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疏 作品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這個關頭,還是暫時不挪動為好。




又諮詢晏秋,送序瑜什麼結婚禮物好,倆個人在毛毯、皮鞋、收音機之間門糾結了很久,沈愛立最後決定送序瑜一雙皮鞋,希望她以後的路順順利利。




愛立準備挑一箇中午帶序瑜去商場選一雙皮鞋。




週五早上,愛立去宣傳科找序瑜,準備說這事,卻發現她還沒到單位,託宣傳科的同事,給序瑜帶個話。




一直等到快中午,序瑜還沒來,愛立就有些等不住了,又跑了一趟。




發現序瑜還沒來。




問她們同事,都說不清楚情況,也沒請假。




愛立心裡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剛好快到下班時間門,她回工位收了下東西,就騎自行車去序瑜家。




沒想到,還沒有到,就在她們巷子口看見了序瑜,低著頭,眼睛有些紅腫,一把拉住了她,“序瑜,怎麼了?”




序瑜定了一下眼神,才看清是愛立,輕聲問道:“愛立,你怎麼過來了?”




“我今天看你沒上班,又沒請假,就想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序瑜輕輕吁了口氣,忍了許久的情緒,在聽到愛立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就有些收不住,紅著鼻子和她道:“我爸昨天被監察委員會帶走了,我昨晚問了季澤修,說是問題比較嚴重。”




“你爸不是也在市委嗎?政策研究室對吧?”




“是,前些年寫的幾篇文章,就揪出來了,說有反`動傾向。”緩了下情緒又道:“我爸這邊暫時還沒什麼,主要是我姥爺,先前我爸每天去醫院看他,這連著兩天沒去,他今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來,上午追著我們問,我媽就說了,老人家一著急,情況立時就危急起來。”




愛立聽得頭皮都發麻,先前序瑜就說,她姥爺怕是就剩最後幾個月了,她和季澤修的婚事才會提前,改在了這個月。




序瑜忽然輕聲道:“愛立,我家可能熬不過這一關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她一家除了她,都是政府單位的,只要一個有問題,怕是都會被調查。




愛立也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忙安慰她道:“序瑜,你先別急,這時候不能急,不管怎麼樣,先把你姥爺的情緒給穩定下來,再找季澤修問問看,你爸這邊的情況,看他能不能找人給幫幫忙?”




愛立記得,季澤修父母官職挺高,一個在省裡,一個在市裡。




序瑜的嘴角忽然露出一點諷刺來,“愛立,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和季澤修還沒正式結婚,這個節骨眼,他怕是巴不得我不去找他,離他遠遠的,能給我透漏一點消息,已經是很留情面了,多的,壓根不用想。”




昨晚下班,她從媽媽那裡得到了消息,立即就去了季家,季澤修當時還沒回來,他媽媽施海燕看見她,立即就變了臉色,面上淡笑著問她:“序瑜啊,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我正準備讓澤修回來了,去你家一趟,準備把你倆的婚宴,往後挪一挪。”




她當時就怔住了,她爸前腳被帶走,施海燕立即就有悔婚的打算?饒是她這些年也見慣了世態炎涼,但是當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是難以相信。




就聽施海燕直截了當地和她道:“序瑜,你爸現在是這麼個情況,賓客也不好來,我想著等情況穩定一點,咱們再商議。”




她先前選擇的婆家,竟是這樣的一副嘴臉!




她心裡異常震動,但是為了爸爸的事,到底沒有一走了之,而是耐著性子溫聲道:“伯母,這事我沒意見,您考慮的很周到。”




施海燕倒沒有再說,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等一會澤修。




她一個人坐在季家的客廳裡,等到了天黑,季澤修才提著公文包回來,看到她在,像是還有些驚訝,問她道:“序瑜,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客廳的燈怎麼沒有開?”




她回道:“我想問問我爸爸的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季澤修明顯地頓了一下,“序瑜,這事我知道,我下午關注了一下,有些複雜,暫時還不好說。你等了多久,要不要喝點茶?客廳的門開著,還挺冷的。”




季澤修忽然看向了桌子上放著的一杯冷茶,茶色都已經黯沉下來。




她搖頭道:“不用,我這就走,謝謝季同志。”




章序瑜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人走茶涼這個詞,實在是太過於應景了些,和愛立道:“昨晚我一去,他媽媽就說把婚宴推後,其實不是推後,就是取消的意思了。”




停頓了一瞬,輕聲道:“我和季澤修的婚事,就此作罷了!”




愛立忙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後背道:“沒事,序瑜,取消就取消,本來咱倆就不是很喜歡他,換一個更好。他家那種家庭,你真嫁過去了,那就是跳入火坑裡,幸好你倆還沒有結婚,我們序瑜還有後悔的機會。我可太感謝他媽媽了,放了我們序瑜一馬。”




序瑜被她最後一句話,差點逗笑,吸了吸鼻子道:“對,你說得對,我爸這結果還沒出來,施海燕就想著劃開界線,要是真有什麼事,我就算和季澤修結婚了,怕是也得離婚,這個婚不結也罷!”




愛立看她情緒好些,和她道:“現在先把你姥爺那邊穩住,你爸這邊,咱們再想想法子,我想起來,鐸勻有個朋友是公安局的,我去問問他看看。”




序瑜道:“先不用,我準備下午去一趟鳳姨那,鳳姨人挺好的,我問她這事,她不至於和我說。”昨天是她想岔了,以為和季澤修還有兩三天就結婚,最親近的人應該是季家。




沒想到至親算不上,倒是看出來是至疏了。




“行,序瑜,你有什麼事,隨時和我說,咱們一起想辦法,鐸勻還有幾天就回來了,我們人多著呢,你有事別自己一個人往心裡憋。”




序瑜望著她笑道:“謝謝,愛立,我感覺到了安慰。”




愛立有些心疼地道:“那當然,我們是姐妹,我當時那些難關,不都是你陪著我過來的,咱們永遠是姐妹!”




序瑜點點頭,“你下午幫我請下今天和明天的假,再怎麼樣,我週一也會去上班。”




愛立忙應下,又安慰了序瑜幾句,忽然想起來,問她道:“是不是還沒吃?我倆去飯店吃點吧?人是鐵,飯是鋼,你這倆天忙著呢,可不能餓肚子。”




序瑜也知道是這麼個理,應了下來。




等吃完飯,愛立回到單位,就去給序瑜請了假。沒想到從宣傳科出來,就遇到了保衛部的小張,愛立和他算熟人了,打了個招呼,小張笑道:“沈同志是來找章同志嗎?我也是,我給她送《漢城晚報》的匯款單來。”




愛立忙道:“那給我吧,她這兩天家裡有事請假了,我週日帶給她。”




張揚立即留了個心眼,問道:“章同志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哦,她姥爺住院了。”序瑜家的事,比較敏感,愛立並不敢透漏一句,怕給序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另外,她知道,序瑜並不想讓小李為她的事操心。




張揚點點頭:“那是得先照顧老人。”但是小張知道,李柏瑞一向上心章同志的事,向來是知道一點章同志的消息,都一點不漏地轉告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