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68章 府縣生活28錢多




    黎週週覺得不應該,跟著柳夫郎趕緊解釋清楚:“我家隔壁租了一院子,我家是四正屋,一用作鋪子做買賣,剩下的三自己住,我這兒做滷煮有些伸展不開,就把隔壁三院子租了兩,打算兩做買賣,一空著睡人。”



    “你要是過來可以睡那一,我家離清平院走路過去兩三刻,你一個夫郎單獨住也不安全,時候你家相也可以一起……”



    另一邊嚴父炕屋裡。



    嚴父還沒睡著,往日裡天一黑躺炕上就睡了,可今天不是有個顧秀才嘛,顧秀才和他家兒子不,長得才是真正一個讀人模樣,他睡覺打鼾,怕叨擾了顧秀才。



    三人身高足,是橫著睡,這樣空大,嚴父睡著剛好,黎大和顧兆是腳懸空了些,不過縮著腿就縮著,湊合一晚。



    顧兆能察覺爹和嚴父都沒睡,他也睡不著,不由就開口些院裡的事,主要是嚴二哥的日常,讓嚴父不要緊繃著,緩和一些。



    孩子外讀,長久不回來,回來了,嚴謹信那副『性』子也不是和家裡父母聊生活起居的人,爹孃是不多話老實『性』格,可對孩子的『操』心關心是實打實的。



    這不,顧兆先起了個頭,嚴父還緊張,想問是不是繞了顧秀才,顧秀才缺啥還是渴了餓了,可接著往下聽,的是他家謹信的事,便慢慢鬆快下來。



    “……二哥寫詩別好,每次考試都是拿第一名,我就不成,寫的沒靈氣,夫子我是笨拙擠出來的,二哥就幫我……”



    原來謹信念寫詩好啊。嚴父心想,也自豪。他不知道詩咋寫,可顧秀才都好,還比顧秀才強呢。



    “平日裡晌午飯是免費的,不要錢的飯菜沒什麼葷腥油水,去的晚了,菜就沒多少了,只剩下湯汁了,味道也還行能吃,我們三人都是吃食舍的飯,要花錢添個葷腥也成,不過不划算,二哥從不花錢買。”顧兆有點小心思,“我和大哥還好,下午放學了回家吃,家裡飯菜做得香能見個葷腥。”



    嚴父心裡就緊,他知道謹信不是大手大腳的人,花錢省著,可讀傷神,不吃油水咋辦?一農假還回來幹活……



    “十天一休沐,就是放假洗個澡洗個衣裳,二哥住宿舍,這日早上是洗漱,然後洗了衣裳,修整一下舍屋,還要抓緊時看學習。”



    謹信以前家可從不幹洗衣裳的活,都有他阿『奶』和娘,上次回來他就咋還動起了洗衣裳的心思,原來是外頭學會了。嚴父心想。



    這又學習又幹活,吃的不好,沒人照料,久了這身體是不是就要熬不成了?



    “不過伯父放心,就是一些自己的衣裳兩身衣袍,沒啥大件。”顧兆給嚴父‘寬寬心’。



    嚴父聽了一路都沒『插』嘴,因為跟著顧秀才話有些拘束,這會便:“那謹信睡得鋪蓋卷不得晾曬洗漱?這也是大的。”



    “那自然沒法子,二哥幹活利落很快。”



    “這倒是……”嚴父喃喃,可還是覺得不成,『操』心啊。



    另一頭柳樹都興奮的快炕上給黎夫郎翻跟頭了。



    “還給我一兩銀子一個月?!”



    “還管著我吃喝住?”



    “黎夫郎你咋心地這麼好呢。”



    黎週週便:“我不是心地好,你過來也是幫了我,做滷煮買賣可不輕鬆。本來不該請你的,因為你家相和我相都是秀才,請你過來幹活怕你家裡人誤會,慢待你,絕沒有這個思。”



    “咋可能慢待我,你給我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這算啥慢待,還管吃管住的,你就去問問,方圓十里地的村子,別一兩就是半兩也有的是人過去。”柳樹才不這些,“都秀才娘子有風頭,可耍啥風頭了,家裡日子照舊。”



    還是一見不了多少油水,全都攢著銀子,也不敢買新布扯衣服。



    “你不知道,我們鎮上也有個秀才娘子,熬了十多了,還是秀才娘子,整日裡秀才啥都不幹就知道看,全是秀才娘子給人繡帕子漿洗衣裳,起早貪黑的辛苦,一雙眼我看著都能瞎了。”



    柳樹曾短暫被秀才夫郎名頭唬了一下,可現實教做人,回孃家了該咋還是咋,秀才夫郎有本事,那咋只給孃家拿十個蛋,都秀才夫郎了不得風光起來。



    咋風光?拿啥風光?



    還不是得銀錢嘛。



    “你家要真是想看我男人笑話,那幹啥還要辛辛苦苦送石粉,又辛辛苦苦跑一趟,我雖然沒讀過,但好賴我知道的。”



    柳樹的掏心窩子,是真沒把黎夫郎當外人了,:“家裡就六畝旱田六畝水田,現肥料有了收成好,一頭我們緊巴巴的吃喝不敢添點油水,一能攢個二十兩都謝天謝地。”



    “地是的挪不動,我要是出去幹活,一又能有個十二兩,就拿十兩,這不得攢個三十兩。”



    柳樹完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咋就這麼多錢,那時候過了,不得大碗大碗的吃肉,全都吃肉餃子,還包什麼菜。”又好奇問:“黎夫郎,你家過吃啥?”



    黎週週便笑了,覺得柳樹可愛,話著著了吃食上。



    “你多大?我是康景二十八的人。”黎週週:“不用叫我黎夫郎這麼客氣了。”



    “那你比我大三歲。”柳樹也是個打蛇隨棍上的,美滋滋叫:“週週哥,你叫我小樹就成,你還沒你家過吃啥,我得想想,現琢磨琢磨。”



    黎週週笑:“我自己滷的下水,有時候河裡撈了魚就吃魚,殺一隻雞,還有餃子。”



    柳樹嘩啦啦的口水都能流下來,他可太饞了。



    “誒呀要是婆母阿『奶』爹不答應我去,我都想打滾耍懶了。”



    黎週週就不知道咋接話,就、就柳樹還要打滾耍賴真的假的?村裡時,二嬸有時候偏心光宗,缺了杏哥兒的,杏哥兒也生氣,但撒嬌黏糊,變著法拐著來,後來嫁了王家,可不敢跟著婆母爹這般來橫的。



    “你別怕,我又不會真地上打滾,又不是小時候了。”柳樹拍著胸脯,他早都不來這一套,“衣服髒了還得自己洗,不划算,撐就是多唸叨唸叨次。”



    也不用柳樹唸叨,第二天吃了早飯,嚴家人就答應小樹過去幫襯。



    柳樹還有些詫異,不放心家裡,可嚴阿『奶』:“你沒嫁進來的時候,咱家日子也是這般過,村裡那些是非的不理不惹就成了。”



    那時候嚴謹信讀,恪守規矩,才不會和村頭『婦』人計較。嚴家女眷聽村裡人背後笑話他家供生白費錢,不去理就成了,也沒幹過架。



    “就是啊,小樹你就安心去,時候要辛苦你又要幹活,還要照顧謹信,阿孃知道你辛苦了。”嚴母也是覺得虧待小樹,“屋裡頭你不『操』心,告訴謹信讓他也別擔憂,地裡活我和你阿『奶』還有你爹慢慢幹也成的。”



    “那不成,阿『奶』紀大了別累著了,時候農忙我和謹信一塊回來,週週哥都和我好了,能給我放假的。”



    顧兆老婆跟前小聲念:週週哥。



    黎週週好笑桌下拍了下相手,然後反被相抓了,玩了起來。黎週週耳根子發紅,大傢伙都呢,可還是沒抽手,由著相。



    既然定了主,那就收拾不耽擱,黎家人還要做買賣的。柳樹自己收拾了包袱,一些衣裳,嚴阿『奶』和嚴母則是蒸了一鍋包子饅頭,臨時趕得緊,給小樹帶上,還有一罈子醬。



    “這個帶上,勞累你們了。”嚴阿『奶』跟黎大顧秀才。



    黎大接了罈子放好,:“嬸子不勞累,放心吧。”



    嚴母則給小樹叮囑,“小樹你了府縣見了謹信就跟他別不捨得花錢吃葷腥,這讀傷身的,你看鎮上的繡娘秀才,熬得人麻瘦這就是不吃肉,你要是有空了,時不時給他補補,別擔心花錢。”



    “娘我知道,我做事你還能不放心,他要是不吃了,我喂他吃。”



    嚴母一下子踏實了,早上她聽男人謹信府縣都沒咋捨得沾葷腥,這咋成,起碼得吃個蛋補補的,又:“你要是辛苦累了,也吃吃肉。”



    “知道放心吧,娘你和阿『奶』也要吃好些,別太省著了,我去府縣做活還有銀子拿,謹信讀開銷我就夠了,家裡的錢能鬆快一些。”柳樹這些,可一看婆母和阿『奶』神『色』就知道沒聽進去。



    婆母和阿『奶』是軟脾氣人,嫁進來這麼久,就是他和人幹仗撕頭髮,婆母和阿『奶』也沒過他一句話,要是他阿孃早揪他耳朵讓賠禮道歉了。



    嚴家處處好,就是窮就是扣,太省了。



    旁邊黎大想起來啥,添了句:“小樹多的正話,照顧好身子,以後還要享福抱孫子。”



    嚴阿『奶』先樂的合不攏嘴,對了對了,小樹過去了,以後和謹信住著,可不得肚子裡能見動靜了。



    “是是是,肯定得活的久久的,見著我們小樹和謹信的娃娃。”



    依依不捨的完了叮囑平安話,嚴家人目送著騾車不見了影,這才回屋,村裡人問起來了,就謹信外頭讀不會照顧自己,他窗一家辦完事順路來接小樹過去,讓小樹照顧謹信去了。



    這話還是顧兆提醒的,就別柳夫郎去府縣打工。



    嚴家人不懂為啥不能,顧兆還沒話,柳樹一想就知道:“我一個夫郎去府縣幹活,我是正正的,可村裡頭那些嘴碎的背後指定嚼舌根我不好。”



    嚴阿『奶』一聽覺得對,肯定不能這麼。



    顧兆其實是想著兩層思,一層維護了嚴二哥的面子,雖然他知道嚴二哥不,可能少一些嘲笑指指點點當然好。二,嚴二哥沒中舉之前,嚴家人村中還是低調悶聲發財——一十二兩銀子,這放村裡對一個哥兒工資來已是鉅款了。



    這些人眼紅了,又得不這份工,可不得背後詆譭,更加嘲笑嚴家,巴不得嚴家緊巴巴摳搜搜繼續過窮苦日子才成。



    趕車花了一天半,路上鎮子上的客棧歇了一晚,為了省錢,照舊是顧兆和爹一個屋,黎週週和柳樹一個屋,顧兆旁邊酸溜溜,黎週週小聲答應了很多‘條件’,顧兆才開心起來。



    老婆好好哦~



    回去下午看日頭衙門還沒歇,顧兆先拿著蘇狗娃的戶籍冊和去登記掛靠,也幸虧他身上有功名,花了三十文錢,做了個‘加急’,一切都辦妥了。



    明天能回去上課了。



    顧兆做完了事,回去將蘇狗娃的戶籍冊和黎記滷煮的契給週週,家裡這些週週保管。另一邊,黎週週趁相跑衙門的時候,帶著柳樹去了隔壁小院子先安頓好。



    柳樹一進院子先是覺得小巧,住慣了村裡的屋,不過進屋一看,牆咋是白的,這床咋還有柱子雕花的?他自己帶了鋪蓋卷,麻利自己來收拾,不用週週哥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