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日,林容直睡到午時才醒,問丫頭:“怎麼也不叫我?”



    翠禽端了茶進來:“縣主好容易睡得這樣好,夜間也沒做夢,也沒發汗,左右又不在府裡,多睡些也好。”



    說著鳳簫抱著一捧不知名的野花進來,插在瓶內,道:“縣主,昨兒晚上下了暴雨,今兒山上的樹綠得跟什麼似的,花也更香,林子裡的鳥叫聲都大些。這道觀養了好些孔雀,正在樹下剔翎呢,待會兒咱們去走走,又清新又涼快。”



    一壁又有人進來回:“老觀主在垂花門外面候著,說紙錢、錫箔元寶、紙紮豬羊諸物已經備好,來請夫人的示下,是這會兒弄,還是等晌午涼快一點再設壇拜祭。”



    林容嗯了一聲,梳洗過了,也並不同那老觀主囉嗦,命丫頭去吩咐他:“昨兒他不說已經算好了時辰嗎,就依他說的去辦吧。”



    又照舊去尋那有些神神叨叨的通玄真人,只可惜他已十分警覺,縱使林容以旁的新奇棋局相誘,也撬不出他半句話來。糾纏得緊了,便扔下一句話:“騙我第一次,第二次,還想騙我第三次嗎?”索性關了門,任憑林容空廢唇舌。



    林容暗恨自己心急,那日露了破綻,又召了老觀主來:“我那日見通玄真人下的棋十分精妙,又聽他口裡唸叨著什麼千崖客三個字,說什麼千崖客的棋譜舉世無雙。我家裡愛棋的人也多,也藏了不少的棋譜,卻是沒聽過什麼千崖客。這千崖客究竟是何人?”



    老觀主卻是一無所知:“千崖客?還請夫人賜教,是哪兒幾個字?”



    林容叫丫頭寫了,送出去給他,見他端詳了一會兒,這才道:“這名號,在北地倒是不成聽聞,倒不是小道自誇,小道的棋藝也曾得過裴令公的誇讚,也是個好棋之人,往來棋士也頗多。好叫夫人知道,小道這師叔本有些病,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也時常編些瞎話來唬人,他的話做不得準的。”



    林容聽了,大失所望,只好容易得了這麼一個線索,不肯輕易放棄,只想著過得明日再去問問,實在不成,也就只好先去千蕩崖一趟了。要是師兄不在千蕩崖,再回道觀來問便是,左右這通玄真人幾十年都不出門,人是很好找的。



    到了晌午時分,翠禽見縣主並沒有回去的打算,暗暗心急,笑著勸:“主子,咱們也出來好幾日了,帶著東西不多,還叫府裡杭卿姑娘派人送了許多來,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是不是叫人準備了,回府去。不說出來前,杭卿姑娘囑咐了,不好在外頭過夜。便是在江州,新媳婦也沒有這樣一連五六日宿在外頭的。”



    林容站在迴廊裡,知她說的在理,沒法反駁,指了指窗外:“這時辰雖說日頭沒那麼毒了,可那山路卻叫曬了一整日,想必也熱得厲害。再等一會兒,散散暑氣,再啟程。”



    說是再等一會兒,可是這六月的天孩兒的面,等預備啟程時,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林容搖著扇子懶懶道:“瞧吧,這是天要留客。咱們今兒回去,便是有違天意。天意,可是違背不得的。”



    饒是翠禽這樣穩重的人,也叫林容氣得跺腳,恨恨道:“主子在這兒賴著不回去,也不想想等回去了,該怎麼交代。”



    林容壓根不考慮這個問題,要是問清楚了師兄的行蹤,她壓根就沒打算再回去,反問:“今兒晚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