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年 作品

第95章 隋家後續










楊春草“哦”了一聲,不見惱怒,說:“那我自己煮點面,您跟我爸等餓了再吃。”









然後楊春草就翻箱倒櫃地找掛麵,摘白菜,素油、蔥花熗鍋,放白菜絲,火開後下麵條,打雞蛋。









馬巾幗不用看,楊春草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她眼前,每一個聲音都讓她心肝一顫一顫的,心疼得不得了。









不大一會兒,楊春草麵條煮好,一大股子油汪汪的香味,隋明理不自覺地咽口吐沫,被馬巾幗狠瞪一眼。









楊春草又麻利地撈出個鹹菜疙瘩,切好了用水投洗兩遍,去去鹽味,再切成細絲,加上香油、醬油拌拌。為了防止鹹菜罈子長白黴斑,每年冬天都要熬鹹湯,就是把鹹菜連帶著醃鹹菜的水一塊熬住,熬過鹹湯的鹹菜都是熟鹹菜,吃起來軟軟糯糯的,有股子特殊的香味,楊春草老家孩子們,是把這種熟鹹菜當零食吃的,她進城好多年了,還是愛吃這一口。









她用個大粗瓷碗將麵條都盛出來,也不在他們跟前礙眼,而是端了麵條和鹹菜去自己的房間門,說:“爸媽,那我先吃飯了,你們等會也得吃點,要不晚上餓了影響睡眠。”









等她房間門的門關了,馬巾幗才惡狠狠的說:“吃,吃不死你!”









然後又趕緊跑去廚房,瞧瞧油壺、香油瓶,又去數雞蛋,又瞧見案板上只剩下白菜幫子,又是一陣兒的肝疼,又小聲咒罵一番。









從廚房出來,正瞧見隋明理慢吞吞的穿衣服。









“你幹嘛去?”









隋明理又去廚房翻了個鋁飯盒,說:“吃食堂去。”









“不許去!”









隋明理沒理他,自顧自的走了,氣得馬巾幗掐著腰,正要開罵,卻險些被甩過來的門砸在臉上。









隔了好久她才一拍大腿:“這日子沒法過了!”









楊春草將麵碗和鹹菜碟子放好,返身將門插上,再從挎包裡掏出語文課本來,邊看邊吃飯。









她對現在的生活越來越滿意。









自那次在醫院裡遇見顏如許一家,懷疑康康是康從新的孩子,又聽醫生說,她還是個大姑娘,她便有所猜測。但她沒有輕率的做什麼,而是深思熟慮,好好的權衡利弊考慮了一番。耐心的等了好幾天,等到隋遠志回家後,才說要跟他好好談談。









“您能和我談什麼?”









那時隋遠志的表情,就好似聽見稚童談論國家大事,滿眼的不屑。這樣的表情,楊春草習以為常,並不覺怎樣。









她說:“談談你前妻的孩子,談談為什麼我和你結婚那麼久了還是大姑娘!”









隋遠志神色立刻大變,臉上的淡定從容不見了,她往臥室門口看了看,壓低聲音:“你在胡說什麼?”









楊春草笑笑,說:“我是不是胡說,你清楚,我也清楚!”









隋遠志目光凌厲,額邊青筋直冒,兇狠的瞪著她:“你想幹什麼!”









那目光令楊春草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隋遠志一向都是文質彬彬的,面對她時,要麼是無視,要麼是不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但楊春草也能理解,對男人來說,行或者不行代表著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這些日子來,她也鬱悶過,但自己哄好了自己。她知道生氣無用,也不會放任自己一直脆弱,她一向都往好處想,她和隋遠志結婚的時間門還不長,早發現總比晚發現好。









因著這個秘密,她也弄明白了隋遠志當初選擇她的原因。他那樣好的條件,如果不是因著有這麼個致命的毛病,也不會找了自己。









想到隋遠志隱瞞、欺騙了自己,理虧的是他,楊春草不害怕了,她說:“你還問我想幹什麼,你欺騙了我這麼久,因著一直沒懷孕,受了你爸媽多少氣?我去檢查也是被你家人逼的!你還好意思問我想幹什麼,你欺負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好意思嗎?”









眼看著隋遠志雙目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楊春草知道這是傷了他的自尊心,要是他惱羞成怒打自己一頓可就不好了,楊春草忙緩和了語氣,說:“你應該一開始就跟我說的,我們村原來有個男的,也是不行,後來找了鄰村大夫給開了幾副藥就給吃好了。我想說的是,這是病,但不是不治之症,我問了,醫院有專門的男科就是治療這個的,我去那邊看了,在那排隊看病的男人可不老少,又不是你一個人這樣。有病咱看病,要是實在治不好也沒關係。”









隋遠志的表情漸漸緩和,人也沒那麼生氣了,他笑了笑,說:“謝謝你,我不是不想說,而是難以啟齒。我看過很多大夫,都說治不好。”









楊春草見他的表情並不是如何的難過,像是已經習慣了,雖說按常理來說,隋遠志這樣的遭遇挺讓人同情的,可她見過的可憐人太多了,隋遠志這樣的真不算什麼,她趁著話題打開了,又接著問:“那顏如許的孩子?”









“就是你猜的那樣,她求我幫忙,所以……但是我和她有約定,抱歉不能和你吐露太多,麻煩你自己知道就好,這事別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