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92章 番外4

    “那個是誰?”向東瞪著一處。

    所有人都順著他瞪的方位看過去,他們不禁屏住呼吸。

    坐在田埂上的那一排人最邊上,有一個女人背身坐著,她穿著鄉土,顯然不是任務者。

    村長表示不認識那個女人,其他村民們也一臉茫然。

    “難道是外鄉人?”

    眾人又驚又疑,想要上前看清情況。

    在早晨的光暈裡,那個女人突然緩緩轉身。

    “她……她沒死?”江江驚呼,很快他就發覺了不對勁,一股涼意從他的脊樑骨一衝而上,。

    那女人轉的竟然只是上半身!

    她下半身的腰腿,還在一動不動的背坐著!

    距離有點遠,再加上逆著光線,大家看不清女人的臉,只能依稀辨認出,一條垂落的麻花辮。

    所有人都恐懼地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女人消失了。

    憑空消失!

    村民們嚇得說不出話來,任務者們倒是能出聲,不過他們沒在這時候分析,隊伍裡的尖叫聲太刺耳了。

    向東闊步走到那十幾個人的跟前,發覺他們果然都已經沒了呼吸。

    “死了!”向東扯著嗓子喊道。

    “啊——”

    “有鬼,有鬼啊!”

    村民們回過神來,有的當場暈倒,有的哭瘋了,場面一片混亂,場村長被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向東咂了咂嘴,詛咒會覆蓋村民跟任務者,他昨天一知道任務提示就通知了村長。

    遺憾的是,村民們都沒能接受到這個信息,厲鬼不準。

    向東走向大範圍崩亂的隊伍,其實即便知道死亡條件,還是不能百分百倖免。

    否則任務提示出來後,就不會又減少一批任務者。

    編辮子。

    一條辮子編完了,生命就結束了。

    頭髮短,死的快。

    向東藉著身高優勢把胳膊搭在白棠肩頭,當桌子撐著。

    “那女鬼就是厲鬼吧。”江江說,“村民們不認得她,這就奇怪了。”

    向東調動自己的腦細胞:“她是老人。”

    “老人?看著年紀不大啊。”江江滿臉狐疑。

    向東黑著臉:“我說的老人,是很多年前的人,不是新面孔,年輕點的村民們不認識。”

    江江跟他打辯論賽似的,不認識?我觀察了,不像是裝的。”

    向東要發火,齊北把江江拉到身邊,出聲道:“距離加上害怕。”

    白棠擦掉額頭上滴下來的水珠:“還是要問村裡的老一輩人,我的方向是對的。”

    江江看看白棠身上的寬大t恤,又瞄光著膀子的向東,腹肌真完美。

    齊北欲要把江江叫走,他的耳邊冷不丁地炸起一道驚惶無措的鬼叫聲。

    是那個說白棠舔狗的男生,他抓著頭髮,神情崩潰到了極點:“我覺得我中詛咒了。”

    隊伍裡一個女生也有同樣的感受,她煞白著臉,手攥在一起:“中詛咒沒有什麼特徵,你怎麼發現的?”

    “感覺啊!”男生扭曲著臉,大喊大叫,“我感覺我馬上就要死了!”

    隊伍裡一片寂靜。

    “我昨晚摸頭髮了,我摸頭髮了,肯定摸了……”男生搖搖晃晃地離開,淚流滿面。

    “有的人在死亡來臨前,是有感應的。”江江感嘆,“我沒有,少受折磨。”

    齊北拎著他走了。

    村長也和那些受驚嚇的村民們攙扶著回村村。

    田埂上很快就剩向東和他的桌子白教授,他還是那副姿勢,入定了一樣。

    白棠也沒動,他抿著唇,清冷的眉間多了層霜霧,眼神迷濛,要是在現實世界,第六感準的話,也許能幫自己逃過一劫。可是在任務世界……難說。

    “漏洞會是什麼?”白棠呢喃,他一個激靈,“我們趕緊去老太太家吧,她一個人,萬一摔了怎麼辦!”

    桌子一走,向東的胳膊就沒了支撐,他正在想事情,差點摔倒。

    “你他媽不知道吱一聲啊?”向東蠻橫不講理。

    白棠走得很快,沒理他。

    向東用眼神戳前面的身影,媽得,還穿著老子衣服呢!

    老李的身材很壯,他扛著兩個大麻袋就走進了一個院子,“嫂子,這是去年借你家的兩袋黃豆,你看看放哪?”

    屋裡傳出張嫂的聲音,帶著哭腔:“是老李啊,豆子你就放院子裡吧。”

    “行!”

    老李一抖身軀,兩個沉重的麻袋便被他穩穩的放在了地上,一副毫不費力的樣子。

    “這兩麻袋怪沉的,大熱天的,坐下歇會吧。”張嫂氣色很差地紅著眼出來,客氣地說道。

    “不了,家裡還有活要幹,對了,你家老張呢?”

    “他下地去了,估計這回功夫也該回來了。”

    “嗯,那我先走了,等你家老張回來,你就跟他說,村長喊大家中午去他家,商量給劉哥他們辦喪事,不要忘記了。”

    張嫂抹淚:“這都造的什麼孽哦!”

    “哎,聽說有人看見鬼魂了,是個女的,梳麻花辮,就在劉哥他們旁邊,我想不起來那是誰,不像我們村的,總之咱有一天日子就過一天日子吧。”老李轉身沒走兩步,就有一個男人扛著農具進了院子,正是老張回來了。

    “老張你回來啦?正說你呢,那兩袋豆子我還你家了啊!”老李喊道。

    老張聞言看了看那兩袋豆子,點了點頭,他將肩上的農具放下,然後便目不轉睛的看向老李的臉。

    “我……我的臉上有什麼嗎?”老李被他看有點不自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

    但老張沒有回答他,彷彿他的臉有巨大吸引力一般,需要自己死死的盯著看。

    “老張,你看啥啊?”一旁的張嫂不安地問喊。

    老張沒搭理媳婦,他依然死死的盯著老李。

    “老張,你看什麼呢?你……”老李心裡發毛,腳往後退,然而就在他要再詢問什麼的時候,

    老張看著老李,一直靜止的身軀,忽然晃動一下,他的雙臂緩緩抬起,抓起自己的頭髮,胡亂地揪著。

    開始老李只是以為老張是頭癢撓頭,可過了一會,他就發現了不對,老張竟然是在編頭髮,而且是麻花辮……

    這詭異離奇的現象和村裡死的其他人一模一樣!

    張嫂癱坐在地,忘了哭叫。

    老李也嚇傻了,村裡人扎辮子把命扎沒了的事他一直沒親眼看見,都是聽人說,這是頭一回目睹全過程。

    一個鄉下的壯漢,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曬得一身黑皮,他在認真地給自己編辮子。

    這個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由於老張的頭髮很短,很多頭髮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揪掉了。

    “別編了!你別編了!求你了!”張嫂又是哭又是叫,她抓住老張的雙臂,想要阻止他。但老張的力氣巨大,他雙目茫然的看著老李,揪著頭髮的雙手卻毫不停歇。

    老張看了會老李,搖晃了一下頭,嘴裡喃喃的哼起了小曲:“起早早,編辮子,麻花辮,等阿郎,阿郎沒回來……阿郎沒回來……”

    “阿郎沒回來……阿郎還沒回來……”

    很快的,兩根短小而凌亂的麻花辮就編好了,這樣的辮子出現在一個鄉下漢子的頭上,顯得既荒誕又可笑。

    可老李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佔據了他的全部身心,因為老張盯著他的時候,像是他跟那個阿郎……有一點點像?

    老李不知道,他也不敢想。

    “阿郎沒回來……阿郎怎麼還沒回來……”老張喃喃的放下雙臂,轉頭四處張望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只見他左看看,右看看,轉動的脖子乍然停止,咔地一聲脆響,腦袋像轉動車輪一般,猛的一轉,接著整個人就不再動彈。

    “老張——”

    張嫂聲嘶力竭地哭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向東不知道村裡陸陸續續又死了幾個人,剩的不多了,他在老太太家,看白棠把荷花放在她枕頭邊。

    老太太的兒媳去地裡了。

    按理說,田埂上死了一撥人,她哪還有膽量幹農活,肯定慌里慌張地往家跑。

    可她還沒回來。

    向東扣兩下打火機的蓋帽,那兒媳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白棠也想到了那一點,他望向顫抖著撫摸荷花的老人,默不作聲。

    “走不走?”向東對房裡的氛圍很牴觸,他適應死亡跟鮮血殺戮,卻不喜歡看奄奄一息的老人。

    白棠站在床邊:“再等等看。”

    “行,你在這慢慢等吧。”向東頭也不回地出去,他沒真的走,就在院裡抽菸。

    屋裡沒響動。

    白教授沒追出來,這不像他的作風。

    向東嘬了一口煙,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吹過來一陣陰風,他光著的上半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操,搞什……”向東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他的心底蹦出一個猜測,同時脖子也往後扭,視線對著敞開的屋門。

    “白教授?”

    沒回應。

    “糖水兒???”

    還是沒。

    向東嘴邊的煙掉下來,被他一腳踩爛,他身形凌亂地衝了進去。

    白棠背對著門口,兩隻手穿梭在烏黑髮絲裡,正在編辮子。

    快編完了。

    “糖水兒!”向東眼眶充血,嘶吼著撲上去。,,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