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悅是我 作品

第一百五十、遇到了故人

    “我和你一起進宮去。”肖不修的出人意料,讓我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今日還有一些事情要和皇上說,我今晚也就宿在宮中。你若有事情,可以讓陳一陳二來找我。”

    “啊?”我看著他,難道是想監工?怕我回了冷宮就去睡覺了,根本不搭理他這個案子。

    “沒有監視你的意思。我肖不修還不至於要盯著你幹活吧?”他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本都督辦事,還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是是是,我錯了,我悔改。”我趕緊低下頭,“我去拿件衣服,很快的。”這人簡直了,喜怒無常,難以捉摸。明明是讓我辦事,卻又不信任我。我小跑著回屋裡拿了廠服,又翻了一雙輕便的布鞋,天氣熱了,腳都容易出汗,我懶得穿襪子的時候,都套一雙布鞋。這習慣似乎很小的時候就有,在隅月庵也不例外。靜心師傅還說我是赤腳大仙轉世,“女孩子不可以露腳的,不合規矩。”

    “那不行啊,太熱了,腳會流汗的,然後襪子都臭了。”

    “這樣穿,布鞋也會臭啊。”

    “刷鞋。”我的回答讓靜心師傅氣不打一出來,死活不同意。但是,我就是要這樣,時間久了,她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也不知道你這毛病跟誰學的,這都是野漢子才會這樣。”

    “野漢子是什麼?”我當年也真是童言無忌,“靜心師傅的相好麼?咋沒見過?”

    一頓毒打呀,讓我對於野漢子和布鞋這件事情記憶猶新。所以我每次夏天穿上布鞋,都會嘿嘿笑一陣子,像個傻子。肖不修看著坐在馬車裡依然傻笑的我,居然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沒事沒事,吃多了,有點撐的。”我豈能告訴他野漢子的梗,我必須忍住。

    肖不修沒再說話,從掀開的馬車車簾向外望出去,已經是落霞的最後時刻,昏暗籠罩了大地,還剩下一抹殘紅在天邊。我坐在裡面,只能看到肖不修黑影輪廓,高挺的鼻樑,抿起來的唇,這一刻的他顯得很平靜,似乎在放空自己。

    我居然對他產生了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的確,有時候在他身上出現的疏離感令人感到很薄涼,可是又忍不住想靠近他,給他一點點溫暖。但是隻要靠近,又會被他渾身的長刺扎得渾身是血。

    保持距離,就不會受傷害。

    誰告訴我的?我不記得了。但是,我真的想抱抱他,哪怕只有一瞬間。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睡,然後靠在他的身上,然後抱抱他。我可是行動派,直接開始了整套行動,但是就在抱住的那一瞬間,他冷冰冰地說:“肖小七,你是豬麼?吃飽了就睡,還能幹點什麼?”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傷自尊了。我決定在我自己的小本本上給他記上軍棍,攢多一點,然後找機會揍他一頓。

    宮門口的禁軍看到是肖不修進宮,都沒有檢查的意思,直接放行。我躺在馬車裡,儘量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也想著不給肖不修添麻煩。他倒是很大方,依然開著窗,幸好沒有人敢往他的馬車裡看。

    “為什麼陳志典可以在宮裡留宿?他可算是外男。”我問肖不修,“難道你們不管管麼?”

    “那是皇上特批的。”

    “皇上居然這麼喜歡他?有點過了吧?”我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也是愛才。陳志典這人雖然是書呆子,也有時候一根筋,但真的是有才華,寫得一手好文章,並且也是經史子集過目不忘。皇上喜歡這樣的人,更何況陳志典喜歡寫話本,皇上也特別喜歡看……”

    “你說什麼?陳志典是寫話本的?”

    “他沒和你說過?”肖不修看著我,有點不相信。

    “和我說什麼?他擔心我再次告發他,我擔心他弄死我。我們兩個各種防備,怎麼可能說這些?”

    肖不修倒是笑了,說道:“也不是朋友,只是認識的人而已。何必認真呢?君子之交,保持距離感,對誰都很好。不要用情,不要用力,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