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刀 作品

第七十二章 窮孩子苦孩子沙彌頭沙彌尾

    李咎要的人是每天在外頭教授拼音的小教書先生。他也不知道此舉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更無從揣測觀眾的反應,所以這個小先生必須有很強的應變能力,李咎一時還沒想到這樣的人。李園的男丁們大多數都是老實巴交的憨人——若非如此也不會淪落到失去家產被被李咎收留。

    最伶牙俐齒的人是么娘,但是么娘也就那麼點膽子,並且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顯出自己的牙尖嘴利。

    小蓮也頗有那麼點意思,但是小蓮年紀太小了。

    王得春倒是好的,可天天算賬都頭疼,最近又在學李咎抄出來的財務理論,顯然沒這時間。

    剩下人裡最合適的是阿柱,顯然阿柱農閒時還好說,稍微農忙點兒也顧不過來。

    吳大郎想了想,道:“老爺,我倒是有個人選,就是不知道他主家的意思。”

    一說到主家,李咎大概就猜到了:“你說舉人老爺的書童麼?”

    吳大郎道:“正是。”

    縣令和黃舉人常有往來,阿柱與黃舉人的書童也頗有相識,道:“大管家說得對,黃老爺的書童是好的,恰好還學拼音。此外……其實,廟裡小和尚也不錯。咱們縣令不喜歡三教九流,故而每每限制寺院道觀買地,也不大樂意發度牒,有好些小和尚現在都沒剃度,只是依附著寺廟過日子罷了。”

    在李咎的觀念裡,和尚道士都是修養鑽研為主的,提到這個詞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慈眉善目的大師父,再不然就是金剛怒目的少林武僧,怎麼看都和自己的要求不搭界。他不由得奇怪道:“阿柱啊,你為什麼說和尚也不錯?和尚不是專心向佛麼?”

    阿柱已經很習慣李咎表現出來的常識缺乏,詳細地解釋說:“和尚道士也分不同的工,比如做法事做道場,必有吹拉彈唱講經說法的,這就有了分工,豈有人人都可的道理?比如沙彌頭、沙彌尾,又比如漁鼓道情的道士,就像老爺要求的那般:聲音要清透宏亮,口齒要伶俐討喜,長得要白淨舒心,還需得背下幾十本書幾百段詞兒。最最要緊的就是靈活應變了,現編的曲子唱詞,現講的本地法句,還有不懷好意的砸場子的來了,也得應付得去。更有那在瓦肆勾欄裡講經說法的,要把佛經裡的好故事演給大家看,又要唱得好,又要演得好,還要有身手哩!十八般武藝都到位了,才能帶著聽講的人跟著走。老爺您說,他們是不是照著您的要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