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 作品
625 LV9元素論，次元級別的差距，叛逆的零媽媽
伴隨著黑龍那迎接一般的姿態，白銀巨龍與塵世巨蟒愣了一下，也立即反應過來。
所有存在此刻都放棄了爭端，高高仰起了頭。
黑潮之上，白月之下。
在全世界的矚目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踏月歸來。
那是一直被認為在所有人視線之內的身影，他本不該和龍軀黑王同時出現，他們本該是同一存在！
可如今，他就這麼出現了，不帶絲毫煙火氣，哪怕是尼德霍格，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蘇墨！”
夏彌小姐發出歡欣的聲音，塵世巨蟒的身體高高探出海面，瞬間便將腦袋抬高了十萬多米，將蘇墨直接載在了自己的頭頂。
“兩個月，兩個月了！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而在夏彌小姐之前。
“蘇墨哥哥！”
“……”
一黑一白，雙龍已經盤旋著飛到了天空之上，交替環繞著那個熟悉的人影旋轉飛行。
三位神域級別的存在，簇擁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降臨了海面。
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懵了，只有極少數人露出狂喜的表情，他們這才明白蘇墨破局的手段。
“怎麼可能？”
悶雷一般的聲音迴盪在大海之上，巨人尼德霍格用十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踏月歸來的人影。
“你怎麼能——你怎麼敢這麼做？！”
一改面對夏彌等人時候的平靜和蔑視，蘇墨僅僅只是露面，就讓他心神徹底震動起來。
心中最壞的預感在此刻化為現實，如果在他監視中的黑龍不是蘇墨的話，那這段時間蘇墨到底在哪裡，又到底經歷了多久？
“四年……四年了！伱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過的麼？！”
彷彿是知曉尼德霍格的疑惑，又彷彿是打算給予他絕望，蘇墨降臨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對尼德霍格這個罪魁禍首發出質問。
果然，他離開了紅雨結界的限制，抵達了星球之外。
“對哦，我才兩個月，蘇墨你都四年了！在光禿禿的月亮上呆了四年，肯定很辛苦吧！”
本來還想找蘇墨訴說思念、順便撒撒嬌的夏彌小姐，這才想起來蘇墨可比自己難過多了。
塵世巨蟒立即伸出信子，用舌尖在蘇墨身上舔兩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蘇墨，還是在久違的補充蘇墨能量。
自從她和蘇墨相遇後，兩人從未分開過這麼久。
“其實也還好啦！”
蘇墨拍拍塵世巨蟒的腦袋。
“我也不是光呆在月球，從水星到木星都去過，星際旅行雖然無聊，但也會出現值得探究的宇宙現象，我還是學了不少東西。”
雖然也有美化，但蘇墨也並非完全是勸慰。
最初一年他的確是一直呆在月球之上，直到自己有自保之力，能力開發和訓練都有些抵達瓶頸後，便開始了星際旅行，最遠其實也沒有脫離太陽系。
當然，大多數時候也的確很無聊。
“蘇墨哥哥辛苦了！”
聽到蘇墨這麼說，白銀巨龍也降落在了塵世巨蟒的頭頂，並且模仿夏彌小姐的姿態，在蘇墨身上舔了好幾口。
“繪梨衣也辛苦了，不過不要什麼都學你夏彌姐姐！不嫌髒麼？”
蘇墨拍拍繪梨衣的爪子，示意她鬆口。
“蘇墨哥哥才不髒！”
繪梨衣戀戀不捨的後退一步，看樣子還想再來幾口。
可惜，她還得給零媽媽讓路。
如同排隊一般，繼塵世巨蟒和白銀巨龍後，威嚴無比的黑龍也降落在蘇墨身邊，看樣子似乎也打算模仿兩人給蘇墨來上一口。
龍類和貓咪一樣，都有著依靠輕微撕咬和舔舐來表達好感的本能。
然而這次，面對零的動作，對夏彌和繪梨衣都沒表示拒絕的蘇墨，卻罕見的後退了一步。
注意到這一點，黑龍身體微微一僵，她立即乖巧地收好爪牙，收斂雙翼，擺出一副土下座一般的謝罪姿態，如水的雙眸安靜地注視著蘇墨，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現在知道裝乖孩子了？”
蘇墨如此開口。
面對這個偷天換日計劃的最大功臣，面對自己最信任的小秘書，幾乎從來沒對零表露出任何冷淡態度的蘇墨，在時隔四年後的見面時，語氣居然罕見地嚴厲。
注意到這一點，一旁的繪梨衣和夏彌都驚呆了。
“蘇墨哥哥、零姐姐……”
繪梨衣為難的左看看又看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像是初次見到父母吵架的孩子。
“蘇墨，再怎麼說也不能這麼對零媽媽呀~這段時間她可是拼了命的在完成你的任務，好不容易見面，態度溫柔一點嘛！”
就連夏彌小姐也看不下去，開始勸說起來。
夏彌屬於絕對幫親不幫理的類型，在她眼中蘇墨的立場無疑是最重要的，無論蘇墨幹了什麼壞事，她都會無視任何道理，無條件偏向蘇墨。
可零在她心中也屬於“親”的範疇，再加上她其實一直都頗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和蘇墨其實一直都在壓榨和欺負零媽媽。雖然主要是她在欺負，可零在面對他們兩人之時一直處於劣勢也是事實，潛意識中，她並不認為零會幹出什麼壞事。
所以此刻，相信蘇墨無論做什麼事都肯定有自己原因的想法，和零媽媽這麼慫就算做錯了事也不是故意的想法疊加在一起，讓夏彌小姐自以為猜到了大概問題。
無條件偏向蘇墨的她不會責怪蘇墨，卻也不好意思和蘇墨一起欺負零，只好在一旁和稀泥。
聽到夏彌小姐的勸說，蘇墨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你知道為什麼我猶豫到現在才回來麼？
“不太清楚，我知道蘇墨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啦，不過我相信零媽媽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給我一個面子原諒她嘛~”
看到零一言不發的樣子，夏彌小姐試圖通過撒嬌來解決問題。
這一招對蘇墨自然不可能沒效果，他向來無法拒絕認真起來的夏彌。
“既然你這麼說，我肯定不會不聽。”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在知道情況之後再這麼說，不然你會後悔的。”
“？”
還和我有關係？
夏彌小姐微微一愣，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正在這時，一旁被忽略許久的尼德霍格忍耐不住了。
“居然將黑王的力量全部交給另外一個人，蘇墨，你明知白王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她是叛逆，試圖以下犯上麼？！”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個破局方法，是他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所以他從未如此想過。
將絕對的力量賦予他人，只會滋生貪慾才對，這是他的親身體驗！
“叛逆？”
聽到這話，蘇墨又瞪了一眼零。
“你的結論沒錯，她已經足夠叛逆了。”
黑龍低下腦袋虛心認錯，可看她平靜的眼神，這個“逆女”明顯完全不後悔。
“什麼？”
尼德霍格不太明白蘇墨的意思。
無論從哪個方面，零都完美的完成了蘇墨的任務，成功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讓蘇墨得以暗度陳倉。
叛逆一詞，何從說起？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並沒有完成進化，沒有抵達我的境界？”
尼德霍格還想追問。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彌小姐打斷。
尼德霍格的存在，讓她意識到現在不是討論私事的時候，尼德霍格的話，也提醒了她一些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安安全全站在這裡，裡面都有零媽媽很大一部分功勞。無論零媽媽做錯了什麼，相比較我們所有人的平安都是小事，她的功勞肯定大於過錯。”
“所以蘇墨，我覺得真的沒必要懲罰零媽媽什麼的，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大敵當前，還是原諒她吧！”
夏彌小姐異常認真地說道。
零不是蘇墨，還無法得到她無條件的偏袒，可零的功勞也是切切實實的，承載黑王的力量兩個月不露出破綻，這個任務能完成的人也沒幾個。
雖說賞罰應該分明，可在這樣的功績下談懲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這話我無法反駁，她的功勞的確很大。”
沉默了數秒後，蘇墨嘆了一口氣。
“不過，具體判斷還是等她向你坦白之後再做討論。”
乖乖在家做作業的孩子犯了一點小錯，和犯錯的孩子拼命做作業，就算情況一樣，待遇也會不同。
“至於現在，你說的很對。雖然尼德霍格還稱不上是大敵，但也的確應該先解決掉他。”
這麼說著，蘇墨才終於將目光移到尼德霍格身上。
尼德霍格的視線焦點則是一直都在蘇墨身上。
聽到蘇墨如此冷淡而狂妄的語氣，看到面對自己的態度，如同自己面對耶夢加得一般漠然而輕蔑，他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你是在虛張聲勢，還是另有所圖？”
“失去了黑王的力量基礎，就算有四年時間，又怎麼可能與我同列？”
現在的他無法感應到蘇墨的實力，就像他無法感應到蘇墨的氣息一樣，所以他並不明白蘇墨實力到底如何。
如今的他，已經脫離了個體的範疇，作為生命樹之主，他是星球生命進化記錄的總和，是已經跨越了神域，窺探到了星之領域的超脫生命體。
他的實力，已經遠遠凌駕於世界樹之上，和黑王之間有著次元級別的差距。
憑藉著這樣的力量，他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
自己佈置了數萬年的計劃，跨越生死才得到的力量，怎麼可能是被區區四年就抵消的？
如果蘇墨在黑王力量的基礎上，保持之前的變強速度，那他還真有些擔憂。
可如今，蘇墨變強的起點太低了！
“同列？”
聽到這話，蘇墨髮出一聲嗤笑，眼神中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那是彷彿皇帝微服私訪，卻被誤認為欽差大臣一般的戲謔笑意。
那笑容彷彿在說：同列？才不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哦！
“惹人發笑的話就說到這裡吧，閉上嘴，我們直接收攏殘局！”
輕飄飄的一句話，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的力量。
可話語落地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約束力被附加在了尼德霍格身上。
這個數萬米的巨人想要說話，卻發現怎麼也張不開嘴，不是有什麼物理上的力量讓他無法開口，而是某種源於自身意志上的干涉，讓他自己阻止了自己開口。
彷彿言出法隨一般的力量，直接禁錮了他的聲音。
尼德霍格下意識想要擺脫，全身上下突然浮現了上千萬張臉龐和頭顱，可無論是什麼生命形態，彷彿都被蘇墨那句話約束了一般，幾乎完全張不開嘴。
尼德霍格頓時露出驚懼的神色。
“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到最後，他也沒能張嘴，只能藉助言靈蛇一般的生物機構，通過電磁波來傳遞自己的震撼。
至少形式上，不用張嘴。
蘇墨這一記下馬威，讓他真的有些震驚。
而面對尼德霍格的驚懼，蘇墨卻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果然，四年沒怎麼說話，這個技能效果還是差了點，繞一下圈子就沒用了。”
四年裡，Lv6級別的說服技能緩緩升級，如今也抵達了Lv7巔峰。
不對，現在的話，應該叫做【神言】才對。
如果這四年在地球上待著，這技能肯定不止如此，可在太空之中，這份力量的確沒有用武之地。
如今，面對Lv8級別的尼德霍格，這個技能只能達成限定時間、限定條件內的弱約束，在戰鬥中用處並不大。
感受到蘇墨眼神中貨真價實的嫌棄，尼德霍格真的開始緊張了。
如果這份力量他都看不上的話……
“難道說，你也跨越了神域，抵達了星之領域？”
他一邊蓄力，一邊發出疑惑。
“星之領域，你是說Lv8？”
蘇墨突然說出讓他費解的等級稱謂。
然後，他完全無視了尼德霍格的蓄力，將目光移向身後的月下三龍。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的確有這個級別的力量，來，夏彌小姐，我給你加個Buff！”
說著，蘇墨彎腰拍了塵世巨蟒的腦袋一下，然後看向一旁的白銀巨龍。
“繪梨衣，你也來！”
最後，他看向依舊乖乖巧巧跪坐在原地的黑龍，嘆了口氣。
“……過來吧！”
“哦！”
黑龍雙眼一亮，立即蹭了過來，也被拍了一巴掌。
三個Buff加載完畢後，如同數碼寶貝進化一般的白光出現在三位神話生物的體表。
光芒散去之後，三位少女衣著整齊的出現在蘇墨面前，臉上寫滿了驚喜和詫異。
“蘇墨！”
夏彌小姐直接抱了上來，塵世巨蟒軀體不方便做的動作，人類少女姿態就沒問題了。
繪梨衣搶不到位置，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並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力量。
“明明變回了人類的形態，力量卻和龍類軀體一模一樣，蘇墨哥哥好厲害！”
一旁的零則是靜靜站回蘇墨身後，見到沒被拒絕，她徹底安心下來。
“只是【基因工程學】的基礎能力而已，龍類的力量本就該將偉力收於自身，這本就是龍類下一步的進化方向。”
蘇墨平靜的解釋道。
實際上，能讓人類形態發揮出匹敵龍軀，甚至連塵世巨蟒這樣的超大型神話形態都能收斂為人類姿態的技術，自然不可能那麼簡單。
這是超越了Lv7神域，抵達了Lv8，也就是尼德霍格所說的星之領域級別的力量。
這一力量的獲得，並不像【說服】技能那麼簡單，只靠經驗積累就可以，但也的確沒花蘇墨多少功夫。
實際上，這個技能是蘇墨在研究專屬言靈時候，意外合成的。
正如最初，【祭基禮創】將【流電學】和【磁場學】融合為電磁學一樣。
蘇墨在最後半年的時間裡，出於好奇和無聊，想要試著研究一下尼德霍格現在的力量體系，也就是生命樹體系。
因為生命樹體系的發源是世界樹體系的水系權柄，蘇墨便將【生命締造】、【生體工程學】、【封神】、【龍血】、【繭化】等和生命有關技能，用【祭基禮創】來了一個大融合。
於是，這些技能便以【生體工程學】為基礎，進化為了Lv8級別的【基因工程學】。
雖說蘇墨在這個技能上沒花太多心思，也沒有太多樣本給他研究，只能調整自身，使得這個技能只有初入Lv8的程度。
可在不經意間，他便得到了尼德霍格佈置數萬年、跨越生死才能得到的成果。
“……”
以尼德霍格的眼力，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蘇墨做了什麼。
別的力量體系他或許不懂，【基因工程學】和生命樹體系幾乎相同，他怎能不明白，就在那一剎那，夏彌等人便已經成功進化了一次。
那是超越了人軀和龍軀之上的超進化體，同時具備著兩種形態的優勢，甚至能夠在兩種姿態中隨意進行切換。
他也能做到這一點，卻未必有蘇墨這麼輕鬆寫意。
顯然，對方的【基因工程學】和自己的生命樹有著同樣的高度，他們都抵達了星辰的領域。
“怎麼可能……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尼德霍格的眼神徹底顫抖起來。
他知道人類有種說法，說普通科研人員研究一生，也不過只能節約天才一頓下午茶的時光，卻從未想過就連自己也會面臨這種遭遇。
眼前，蘇墨區區四年的努力，就能超越自己數萬年的積累？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看到蘇墨那輕描淡寫的姿態後，尼德霍格本能的意識到，哪怕是和自己同等境界的【基因工程學】，也並不是對方如此自信的倚仗。
他使用這一力量，恐怕根本不是為了威懾或者和自己作對，而單純只是想要讓其他人以更方便的姿態和他對話而已。
簡單來說，自己珍之重之的絕對性依仗，在對方心裡居然只是一個玩具！
想到這裡，就連他如今的靈魂，也忍不住感受到了恐懼。
這一恐懼，來自於生命所面臨的威脅。
如果連抵達星辰領域的力量，都只是蘇墨掌中玩具的話，那這四年裡，蘇墨到底變強到了什麼程度？！
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意識到自己思想動搖之後，除了投降之外，剩下的唯一獲勝的辦法，就是梭哈。
意識到這一點後，尼德霍格不再猶豫。
沒有絲毫躊躇、也不進行絲毫試探，他直接以如今自己最強的殺招，最可怕的攻擊手段，發動了一次賭博式的捨身攻擊。
以弱伐強，這是他唯一的勝利機會！
“直面生命之海吧，蘇墨！”
“這是超過億萬種生命，積累了三十八億年，孕育了一切星球生命的記憶海洋！是迄今為止生命積累的一切價值本身！”
伴隨著狂雷一般的衝擊，所有被尼德霍格感染了的生命，都以尼德霍格的目光為媒介，將生命樹中所積累的一切荒野意志，通過精神的力量，湧現蘇墨的腦海。
浩浩蕩蕩的記憶洪流，如同席捲了整個地球的黑潮一般，湧向蘇墨的腦海。
哪怕是黑王白王對於精神權柄的免疫，也絕對無法抵擋這樣級別的攻勢。
在外界看來，這樣的進攻聲勢甚至稱不上是浩大，只能看到灼目的激光一般的東西，從尼德霍格眼瞳中直直射向蘇墨。
可在一旁的幾人看來，這場從開天闢地一直積累到現在的精神洪流，其在精神領域的威力，毫無疑問能與物理領域爆星級別的攻擊相媲美。
甚至，連尼德霍格的身軀都不過是輸出積累在星球基因庫中的精神印記的載體。
地球所有生命意志的集合，這可比什麼阿賴耶之類的更加可怕。
蘇墨此刻，相當於在和整個星球的生命庫在做戰鬥。
哪怕是零和繪梨衣，在這攻勢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戰慄，更別說從一開始就將她們拉到身後，直面最強一擊的蘇墨。
“蘇墨……”
三人看著眼前的身影，哪怕對蘇墨再有信心，此刻也忍不住提心吊膽，甚至做好了隨時上前支援，乃至替死的準備。
而在她們動搖之前，蘇墨便用行動，給予了她們最大的安心。
“區區三十八億年，不過億萬種生命——”
面對只有精神領域才能看到的始源生命之海，蘇墨緩緩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
“只有這種程度麼？”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蘇墨只是簡簡單單伸出一巴掌，便將眼前的光柱徹底拍碎。
人類的視角看不明白，為什麼人手能拍斷光，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一道光柱碎裂之後，會有億萬以上的巨大碎片閃耀著跌落，如同破碎的光膨脹開來。
只有在場的幾個星球最強生命，知道蘇墨做了什麼。
就連守夜人這種鍊金術大師，都只想到了某種可能，不敢朝著這個方向猜測。
所以，他們都沉默了。
眼前碎了一地，沉入黑潮之中的海量碎片，全部都是精神印記的具現化。
蘇墨不僅一巴掌拍碎了整個生命之海，就連剩餘的碎片，也突然成為了物理性質上可以觸碰到的東西，夏彌曾好奇地撿了一個碎片起來，發現其結構和賢者之石十分相似，只是其中蘊含的大量信息，和純淨的賢者之石截然不同，彷彿是實體化的精神印記，以賢者之石為載體而呈現。
可是，一巴掌製造上億噸的賢者之石，這可能麼？
“……”
尼德霍格呆呆地看著蘇墨，說不出話。
自己最為強大的攻擊，能夠在一剎那間輸入整個星球生命精神印記的手段，居然被一巴掌解決。
沒有任何僥倖的餘地，眼前的蘇墨必然已經突破了星的領域，抵達了他也完全看不到的次元。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陷入絕望。
而比這令他絕望的是，他居然認出了蘇墨所使用的力量的性質。
“你剛才用的是——元素置換？”
尼德霍格顫抖地詢問道。
以世界樹元素論的力量絕不可能做到如此效果，可偏偏，作為世界樹的開創者和捨棄者，他的確感受到了類似的力量。
此刻他很想聽到蘇墨給予否認的回答，告訴他只是他的錯判。
可是——
“果然認出來了麼？”
蘇墨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而後點點頭。
“沒錯！世界樹的潛力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只需要將元素論推到Lv9，我是說超越你現在生命樹的等級，就能夠讓地水風火精神五大元素完成統一，可以隨意相互轉換。”
“精神性的攻擊會因此變為物理性質的力量，物理性質的攻擊也可以轉化為精神屬性的幻象，星球生命記憶在精神領域有些麻煩，在物理領域卻沒什麼直接殺傷力。”
這是一種將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一視同仁的技巧，在面對偏科攻擊的時候十分好用，哪怕是Lv9級別的力量，如果偏科，都會被直接免疫。
Lv7級別的元素論，只能讓地水風火四大元素相互轉換，賢者之石是將精神展現為物質形態，和蘇墨所做到的本質轉換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事情。
Lv9則不同，將精神和物質等同的理念，鍊金術中恐怕只有最極端的赫密斯派才有過一星半點的設想，就連尼德霍格自身都不認為具備可能性。
可蘇墨真的做到了這一點，成功驗證了這一理論。
自己的弱小已經讓人絕望，敵人的強大更是令人無法忍受。
蘇墨單純自己不講道理的強也就算了。
現在他居然用自己已經捨棄的世界樹體系來碾壓他，這一事實對於尼德霍格來說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羞辱。
難道我當初不該捨棄世界樹體系？
這樣的想法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被驅散。
尼德霍格深深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絕不是因為體系的緣故。
他不明白的是另一點。
“你不是已經將世界樹的力量都給別人了麼？為什麼還能變強得這麼快？”
零所繼承的力量絕對是完整的，不然也無法騙過他。
面對這一疑問，蘇墨微微一愣，彷彿從沒意識到這是個問題一般，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這個速度很正常吧？就算沒有黑王權柄，我元素論本來也基本都到了次代種（Lv5）等級，再加上使用黑王權柄之後得到的經驗，不到半年我就重新抵達了你之前的等級啊！”
蘇墨的情況屬於散功重修，而且還留了Lv5級別的底子，自然晉級速度很快。
所以，之前蘇墨才會將龍王權柄全喂夏彌，他無需吞噬龍骨也能擁有龍王級別權柄，甚至能夠超越，無需浪費材料。
“……”
這很正常麼？
尼德霍格徹底沉默了。
算算從蘇墨到這個世界開始，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匹敵世界樹，不過四年的時間就能碾壓生命樹。
對比一下，自己這些年難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不！
有問題的不是他，也不是這個世界，蘇墨才是那個有問題的人！
路鳴澤一心想要拉攏他，恐怕就算是他也想不到，蘇墨能夠抵達如今的程度吧！
糾正了一下認知後，尼德霍格不再開口。
他早已沒有退路，此刻唯有死戰！
“砰！”
(本章完)
所有存在此刻都放棄了爭端，高高仰起了頭。
黑潮之上，白月之下。
在全世界的矚目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踏月歸來。
那是一直被認為在所有人視線之內的身影，他本不該和龍軀黑王同時出現，他們本該是同一存在！
可如今，他就這麼出現了，不帶絲毫煙火氣，哪怕是尼德霍格，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蘇墨！”
夏彌小姐發出歡欣的聲音，塵世巨蟒的身體高高探出海面，瞬間便將腦袋抬高了十萬多米，將蘇墨直接載在了自己的頭頂。
“兩個月，兩個月了！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而在夏彌小姐之前。
“蘇墨哥哥！”
“……”
一黑一白，雙龍已經盤旋著飛到了天空之上，交替環繞著那個熟悉的人影旋轉飛行。
三位神域級別的存在，簇擁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降臨了海面。
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人都懵了，只有極少數人露出狂喜的表情，他們這才明白蘇墨破局的手段。
“怎麼可能？”
悶雷一般的聲音迴盪在大海之上，巨人尼德霍格用十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踏月歸來的人影。
“你怎麼能——你怎麼敢這麼做？！”
一改面對夏彌等人時候的平靜和蔑視，蘇墨僅僅只是露面，就讓他心神徹底震動起來。
心中最壞的預感在此刻化為現實，如果在他監視中的黑龍不是蘇墨的話，那這段時間蘇墨到底在哪裡，又到底經歷了多久？
“四年……四年了！伱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過的麼？！”
彷彿是知曉尼德霍格的疑惑，又彷彿是打算給予他絕望，蘇墨降臨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對尼德霍格這個罪魁禍首發出質問。
果然，他離開了紅雨結界的限制，抵達了星球之外。
“對哦，我才兩個月，蘇墨你都四年了！在光禿禿的月亮上呆了四年，肯定很辛苦吧！”
本來還想找蘇墨訴說思念、順便撒撒嬌的夏彌小姐，這才想起來蘇墨可比自己難過多了。
塵世巨蟒立即伸出信子，用舌尖在蘇墨身上舔兩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蘇墨，還是在久違的補充蘇墨能量。
自從她和蘇墨相遇後，兩人從未分開過這麼久。
“其實也還好啦！”
蘇墨拍拍塵世巨蟒的腦袋。
“我也不是光呆在月球，從水星到木星都去過，星際旅行雖然無聊，但也會出現值得探究的宇宙現象，我還是學了不少東西。”
雖然也有美化，但蘇墨也並非完全是勸慰。
最初一年他的確是一直呆在月球之上，直到自己有自保之力，能力開發和訓練都有些抵達瓶頸後，便開始了星際旅行，最遠其實也沒有脫離太陽系。
當然，大多數時候也的確很無聊。
“蘇墨哥哥辛苦了！”
聽到蘇墨這麼說，白銀巨龍也降落在了塵世巨蟒的頭頂，並且模仿夏彌小姐的姿態，在蘇墨身上舔了好幾口。
“繪梨衣也辛苦了，不過不要什麼都學你夏彌姐姐！不嫌髒麼？”
蘇墨拍拍繪梨衣的爪子，示意她鬆口。
“蘇墨哥哥才不髒！”
繪梨衣戀戀不捨的後退一步，看樣子還想再來幾口。
可惜，她還得給零媽媽讓路。
如同排隊一般，繼塵世巨蟒和白銀巨龍後，威嚴無比的黑龍也降落在蘇墨身邊，看樣子似乎也打算模仿兩人給蘇墨來上一口。
龍類和貓咪一樣，都有著依靠輕微撕咬和舔舐來表達好感的本能。
然而這次，面對零的動作，對夏彌和繪梨衣都沒表示拒絕的蘇墨，卻罕見的後退了一步。
注意到這一點，黑龍身體微微一僵，她立即乖巧地收好爪牙，收斂雙翼，擺出一副土下座一般的謝罪姿態，如水的雙眸安靜地注視著蘇墨，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現在知道裝乖孩子了？”
蘇墨如此開口。
面對這個偷天換日計劃的最大功臣，面對自己最信任的小秘書，幾乎從來沒對零表露出任何冷淡態度的蘇墨，在時隔四年後的見面時，語氣居然罕見地嚴厲。
注意到這一點，一旁的繪梨衣和夏彌都驚呆了。
“蘇墨哥哥、零姐姐……”
繪梨衣為難的左看看又看看，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像是初次見到父母吵架的孩子。
“蘇墨，再怎麼說也不能這麼對零媽媽呀~這段時間她可是拼了命的在完成你的任務，好不容易見面，態度溫柔一點嘛！”
就連夏彌小姐也看不下去，開始勸說起來。
夏彌屬於絕對幫親不幫理的類型，在她眼中蘇墨的立場無疑是最重要的，無論蘇墨幹了什麼壞事，她都會無視任何道理，無條件偏向蘇墨。
可零在她心中也屬於“親”的範疇，再加上她其實一直都頗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和蘇墨其實一直都在壓榨和欺負零媽媽。雖然主要是她在欺負，可零在面對他們兩人之時一直處於劣勢也是事實，潛意識中，她並不認為零會幹出什麼壞事。
所以此刻，相信蘇墨無論做什麼事都肯定有自己原因的想法，和零媽媽這麼慫就算做錯了事也不是故意的想法疊加在一起，讓夏彌小姐自以為猜到了大概問題。
無條件偏向蘇墨的她不會責怪蘇墨，卻也不好意思和蘇墨一起欺負零，只好在一旁和稀泥。
聽到夏彌小姐的勸說，蘇墨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你知道為什麼我猶豫到現在才回來麼？
“不太清楚，我知道蘇墨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啦，不過我相信零媽媽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給我一個面子原諒她嘛~”
看到零一言不發的樣子，夏彌小姐試圖通過撒嬌來解決問題。
這一招對蘇墨自然不可能沒效果，他向來無法拒絕認真起來的夏彌。
“既然你這麼說，我肯定不會不聽。”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在知道情況之後再這麼說，不然你會後悔的。”
“？”
還和我有關係？
夏彌小姐微微一愣，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正在這時，一旁被忽略許久的尼德霍格忍耐不住了。
“居然將黑王的力量全部交給另外一個人，蘇墨，你明知白王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她是叛逆，試圖以下犯上麼？！”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個破局方法，是他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所以他從未如此想過。
將絕對的力量賦予他人，只會滋生貪慾才對，這是他的親身體驗！
“叛逆？”
聽到這話，蘇墨又瞪了一眼零。
“你的結論沒錯，她已經足夠叛逆了。”
黑龍低下腦袋虛心認錯，可看她平靜的眼神，這個“逆女”明顯完全不後悔。
“什麼？”
尼德霍格不太明白蘇墨的意思。
無論從哪個方面，零都完美的完成了蘇墨的任務，成功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讓蘇墨得以暗度陳倉。
叛逆一詞，何從說起？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並沒有完成進化，沒有抵達我的境界？”
尼德霍格還想追問。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彌小姐打斷。
尼德霍格的存在，讓她意識到現在不是討論私事的時候，尼德霍格的話，也提醒了她一些事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安安全全站在這裡，裡面都有零媽媽很大一部分功勞。無論零媽媽做錯了什麼，相比較我們所有人的平安都是小事，她的功勞肯定大於過錯。”
“所以蘇墨，我覺得真的沒必要懲罰零媽媽什麼的，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大敵當前，還是原諒她吧！”
夏彌小姐異常認真地說道。
零不是蘇墨，還無法得到她無條件的偏袒，可零的功勞也是切切實實的，承載黑王的力量兩個月不露出破綻，這個任務能完成的人也沒幾個。
雖說賞罰應該分明，可在這樣的功績下談懲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這話我無法反駁，她的功勞的確很大。”
沉默了數秒後，蘇墨嘆了一口氣。
“不過，具體判斷還是等她向你坦白之後再做討論。”
乖乖在家做作業的孩子犯了一點小錯，和犯錯的孩子拼命做作業，就算情況一樣，待遇也會不同。
“至於現在，你說的很對。雖然尼德霍格還稱不上是大敵，但也的確應該先解決掉他。”
這麼說著，蘇墨才終於將目光移到尼德霍格身上。
尼德霍格的視線焦點則是一直都在蘇墨身上。
聽到蘇墨如此冷淡而狂妄的語氣，看到面對自己的態度，如同自己面對耶夢加得一般漠然而輕蔑，他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你是在虛張聲勢，還是另有所圖？”
“失去了黑王的力量基礎，就算有四年時間，又怎麼可能與我同列？”
現在的他無法感應到蘇墨的實力，就像他無法感應到蘇墨的氣息一樣，所以他並不明白蘇墨實力到底如何。
如今的他，已經脫離了個體的範疇，作為生命樹之主，他是星球生命進化記錄的總和，是已經跨越了神域，窺探到了星之領域的超脫生命體。
他的實力，已經遠遠凌駕於世界樹之上，和黑王之間有著次元級別的差距。
憑藉著這樣的力量，他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
自己佈置了數萬年的計劃，跨越生死才得到的力量，怎麼可能是被區區四年就抵消的？
如果蘇墨在黑王力量的基礎上，保持之前的變強速度，那他還真有些擔憂。
可如今，蘇墨變強的起點太低了！
“同列？”
聽到這話，蘇墨髮出一聲嗤笑，眼神中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那是彷彿皇帝微服私訪，卻被誤認為欽差大臣一般的戲謔笑意。
那笑容彷彿在說：同列？才不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哦！
“惹人發笑的話就說到這裡吧，閉上嘴，我們直接收攏殘局！”
輕飄飄的一句話，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的力量。
可話語落地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約束力被附加在了尼德霍格身上。
這個數萬米的巨人想要說話，卻發現怎麼也張不開嘴，不是有什麼物理上的力量讓他無法開口，而是某種源於自身意志上的干涉，讓他自己阻止了自己開口。
彷彿言出法隨一般的力量，直接禁錮了他的聲音。
尼德霍格下意識想要擺脫，全身上下突然浮現了上千萬張臉龐和頭顱，可無論是什麼生命形態，彷彿都被蘇墨那句話約束了一般，幾乎完全張不開嘴。
尼德霍格頓時露出驚懼的神色。
“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到最後，他也沒能張嘴，只能藉助言靈蛇一般的生物機構，通過電磁波來傳遞自己的震撼。
至少形式上，不用張嘴。
蘇墨這一記下馬威，讓他真的有些震驚。
而面對尼德霍格的驚懼，蘇墨卻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果然，四年沒怎麼說話，這個技能效果還是差了點，繞一下圈子就沒用了。”
四年裡，Lv6級別的說服技能緩緩升級，如今也抵達了Lv7巔峰。
不對，現在的話，應該叫做【神言】才對。
如果這四年在地球上待著，這技能肯定不止如此，可在太空之中，這份力量的確沒有用武之地。
如今，面對Lv8級別的尼德霍格，這個技能只能達成限定時間、限定條件內的弱約束，在戰鬥中用處並不大。
感受到蘇墨眼神中貨真價實的嫌棄，尼德霍格真的開始緊張了。
如果這份力量他都看不上的話……
“難道說，你也跨越了神域，抵達了星之領域？”
他一邊蓄力，一邊發出疑惑。
“星之領域，你是說Lv8？”
蘇墨突然說出讓他費解的等級稱謂。
然後，他完全無視了尼德霍格的蓄力，將目光移向身後的月下三龍。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的確有這個級別的力量，來，夏彌小姐，我給你加個Buff！”
說著，蘇墨彎腰拍了塵世巨蟒的腦袋一下，然後看向一旁的白銀巨龍。
“繪梨衣，你也來！”
最後，他看向依舊乖乖巧巧跪坐在原地的黑龍，嘆了口氣。
“……過來吧！”
“哦！”
黑龍雙眼一亮，立即蹭了過來，也被拍了一巴掌。
三個Buff加載完畢後，如同數碼寶貝進化一般的白光出現在三位神話生物的體表。
光芒散去之後，三位少女衣著整齊的出現在蘇墨面前，臉上寫滿了驚喜和詫異。
“蘇墨！”
夏彌小姐直接抱了上來，塵世巨蟒軀體不方便做的動作，人類少女姿態就沒問題了。
繪梨衣搶不到位置，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並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力量。
“明明變回了人類的形態，力量卻和龍類軀體一模一樣，蘇墨哥哥好厲害！”
一旁的零則是靜靜站回蘇墨身後，見到沒被拒絕，她徹底安心下來。
“只是【基因工程學】的基礎能力而已，龍類的力量本就該將偉力收於自身，這本就是龍類下一步的進化方向。”
蘇墨平靜的解釋道。
實際上，能讓人類形態發揮出匹敵龍軀，甚至連塵世巨蟒這樣的超大型神話形態都能收斂為人類姿態的技術，自然不可能那麼簡單。
這是超越了Lv7神域，抵達了Lv8，也就是尼德霍格所說的星之領域級別的力量。
這一力量的獲得，並不像【說服】技能那麼簡單，只靠經驗積累就可以，但也的確沒花蘇墨多少功夫。
實際上，這個技能是蘇墨在研究專屬言靈時候，意外合成的。
正如最初，【祭基禮創】將【流電學】和【磁場學】融合為電磁學一樣。
蘇墨在最後半年的時間裡，出於好奇和無聊，想要試著研究一下尼德霍格現在的力量體系，也就是生命樹體系。
因為生命樹體系的發源是世界樹體系的水系權柄，蘇墨便將【生命締造】、【生體工程學】、【封神】、【龍血】、【繭化】等和生命有關技能，用【祭基禮創】來了一個大融合。
於是，這些技能便以【生體工程學】為基礎，進化為了Lv8級別的【基因工程學】。
雖說蘇墨在這個技能上沒花太多心思，也沒有太多樣本給他研究，只能調整自身，使得這個技能只有初入Lv8的程度。
可在不經意間，他便得到了尼德霍格佈置數萬年、跨越生死才能得到的成果。
“……”
以尼德霍格的眼力，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蘇墨做了什麼。
別的力量體系他或許不懂，【基因工程學】和生命樹體系幾乎相同，他怎能不明白，就在那一剎那，夏彌等人便已經成功進化了一次。
那是超越了人軀和龍軀之上的超進化體，同時具備著兩種形態的優勢，甚至能夠在兩種姿態中隨意進行切換。
他也能做到這一點，卻未必有蘇墨這麼輕鬆寫意。
顯然，對方的【基因工程學】和自己的生命樹有著同樣的高度，他們都抵達了星辰的領域。
“怎麼可能……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尼德霍格的眼神徹底顫抖起來。
他知道人類有種說法，說普通科研人員研究一生，也不過只能節約天才一頓下午茶的時光，卻從未想過就連自己也會面臨這種遭遇。
眼前，蘇墨區區四年的努力，就能超越自己數萬年的積累？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看到蘇墨那輕描淡寫的姿態後，尼德霍格本能的意識到，哪怕是和自己同等境界的【基因工程學】，也並不是對方如此自信的倚仗。
他使用這一力量，恐怕根本不是為了威懾或者和自己作對，而單純只是想要讓其他人以更方便的姿態和他對話而已。
簡單來說，自己珍之重之的絕對性依仗，在對方心裡居然只是一個玩具！
想到這裡，就連他如今的靈魂，也忍不住感受到了恐懼。
這一恐懼，來自於生命所面臨的威脅。
如果連抵達星辰領域的力量，都只是蘇墨掌中玩具的話，那這四年裡，蘇墨到底變強到了什麼程度？！
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意識到自己思想動搖之後，除了投降之外，剩下的唯一獲勝的辦法，就是梭哈。
意識到這一點後，尼德霍格不再猶豫。
沒有絲毫躊躇、也不進行絲毫試探，他直接以如今自己最強的殺招，最可怕的攻擊手段，發動了一次賭博式的捨身攻擊。
以弱伐強，這是他唯一的勝利機會！
“直面生命之海吧，蘇墨！”
“這是超過億萬種生命，積累了三十八億年，孕育了一切星球生命的記憶海洋！是迄今為止生命積累的一切價值本身！”
伴隨著狂雷一般的衝擊，所有被尼德霍格感染了的生命，都以尼德霍格的目光為媒介，將生命樹中所積累的一切荒野意志，通過精神的力量，湧現蘇墨的腦海。
浩浩蕩蕩的記憶洪流，如同席捲了整個地球的黑潮一般，湧向蘇墨的腦海。
哪怕是黑王白王對於精神權柄的免疫，也絕對無法抵擋這樣級別的攻勢。
在外界看來，這樣的進攻聲勢甚至稱不上是浩大，只能看到灼目的激光一般的東西，從尼德霍格眼瞳中直直射向蘇墨。
可在一旁的幾人看來，這場從開天闢地一直積累到現在的精神洪流，其在精神領域的威力，毫無疑問能與物理領域爆星級別的攻擊相媲美。
甚至，連尼德霍格的身軀都不過是輸出積累在星球基因庫中的精神印記的載體。
地球所有生命意志的集合，這可比什麼阿賴耶之類的更加可怕。
蘇墨此刻，相當於在和整個星球的生命庫在做戰鬥。
哪怕是零和繪梨衣，在這攻勢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戰慄，更別說從一開始就將她們拉到身後，直面最強一擊的蘇墨。
“蘇墨……”
三人看著眼前的身影，哪怕對蘇墨再有信心，此刻也忍不住提心吊膽，甚至做好了隨時上前支援，乃至替死的準備。
而在她們動搖之前，蘇墨便用行動，給予了她們最大的安心。
“區區三十八億年，不過億萬種生命——”
面對只有精神領域才能看到的始源生命之海，蘇墨緩緩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
“只有這種程度麼？”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蘇墨只是簡簡單單伸出一巴掌，便將眼前的光柱徹底拍碎。
人類的視角看不明白，為什麼人手能拍斷光，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一道光柱碎裂之後，會有億萬以上的巨大碎片閃耀著跌落，如同破碎的光膨脹開來。
只有在場的幾個星球最強生命，知道蘇墨做了什麼。
就連守夜人這種鍊金術大師，都只想到了某種可能，不敢朝著這個方向猜測。
所以，他們都沉默了。
眼前碎了一地，沉入黑潮之中的海量碎片，全部都是精神印記的具現化。
蘇墨不僅一巴掌拍碎了整個生命之海，就連剩餘的碎片，也突然成為了物理性質上可以觸碰到的東西，夏彌曾好奇地撿了一個碎片起來，發現其結構和賢者之石十分相似，只是其中蘊含的大量信息，和純淨的賢者之石截然不同，彷彿是實體化的精神印記，以賢者之石為載體而呈現。
可是，一巴掌製造上億噸的賢者之石，這可能麼？
“……”
尼德霍格呆呆地看著蘇墨，說不出話。
自己最為強大的攻擊，能夠在一剎那間輸入整個星球生命精神印記的手段，居然被一巴掌解決。
沒有任何僥倖的餘地，眼前的蘇墨必然已經突破了星的領域，抵達了他也完全看不到的次元。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陷入絕望。
而比這令他絕望的是，他居然認出了蘇墨所使用的力量的性質。
“你剛才用的是——元素置換？”
尼德霍格顫抖地詢問道。
以世界樹元素論的力量絕不可能做到如此效果，可偏偏，作為世界樹的開創者和捨棄者，他的確感受到了類似的力量。
此刻他很想聽到蘇墨給予否認的回答，告訴他只是他的錯判。
可是——
“果然認出來了麼？”
蘇墨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而後點點頭。
“沒錯！世界樹的潛力比你想的要大得多，只需要將元素論推到Lv9，我是說超越你現在生命樹的等級，就能夠讓地水風火精神五大元素完成統一，可以隨意相互轉換。”
“精神性的攻擊會因此變為物理性質的力量，物理性質的攻擊也可以轉化為精神屬性的幻象，星球生命記憶在精神領域有些麻煩，在物理領域卻沒什麼直接殺傷力。”
這是一種將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一視同仁的技巧，在面對偏科攻擊的時候十分好用，哪怕是Lv9級別的力量，如果偏科，都會被直接免疫。
Lv7級別的元素論，只能讓地水風火四大元素相互轉換，賢者之石是將精神展現為物質形態，和蘇墨所做到的本質轉換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事情。
Lv9則不同，將精神和物質等同的理念，鍊金術中恐怕只有最極端的赫密斯派才有過一星半點的設想，就連尼德霍格自身都不認為具備可能性。
可蘇墨真的做到了這一點，成功驗證了這一理論。
自己的弱小已經讓人絕望，敵人的強大更是令人無法忍受。
蘇墨單純自己不講道理的強也就算了。
現在他居然用自己已經捨棄的世界樹體系來碾壓他，這一事實對於尼德霍格來說完全就是徹頭徹尾的羞辱。
難道我當初不該捨棄世界樹體系？
這樣的想法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被驅散。
尼德霍格深深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絕不是因為體系的緣故。
他不明白的是另一點。
“你不是已經將世界樹的力量都給別人了麼？為什麼還能變強得這麼快？”
零所繼承的力量絕對是完整的，不然也無法騙過他。
面對這一疑問，蘇墨微微一愣，彷彿從沒意識到這是個問題一般，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這個速度很正常吧？就算沒有黑王權柄，我元素論本來也基本都到了次代種（Lv5）等級，再加上使用黑王權柄之後得到的經驗，不到半年我就重新抵達了你之前的等級啊！”
蘇墨的情況屬於散功重修，而且還留了Lv5級別的底子，自然晉級速度很快。
所以，之前蘇墨才會將龍王權柄全喂夏彌，他無需吞噬龍骨也能擁有龍王級別權柄，甚至能夠超越，無需浪費材料。
“……”
這很正常麼？
尼德霍格徹底沉默了。
算算從蘇墨到這個世界開始，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匹敵世界樹，不過四年的時間就能碾壓生命樹。
對比一下，自己這些年難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不！
有問題的不是他，也不是這個世界，蘇墨才是那個有問題的人！
路鳴澤一心想要拉攏他，恐怕就算是他也想不到，蘇墨能夠抵達如今的程度吧！
糾正了一下認知後，尼德霍格不再開口。
他早已沒有退路，此刻唯有死戰！
“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