絲笑容。

    是的,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就算有力量也絕不會做一丁點多餘的事情,就算可以輕易做到也不會去關心與自己沒有關係的意外。

    那對宇智波沒有好處。

    這跟忍者無關。

    他就是這樣一個狹隘的忍者。所能想到的,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這一點點而已。因此他從來不是別人認為的‘厲害的人’。

    或者用‘一事無成’來形容會更合適。

    最後就連最擅長的戰鬥都沒能做好。

    還一意孤行的以‘這是為了哥哥和宇智波’而強迫哥哥接受了自己的眼睛,接著就像是要逃避這一切似的死掉了。

    聽不到哥哥心底的悲鳴,假裝見不到族中的頹勢,只是一廂情願的認為,一切都是沒有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的過。

    只要哥哥有了萬花筒寫輪眼,就是世界最強,就可以逆轉局勢,帶領宇智波走向絕對的強盛。他把一切都壓在了哥哥身上。哪怕知道哥哥並不希望這樣,哪怕知道這樣會讓哥哥失去笑容也一樣。

    活下去。

    比誰都強的活下去,然後帶領宇智波一族走向鼎盛。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他自己,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死掉了。

    究竟是因為真的傷勢過重沒有一點機會,還是想要藉此機會強迫哥哥接受眼睛,又或者還有其他的什麼……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只有最後那一瞬間,他隱約覺得,自己其實是欠著哥哥一聲‘對不起’的。

    給哥哥,也是給自己。

    然後他就在淨土中渾渾噩噩的行走著,說著不後悔,但心底卻總有彷彿做錯了什麼似的忐忑感。

    就這樣一直沿著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河流走著。

    一直到聽到一個聲音‘你願意獻出一切,換取重回現世的機會麼?’

    ‘是說可以重新活過來麼?’

    ‘可以這麼認為。’

    ‘能讓我再見到哥哥麼?’

    ‘可以。’

    他沒有問自己要做什麼,也沒有問自己的僱主是誰。橫豎不過是那些事——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忍者時的任務更繁雜多樣了。

    只要能見到哥哥,就沒有什麼不可以。

    於是就算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黑紅,他也義無反顧的衝向了那扇‘門’。接著再在看到姬君的第一眼,他就明白‘這就是門需要自己侍奉的主人’。

    感受著重新獲得的生命,他跪在了姬君面前,許下‘無論自己曾經是誰,從此只侍奉她一人,絕無二心’的誓言。

    這是交換。

    能夠重新見到哥哥的交換。儘管是在一瞬間就產生了聯繫,讓他明白如果面前的姬君想要自己死的話,自己就一定會死去。但他心底卻沒有一丁點不甘心。只有能再次見到哥哥的喜悅。

    可漸漸地,這份誓言卻變了味。

    原本只是想再見哥哥,知道他好好地,讓他不再為自己的死而難過就夠了。可在見到哥哥之後,他就貪婪了起來。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族人能過的更好,想要哥哥能過的更好,若是能時長見面,那就再好不過了。或許是每個人的心底都埋藏著‘貪婪’的本能,得到了之後,就會想要更多。

    見到哥哥身體健康,見到宇智波仍然跟千手分庭抗禮不落下風之後,也許是想要彌補自己先前的錯誤,他又開始想要哥哥快樂。

    想要得到那些對忍者來說是‘奢侈品’的東西。

    他想讓哥哥得償所願——比起同千手合作,顯然是同輔佐見過和平盛世的樣子的姬君要更安全,也更可能成功。

    所以他不知疲倦的工作著,並且狡猾的用行動催促著姬君也不停地為了發展而努力工作。就算知道姬君有許多為難之處,身體上或許也還有不適,他全部都假裝不知道,就這樣用著恭順的樣子,推動著姬君不停地推進著進度。或許從那時起,他的‘忠誠’就變了質吧。

    後來更是任憑私慾讓姬君走上戰場,就只為了終止戰爭,保下哥哥。

    漸漸地,他開始有些害怕見到姬君。

    用繁忙的工作來作為理由,用監視千手扉間作為藉口,用……可以讓哥哥在姬君處佔據更高的地位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