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315章 刀明

仙人臺與天山確實從一開始就掌握著最少的信息,但不意味著他們對這次事件沒有評估。

也就在這一瞬間,面上驚怒未散的無洞猛地意識到了已經得手的戲主絕不會離開。瞳孔驟縮之中,他來不及注意霧氣

夜幕細雨,無星無月,整個世界如同被切開了一道口子,向鳴鎬正仗劍出陣,身後秋氣浩蕩。

但在兩方交擊之前,一道耀眼的劍光驟然橫亙空中,安藏已瞬間脫陣,浩蕩的劍意直逼黑袍而來。

——天山起自湖山劍門事變,仙人臺起自博望奪魂珠之事。

而且是揮手勾玄,畫空成陣!

浩蕩劍光盡數落在空處。

後來攀查出奪魂珠之事,歡死樓做這件事的戲鬼更是皆在脈樹之境。直到遭遇吞日會,雙方人手皆歿,天山才認為當是遇到了一位足列鳧榜前五百的八生或者玄門宗師,把這件事提到了宗師之上。

黑袍朝著劍尖一按,無洞長劍驟然一空。

這個扮相,叫做【司馬】。

方寸之間,冷容與戲面已貼面逼迫。無洞瞳孔驟縮.玄陣!

鶴檢的風格再次與司風顯出完全的迥然,不是大派有章有法、神妙驚豔的劍法玄術,破去躲過便是。這劍光是跗骨之蛆、纏頸毒蛇,一招既接,後面就是連綿的血光刃影。

黑袍傾身一側,手中刀先遞出了攔阻,腰下被帶起一道飛濺的血線。

冷潤戲面詭異冰冷,無洞立刻小指一勾,【玉虎】牽絲而回,但只是剛剛貼臂橫起,對方方才的勾勒完畢的左手已來到了面前。

五指籠實,握緊成拳,玄氣沛然,一拳將無洞直墜砸下。

而後再無阻隔,黑袍破開雨幕,已在寒士身前。

此時,才是

一刀驚起狂瀾。

連過兩位佼佼宗師,刀上蓄勢絲毫未洩,向鳴鎬面前雨鏡葉屏瞬間破碎,而在炸碎之中,一道蕭然的劍光先破了出來。

向鳴鎬面白、衣紅、劍明,而環繞著這一劍,被一刀破開飛散的雨與葉被無形的力量牽旋,在劍周綻成了一朵徑長丈餘的蓮花。

蓮心開出一劍。

劍牽雨葉,蓮旋之力又回賦劍身,男人在重傷之境,強行借對方磅礴的刀勢為自己喘出來一口氣。

但下一刻就驟然破碎。

戲面沒有絲毫表情,那袍衣之下的身體彷彿也真的是一幅木偶,黑袍人絕對可以破解這一劍,但他任由它霍然貫穿了自己的身軀。

這一口氣,誰都不可以喘。

以刀換劍,這一劍絕對不是可以忽視的傷勢,但刀光更烈,向鳴鎬剛剛整理出的氣力之基一瞬間破碎,街長三十丈,這一刀直接將他斬到了盡頭。

血骨飛散空中。

黑袍踏地再上,但就在這一刻,一道劍光颯然破開了雨幕。它當然很快,只是放在剛剛的過招中,卻成了最慢的一道。但它的時機好得不能再好,像一個經驗豐富、耐心充足的殺手,終於等到了一個可堪出劍的縫隙。

一道無比筆直、明亮、暴烈的劍光!

出於一位生命將枯的老人手中。

《黃翡翠》·【拔日照羽】

正飛身而來的安藏都忍不住一驚——他們從來沒做讓這位老人出手的準備,尤其如今面對的甚至不是玄門二階,而是真真正正的“謁闕”宗師,在這樣的交手中,他和無洞之性命都只在頃刻之間。

常人都以玄門為武道登頂、一方宗師,但只有真的在這個境界中走過一段路,才知其中的遙遠浩瀚——“緇衣”與“謁闕”之間的差距,有時甚至比一生到七生的差距更大。

前者對後者的殺傷,只存在於理論上。

但誰也無法否認,如今這一劍竟然真的起到了效果。

側向殺來,黑袍長刀殺意凜然地向前,這一劍就以同樣的暴烈逼後,任誰都看出,黑袍可以很輕易地破解這一劍,但他必須要停一下雷霆般向前的刀勢了。

幽冷的戲面朝老人轉來,但回給他的眼神是同樣的冰冷,這一刻人的意志與劍意幾乎合一——它們一定是貫徹到底了。

安藏從高空仗劍墜落,在一次刀劍相交過後,他暫且放棄了劍鬥手段,一手胸前掐訣,眉頭豎冷地盯緊了下方黑袍。

在他轉身去接李蔚如劍的

另一邊,受創最深的無洞剛剛站起了身,擰眸盯來,卻先咳出一口鮮烈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