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 作品
第459章 祈瑞的秘密
“朱氏當年做的事，我並沒有忘記；但我同樣記著兄長為我所做的事情，所以我饒朱氏一命。”
祈容注視著同父異母的兄長，看似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番話，祈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段塵封的記憶從腦海深處陡然浮現。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他在學堂裡得了一個新鮮玩意，想起朱氏最近精神不濟，就想著拿去哄她開心。
他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朱氏在與桂嬤嬤說話，一時好奇，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豈料讓他聽到一個聳人聽聞的秘密。
“夫人，要不還是找法師看看吧，您已經連著做了好幾天的惡夢了。”
這是桂嬤嬤的聲音。
“她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何況是死後。”朱氏的聲音語氣尖酸刻薄，與祈瑞印象中那個永遠端莊優雅的母親完全聯繫不到一起。
“可這樣夜夜糾纏也不是回事，這些日子沒睡好，您臉色都差了許多。”桂嬤嬤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擔憂。
屋裡響起腳步聲，似乎是朱氏起身去照鏡子。
過了許久，朱氏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該想個辦法。”
“那奴婢現在就去找法師。”桂嬤嬤欣慰的應著。
“什麼法師，不過是沽名釣譽的騙子罷了。”朱氏不屑的應了一句，隨即道：“你去一趟朱家，告訴兄長，讓人去亂葬崗把那賤人的屍骨挖出來。”
桂嬤嬤疑惑的問道：“挖屍骨，夫人要做什麼？”
朱氏陰惻惻的聲音隔著門遞出來，“做什麼，自然是挫骨揚灰。我倒要瞧瞧，魂無所依的她，還有沒有力氣索我的命。”
“這……這好嗎？”
桂嬤嬤遲疑的態度似乎惹惱了朱氏，聲音陡然拔高，“有什麼不好，那賤人水性揚花，勾引侯爺不夠，還生下祈容那個野種，本就死有餘辜；偏死後還不肯安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般說著，朱氏猶不解恨，又道：“告訴兄長，將她的骨灰混在泔水裡，喂那些野狗吃，我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朱氏神經質的笑著。
“哎，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桂嬤嬤嘆息，似心疼似無奈。
“何必？”朱氏猶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聲音尖銳刺耳，“誰叫她不知廉恥勾引侯爺，還生下野種，你可知我每每看到那個野種，心裡有多恨。我無數次在腦海裡幻想殺了他，可是我不能，甚至還要在侯爺面前擺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聽任那個野種喚我母親。母親……呵呵，憑他也配！”
站在門外的祈瑞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知道母親不甚喜歡祈容，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也不曾虧待了，但凡他與祈月有的東西，母親都會叮囑下人送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去觀星閣。
他怎麼馳也沒想到，母親內心竟然如此痛恨祈容。
若非親耳所聞，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噓，夫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桂嬤嬤出聲提醒，似乎怕朱氏不聽勸，她又補充道：“萬一傳到侯爺耳中，難免會壞了與夫人的情份。”
這句話後，屋裡很久都沒有傳出聲音，朱氏似乎在平復紛繁雜亂的心緒。
許久，朱氏的聲音再度響起，“把我的話告訴兄長，一個字都不許漏了。”
“是。”桂嬤嬤的聲音依舊有些無奈，但她沒有再勸說什麼，畢竟她與那個外室非親非故，先前能夠幫著勸朱氏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從那一日以後，這件事就成了祈瑞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誰也沒有告訴，但有些事情，悄悄的開始變了。
半年後，在本該十拿九穩的府試中，祈瑞落榜，而從那一次後，他對讀書就變的興趣缺缺，反而和幾個小夥伴一起做起了生意。
朱氏對此很是不滿，祈瑞是嫡長子，原本在她的安排裡，只要祈瑞考過了府試，得到秀才身份，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讓祈守章上奏請旨，冊封祈瑞為世子，結果竟出這樣的變故。
名落孫山不打緊，這次考不上，還有下次，甚至下下次。
以鎮南侯府的面子，朱家的財力，什麼樣的名師大儒請不來，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乞丐，都能給他硬生生灌輸成一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人。
麻煩的是祈瑞自己不想讀，非要去做生意。
朱氏自己就是商人之女，太清楚從商的弊端，雖有些銀錢，可位卑言輕。
以朱家當年的財力，對著一名七品乃至八品官員，依舊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
往往一場宴席下來幾千兩銀子就沒了，就這，還不包括送過去的銀票與美人。
朱家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擺脫任人宰割的局面，現在她唯一的兒子，擺著好好的世子之位不要，非要去走這條老路，朱氏豈能同意。
為了這件事，她勸也勸了，罵也罵了，苦口婆心，奈何一向懂事聽話的祈瑞，在這件事上異常執拗，任憑她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
另一邊，那個被她視為眼中釘的庶子，從軍幾年後，頻頻傳來立功的消息，祈容之名，漸漸在朝堂上傳開，甚至還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這無疑是一個不好的苗頭，朱氏察覺到了，但無能為力。
前線戰事，她無權干涉。
祈瑞，鐵了心要從商。
最後的結果就是祈容戰功赫赫歸來，成為周帝新寵，朝堂新貴，之後更被冊封為世子，徹底改變了鎮南侯府的格局。
朱氏不知道，其實世子之位，是祈瑞刻意相讓，知道真相的他，心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心想要補償，而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這個世子之位了。
祈瑞知道祈容手底下養著一支狼影衛，需要大量的銀錢，但明著給，後者肯定不要，所以他想方設法的在暗中貼補。
祈月就是貼補的其中一環，小丫頭的那點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說，借她的手塞銀子給祈容罷了。
祈瑞一直以為自己將這個秘密守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祈容早就看穿了……
祈容注視著同父異母的兄長，看似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番話，祈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段塵封的記憶從腦海深處陡然浮現。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他在學堂裡得了一個新鮮玩意，想起朱氏最近精神不濟，就想著拿去哄她開心。
他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朱氏在與桂嬤嬤說話，一時好奇，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豈料讓他聽到一個聳人聽聞的秘密。
“夫人，要不還是找法師看看吧，您已經連著做了好幾天的惡夢了。”
這是桂嬤嬤的聲音。
“她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何況是死後。”朱氏的聲音語氣尖酸刻薄，與祈瑞印象中那個永遠端莊優雅的母親完全聯繫不到一起。
“可這樣夜夜糾纏也不是回事，這些日子沒睡好，您臉色都差了許多。”桂嬤嬤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擔憂。
屋裡響起腳步聲，似乎是朱氏起身去照鏡子。
過了許久，朱氏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該想個辦法。”
“那奴婢現在就去找法師。”桂嬤嬤欣慰的應著。
“什麼法師，不過是沽名釣譽的騙子罷了。”朱氏不屑的應了一句，隨即道：“你去一趟朱家，告訴兄長，讓人去亂葬崗把那賤人的屍骨挖出來。”
桂嬤嬤疑惑的問道：“挖屍骨，夫人要做什麼？”
朱氏陰惻惻的聲音隔著門遞出來，“做什麼，自然是挫骨揚灰。我倒要瞧瞧，魂無所依的她，還有沒有力氣索我的命。”
“這……這好嗎？”
桂嬤嬤遲疑的態度似乎惹惱了朱氏，聲音陡然拔高，“有什麼不好，那賤人水性揚花，勾引侯爺不夠，還生下祈容那個野種，本就死有餘辜；偏死後還不肯安生，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般說著，朱氏猶不解恨，又道：“告訴兄長，將她的骨灰混在泔水裡，喂那些野狗吃，我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朱氏神經質的笑著。
“哎，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桂嬤嬤嘆息，似心疼似無奈。
“何必？”朱氏猶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聲音尖銳刺耳，“誰叫她不知廉恥勾引侯爺，還生下野種，你可知我每每看到那個野種，心裡有多恨。我無數次在腦海裡幻想殺了他，可是我不能，甚至還要在侯爺面前擺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聽任那個野種喚我母親。母親……呵呵，憑他也配！”
站在門外的祈瑞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知道母親不甚喜歡祈容，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也不曾虧待了，但凡他與祈月有的東西，母親都會叮囑下人送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去觀星閣。
他怎麼馳也沒想到，母親內心竟然如此痛恨祈容。
若非親耳所聞，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噓，夫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桂嬤嬤出聲提醒，似乎怕朱氏不聽勸，她又補充道：“萬一傳到侯爺耳中，難免會壞了與夫人的情份。”
這句話後，屋裡很久都沒有傳出聲音，朱氏似乎在平復紛繁雜亂的心緒。
許久，朱氏的聲音再度響起，“把我的話告訴兄長，一個字都不許漏了。”
“是。”桂嬤嬤的聲音依舊有些無奈，但她沒有再勸說什麼，畢竟她與那個外室非親非故，先前能夠幫著勸朱氏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從那一日以後，這件事就成了祈瑞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誰也沒有告訴，但有些事情，悄悄的開始變了。
半年後，在本該十拿九穩的府試中，祈瑞落榜，而從那一次後，他對讀書就變的興趣缺缺，反而和幾個小夥伴一起做起了生意。
朱氏對此很是不滿，祈瑞是嫡長子，原本在她的安排裡，只要祈瑞考過了府試，得到秀才身份，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讓祈守章上奏請旨，冊封祈瑞為世子，結果竟出這樣的變故。
名落孫山不打緊，這次考不上，還有下次，甚至下下次。
以鎮南侯府的面子，朱家的財力，什麼樣的名師大儒請不來，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乞丐，都能給他硬生生灌輸成一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人。
麻煩的是祈瑞自己不想讀，非要去做生意。
朱氏自己就是商人之女，太清楚從商的弊端，雖有些銀錢，可位卑言輕。
以朱家當年的財力，對著一名七品乃至八品官員，依舊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怠慢。
往往一場宴席下來幾千兩銀子就沒了，就這，還不包括送過去的銀票與美人。
朱家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擺脫任人宰割的局面，現在她唯一的兒子，擺著好好的世子之位不要，非要去走這條老路，朱氏豈能同意。
為了這件事，她勸也勸了，罵也罵了，苦口婆心，奈何一向懂事聽話的祈瑞，在這件事上異常執拗，任憑她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
另一邊，那個被她視為眼中釘的庶子，從軍幾年後，頻頻傳來立功的消息，祈容之名，漸漸在朝堂上傳開，甚至還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這無疑是一個不好的苗頭，朱氏察覺到了，但無能為力。
前線戰事，她無權干涉。
祈瑞，鐵了心要從商。
最後的結果就是祈容戰功赫赫歸來，成為周帝新寵，朝堂新貴，之後更被冊封為世子，徹底改變了鎮南侯府的格局。
朱氏不知道，其實世子之位，是祈瑞刻意相讓，知道真相的他，心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心想要補償，而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這個世子之位了。
祈瑞知道祈容手底下養著一支狼影衛，需要大量的銀錢，但明著給，後者肯定不要，所以他想方設法的在暗中貼補。
祈月就是貼補的其中一環，小丫頭的那點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說，借她的手塞銀子給祈容罷了。
祈瑞一直以為自己將這個秘密守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祈容早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