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竹 作品
第152章 為了聯邦!
為表對新隊員的重視,陳鳶早早給外出的另外兩個隊友發了信息,讓他們回來慶祝。
匆匆趕回來的嵇長宮和邱放,在歡迎的酒宴開始前回到了‘光明城’。
酒過三巡,鬼面便不再讓還在鬧騰的嵇長宮和陳鳶喝酒了。
他長髮散在肩後,看著因為飲酒而臉頰浮起紅暈的少女,就這麼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溫聲道:
“別和他們鬧騰了,雖然你剛剛入隊,但是我們隊伍向來比較忙,大概明天你就要上任了。”
元幼杉聳聳肩,“沒關係,我挺喜歡這裡的氛圍的。”
鬼面輕笑一聲,聲音在猩紅的遮蓋下略帶磁性,“嗯,你還是個小姑娘呢。”
聲音傳到了元幼杉的耳朵裡,登時讓她心尖一麻,暗歎難道這就是老男人撩人的威力嗎。
直到躺在嶄新的床褥上時,她閉上眼睛仍然睡不著覺,忍不住點開了通訊器中的處刑者論壇。
下午的時候她去總部登記了身份,並且升級了論壇的權限。
現在全聯邦的帖子和回覆、以及各種關於任務的機密文件,她能夠隨意查看了。
而獲得權限後,論壇上活躍的人也驟增,來自七大城池的處刑者們,每天都依靠這個論壇傳遞消息。
不需要十分熟悉,她便點開了最上面標紅的、同時也是回覆數量最多的帖子。
看到‘小山湖’三個字後,元幼杉腦海中浮現出在處刑者學院見到的那三個飾品華麗、衣裳繡著孔雀翎的處刑者。
《‘小山湖’下管轄的第十九區出現特級寄生物生態群,特此公告!》
“任務難度:超‘三星’。
任務說明:第十九區半淪陷,更名代號‘失樂園’,生態群內共寄生物三百餘隻,主要操控系寄生物一隻,代號‘神造’。
特派‘小山湖’分部‘七儲’小隊……等人前往拔除。”
“總指揮:‘臨淵’小隊祁邪。”
“……”
“3713樓:新增特派人員:‘臨淵’小隊元幼杉。”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新1w2+
本來還可以多更點來著,但是正好下午出了一趟門。明天依然保持這個更新量,我也不想拖太久但是又想好好收尾,把這個本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那我就自己提速哈哈,每天多寫讓大家多看,也算加快進度啦! “3樓:隊長大人多少年沒帶過大型行動隊了, 我記得沒錯得話,上一次超‘三星’級還是十年前的‘丘海之戰’,當時帶我的教官就是被派遣過去的隊員。”
“4樓:我去,有生之年竟然能獲得隊長大人的新情報, 排面!!!不知道隊長大人什麼時候能露個臉?”
“17樓:聽說這隻操控系的寄生物邪門兒得很, 不僅第十九區半淪陷, ‘小山湖’周邊其他幾個區現在都在它的輻射下出現災情了。”
“313樓:臥槽,都來看聯邦發佈的最新‘失樂園’航拍圖, 這???寄生物圈養人類當勞工?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要崩了……”
“3722樓:‘臨淵’小隊進新人了?這名兒有點耳熟啊, 什麼背景啊?”
“3768樓:這不隔壁樓在說的怪物新人麼, 笑死了,剛剛進隊聯邦就讓人家上崗了,也不給這些學生一點緩衝的時間啊?”
“3852樓:我們區好幾個小隊都進新生了,雖然知道現在人不夠用, 這也是大勢所趨, 但這一個個毛頭小子連訓練磨合的時間都不給,真的能用麼……”
“……”
論壇帖中, 交錯著對鬼面身份和超‘三星’級任務‘失樂園’的討論, 從昨天大量覺醒者通過試煉賽、並被分配到個個處刑者隊伍中後,對於此事的討論熱度也極高。
處刑者這個職業明明如此風光,平均年齡卻比聯邦內的普通人還低不少。
上一次公佈鬼面的真名還是十年前, 但因為處刑者死亡率高、更新迭代的速度太快,十年前的大部分處刑者早就在各個任務中命隕。
因此新一代的人基本沒人知道鬼面的姓名。
元幼杉用指尖摩擦著屏幕上‘祁邪’兩個字,暈紅的臉頰被屏幕的光輝映襯著, 複雜而酸脹的情緒湧上心頭。
哪怕感覺上她早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也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但當看到熟悉的名字,明確將她心底一絲淡淡的不安撫去, 她還是鬆了口氣。
鬼面就是祁邪。
或許一個世界中重名的人有很多,但她的世界中只有的一個祁邪。
在床榻上滾了兩圈,元幼杉向來束起的長髮散在肩後,猶豫半晌後,還是點開了置頂了通訊錄。
如果讓她來說,她覺得每個世界的祁邪性格區別非常明顯,就像是人的無數個多面;
但截然不同的性格下,卻又構成了獨屬於他的感覺。
而鬼面,就是其中極致溫和的一面。
她敲打鍵盤:“祁邪。”
幾乎是的三兩秒內,對面便回覆了,彷彿他也正在拿著通訊器,等候著她的消息。
鬼面:“我在。”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帶著些忐忑和好奇,元幼杉問。
“我並沒有自己十歲以前的記憶。”比鄰而居的另一間臥房中,青年鴉黑的長髮鋪在身後,背對著燈光。
從有記憶起,他就一直生活在聯邦的調查所中,接受各種研究和藥物注射,參與各種實驗。
因為調查所發現他的精神不夠穩定,長時間處於一種分裂遊離的狀態,又花費了很長時間給他調節、鞏固心理。
但儘管如此,祁邪也一直沒有忘記過,自己在找一個人。
停頓片刻,元幼杉手中的通訊器一震。
鬼面:“但是當我第一次在黃沙中看到你,我便知道,我等來了。”
在本該當場被拔除的超高融合度的人類身體內打入血清、送入調查所手術、夜巷偶遇……方方面面,皆是私心。
他很清楚元幼杉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中很複雜,就像是透過他的身上去尋找什麼影子。
但鬼面並不在乎。
他已經等了太多年,浪費了很多時間。
看到通訊器上的消息,元幼杉莫名有些心酸,正當她不知如何回覆時,對面的青年像是洞悉了她的情緒。
鬼面:“沒關係,我最擅長等待。”
……
當晚睡覺之時,元幼杉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陰沉灰綠的毒霧籠罩在整顆星球之上,人類最後的生存空間,被逼迫到了地底。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夢中,早已回不去了。
元幼杉穿著隔絕濃霧的防護服,穿戴著氧氣淨化裝備,她沿著記憶中有些模糊的道路,去見了曾經的師父、隊友,看了她睡覺的床鋪和巨大的地下基地,在機器託管的新生兒所看了眼人類的延續。
隱約間,她能感覺到這個夢有些不對勁,太過真實,但她還是很珍惜這段時光。
接下來的時間,她按部就班地處理著曾經沒有做完的事情,和一些人說了沒有說過的話;
當她佩戴好防護工具、跨上動力機車準備前往濃霧之中探索開荒前,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於是她又折返回去,去拿了一束紙包花放入儲物空間。
在濃霧中游蕩了大約兩天,元幼杉殺了一隻的霧中的怪物,將屍體處理好放入車後的籠中,她又沿著記憶中的方向騎行了一段距離。
在一棟舊世界遺失的破敗亭廟門前,她下了車,從車上拿出了紙包花。
隔著一層手套,花枝的手感也有些硬,鋒利而栩栩如生的花尖輕薄,在霧色中透著冷光;
這不是柔軟的花葉,而是用鐵鋁製做出來的鋼鐵花。
在萬物被腐蝕、生物一旦直接接觸霧氣便會潰爛的末世,百分之九十八的植物早已滅絕,花這樣奢侈的東西,地下基地的住民區怎麼可能有呢。
看著破舊的門亭,元幼杉苦笑道:“竟然差點把這裡忘了。”
滿打滿算,她在遊戲各個副本中輾轉的時間加起來也就不到五十年,有的記憶竟然已經開始模糊了。
“前輩,我來看您了。”
一陣狂風忽然捲起空氣中的灰綠濃霧,驟然將亭廟破舊的兩扇硃紅大門吹開,伴隨著嗚咽的風聲和嘎吱門響,門內漫天的鋼鐵花束從中被吹出,都是過去近十年她開荒經過此地時,從窗扇中丟入的鐵花。
元幼杉忍不住抬起手臂抵擋,心道這夢未免也太過寫實了吧。
風聲過後,她腳下鋪滿了綻放的碎鐵。
身前的硃紅大門敞開,彷彿在邀請她進去。
遲疑片刻,元幼杉想著反正是在夢中,便抬起腳走了進去,然而在踏入大門的那一瞬間,光線便籠罩著她全身。
腳下是柔軟稀爛的觸感,她踩在一片過於肥沃、卻也生出腐敗的綠洲之中,空氣中瀰漫著令她不適的濃郁腥氣。
她一抬頭,四面八方無垠的綠洲中,彷彿有無數異族生物,每一雙眼睛都掩藏在綠洲的各個角落,正在盯著她、呼喚著她。
細細去聽時,風聲彷彿都在低語著:回家……回家……
“呼——”一聲長長嘆息,元幼杉猛然從床榻上坐起身。
她出了一身冷汗,額頭和脖頸都溼漉漉的,長髮貼在臉頰上平復著心情。
她抬起手捂住胸口,手掌貼合之處彷彿能感受到了心臟正在蓬勃地跳動,有種要從她喉嚨中跳出去悸動。
此時天際已經亮起了一絲浮白,元幼杉徹底睡不著了,心中總有種不安。
剛剛那個夢雖然不知道到底寓意著什麼,但她知道不是好兆頭。
她曾經聽說過,幾十年前一隊失蹤的處刑者探索小隊,徹底消失在了黃沙之中;
在消失之前,他們只給聯邦傳送出一些斷斷續續信息,據說在淪陷黃沙的深處,發現了一片‘孢母’所在的綠洲。
這毋庸置疑,和剛剛夢中的某些東西對上了。
元幼杉想到了‘分歧種’在展覽館所說的話,想到了自己過高的融合度,又想到了種種一系列的細節。
她下床找出紙筆,深吸一口氣後開始慢慢回想,從自己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之初,一直到現在發生的所有的事情、細節。
這具身體被寄生物抓到前胸、意外寄生了孢子,她撐起身子時濃密的白絲正在她血肉中蠕動;
緊接著她遇到了‘臨淵’小隊,而後被送入調查所進行手術和隔離,進入成年覺醒者學校……
反覆回想了三四遍,元幼杉沉默良久,最終用筆在其中幾個地方畫上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