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伴酒 作品

阮漓&翟青墨(3)

    因為這個事,阮漓好幾天都對翟青墨不冷不熱,只和他保持工作上必要的交流。

    翟青墨原本毫無察覺,直到那天,他帶著阮漓和薛凡去合作公司提案。沒想到合作方負責的總監居然是喬卿然。

    順利完成提案後,喬卿然提出請他們吃飯,翟青墨沒有拒絕,阮漓和薛凡只好也跟去了。

    四個人吃飯座位很方便,喬卿然作為負責人自然和翟青墨坐在同一邊,對面是同為女孩的阮漓,阮漓旁邊坐著薛凡。

    喬卿然好像特別瞭解翟青墨,連他不愛吃辣都知道,還特別囑咐服務員,蒸蛋裡不放醬油。

    阮漓一直低著頭喝檸檬茶,手握著陶瓷杯,都捏得手指變形了。

    薛凡聽喬卿然和翟青墨聊著天,也十分熱情地加入進去:“喬總和我們翟總是舊識嗎?”

    “那可不。”喬卿然笑得眉眼彎彎,抬手把翟青墨放在桌子邊緣的手機往裡推了推,說不出的熟絡和親密,“我跟他認識好幾年了,他有什麼秘密,我全都知道。”

    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瞅了阮漓一眼。

    阮漓沒發現,自顧自抿著檸檬茶。

    翟青墨倒是發現阮漓今天興致不高,不太自然地笑了一聲:“我能有什麼秘密。”

    “多著呢,要我當著你員工面說嗎?”喬卿然滿臉神秘地揚了揚下巴。

    “別別。”薛凡連忙制止她,“喬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您要是說了,這可就是咱倆最後一面了。”

    喬卿然笑著往杯子裡添茶。

    “別光喝茶啊阮漓。”薛凡用水果叉遞給她一塊橙子,“你最近上火,吃這個好,多吃點兒。”

    阮漓看了眼對面桌上的手機,想起喬卿然和翟青墨親密的樣子,不知道哪裡湧起的一股酸意,鬼使神差地接過薛凡的橙子,並笑了笑:“謝謝。”

    薛凡一臉無所謂:“客氣,咱倆誰跟誰啊。”

    她甚至沒像往常那樣反駁他的話,而是咬了一口橙子。

    好酸。

    酸得她牙都要掉了,卻還是管理住表情,吃完一整塊橙子。

    薛凡笑盈盈問她,一邊又伸手拿了一塊:“甜嗎?”

    阮漓點點頭:“甜。”

    下一秒,毫無防備吃掉橙子的薛凡臉上帥氣的五官瞬間扭曲。阮漓看著他痛苦的模樣,禁不住捂嘴笑了出聲。

    那樣子特別開心,刺痛了對面男人的眼睛。

    一頓飯下來,阮漓都沒有和他說過話,除了他給她拿紙巾那次,她特別客氣地說了聲謝謝翟總。

    吃完後阮漓說自己有事要先離開,薛凡自然是跟著她走了。

    路上還不停叨叨著說,喬總和翟總多麼般配,聽得她頭疼不已。

    另一邊,翟青墨心事重重地結了賬,差點連卡都忘了拿,幸好有服務員提醒:“先生,您的卡。”

    “哦,謝謝。”翟青墨把卡隨意塞進卡包裡,一回頭,對上喬卿然笑盈盈的,似乎意有所指的目光。

    他莫名有點心虛,躲開她注視,抬腳走出餐廳。

    “欸。”喬卿然在後面叫他,“那個女孩兒,是她吧?”

    翟青墨腳步沒停:“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三年前你醉酒,真心話說的那個女孩兒。”喬卿然遞給他一顆前臺送的薄荷糖,“你喜歡了二十年的,是她吧?”

    翟青墨接過薄荷糖,默默地垂下眼眸。

    喬卿然嘆著氣,在他肩上拍了拍:“喜歡就去追啊,我看她長這麼漂亮,身邊肯定多的是花花草草。就那個薛凡,百分百對她有意思,你要是不出手,等她成了別人女朋友你就一個人躲著哭吧。”

    “不會的。”翟青墨勾了勾唇,把薄荷糖撕開放進嘴裡。

    喬卿然疑惑地眨眼:“為什麼?”

    “她不會成為別人的女朋友。”翟青墨把糖紙捏成一團,發出呲啦的響聲,“也不會是我的。”

    **

    八月十五那天,是所有人的中秋節。但對於阮漓來說,是個十分特殊的日子。

    每年中秋節,她都會穿一身素淨的衣裳去墓園,在一座墓碑前坐兩個小時,有時候說很多話,有時候只是寥寥幾句,然後就這麼坐著。

    時間久了,原本每到忌日都會聚集一大堆朋友緬懷的墓前,如今只剩下兩個人。

    阮漓拿著一束黃菊花,翟青墨拿著一束百合花,並排放在那個名叫“楊奚成”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輕,濃眉大眼,滿臉正氣。他去世的時候才二十歲,是一名飛行員,死於空難,當年連屍骨都沒找到。

    “奚成,咱們那幫人就你一個出息的,怎麼就英年早逝了呢。”翟青墨一邊用手拂去墓碑頂上的灰,一邊說,“你說說,這校花同學一把年紀還單著,是不是該怪你?”

    阮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翟青墨笑了一下,眼底卻有些蒼涼:“是啊,也不怪你,你也不想的。”

    阮漓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對著墓碑上的照片說:“奚成哥哥,你要是能顯靈的話就趕緊找個人把他給收了吧,沒準兒能學學好,省得這麼討人厭。”

    “欸。”翟青墨皺了皺眉,“楊奚成大你一歲,我也大你一歲,憑什麼你叫他哥哥,對我就呼來喝去的?”

    阮漓回頭望著他,一臉正經:“我叫聲哥哥你受得住嗎?”

    雖然阮漓對他的態度一直很隨便,但自從那次吃完飯,翟青墨算是發現端倪了。最近她對他比之前更隨便,甚至是冷漠。

    於是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問:“祖宗,我是哪兒得罪你了嗎?”

    “沒有啊。”阮漓無所謂道,“對了,以後你還是改改稱呼吧,你總這麼叫我,你女朋友不吃醋的啊?”

    翟青墨蹙了蹙眉:“我沒有女朋友。”

    阮漓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總要有的啊。”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抬眼看向天邊淺淺的紅雲,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啊?”

    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趕緊找補:“我的意思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自己找不到,有個標準我可以幫你留意留意,我認識的女孩兒總比你多,而且都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