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天下第一




    夜晚,一輪圓月在天空中散發著皎潔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平原。



    所有人都沒睡,他們神色緊繃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個別經歷過昨晚慘況的人甚至已經開始顫抖了。



    遠處的山林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變成了地動山搖。



    “吼——”



    數百隻奇形怪狀的兇猛怪物如潮水般從森林中衝出,帶著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的狠戾威能。



    一隻體型巨大的怪物橫衝直撞的跑出了森林,途中踩死撞爛了不知道多少的怪物與樹木,徑直衝向了魔武者中間。



    這畫面直接看傻了即使有心理準備,也難以接受現實的魔武者們。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昨天還沒有的!!”



    “它是誰的怪物?!是誰?!”



    所有人都聲嘶力竭的痛苦吶喊。



    這隻高達上百米,仿若一幢高樓大廈的暴龍橫衝直撞闖入所有人的眼簾。它有著一雙血紅的豎瞳、猙獰的牙齒、漆黑堅硬的鱗片,此刻憤怒著神情,發出的吼叫聲足以瞬間響徹整個平原,行走時帶動的巨響就彷彿是一場場的地震。



    比百年大樹還要粗壯無數倍的尾巴朝著人群一掃,無數人吐著鮮血橫飛出去,重重跌落到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所有人都被它嚇得瘋狂亂竄,升不起任何與之一戰的念頭。



    “它到底是誰的怪物?!”



    “楚渢!一定是楚渢!!只有他的怪物才可以這麼強!!”



    司祁看了一眼楚渢,每個原型都能感應到自己怪物的下落。楚渢緩緩搖搖頭,抬起右手,指向了不遠處一個人立而起,矜持而又冷漠的狐狸。



    狐狸看起來很低調,安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月光下一座美麗的雕像,又像是靜靜盛放著的優雅白蘭。



    每當有魔武者企圖靠近它、殺死它的時候,它都會冷漠的將人殺死,高高在上的宛若不可靠近的神祇。



    淡漠、冰冷、難以接觸,非常符合楚渢一貫的作風。



    看來這裡的怪物不僅完美繼承了主人的能力,就連性格也一同複製了過去。



    司祁仔細觀察著人群的反應,想要找到其中最像是暴龍怪物的原型。



    條件反射一般,他第一個看向的就是潛力十足、備受小世界寵愛的世界之子。



    很快,便看到司武那一臉興奮,激動雀躍的模樣。彷彿是在為自己的“完全體”如此強大而感到戰慄,眼神明亮的不像話。



    果然是他……



    只是司武的反應很快,興奮了數秒之後,在周圍人不停吶喊“是誰!是誰!”的時候,眨眼間收斂好了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副警惕、提防著怪物的模樣,張口大喊:“一定是楚渢!!”



    司祁:“…………”



    如此機靈的世界之子,還真是壞的讓人毫不意外。司祁見怪不怪地發出一聲冷笑。



    楚渢聽見司祁的笑聲,問他:“你的在哪?”



    司祁沒有來得及回答。



    因為在他回答之前,遠處暴龍那邊就傳來“轟”的巨響。



    月光下,一個矯捷的身影飛翔在半空。嬌小的身軀和巨大的怪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長長的耳朵、柔軟的身體,在身後圓月的照耀下,這體型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隻兔子。



    兔子剛一登場,就一腳踹飛了那不斷搞破壞的邪惡暴龍,將暴龍橫踢出去了不知道多少米,沉重的身體將地面犁出了一道長長的誇張深坑,半晌爬不起來。



    所有人保持著驚懼的表情,傻在了原地。他們瞠目結舌看著暴龍被兔子一腳踢飛,就彷彿自己是在做夢。



    “兔、兔子?”



    有人用呢喃一般的語氣,不可置信的說道。



    在眾人惶然的注視中,兔子輕盈矯健地落地。



    它矜持的人立而起,慢條斯理地舔著自己似乎亂了一點點的雪白毛髮,一舉一動都帶著股說不出的呆萌可愛。



    楚渢:“…………”



    這臭美又自戀的模樣實在是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種看起來無害又乖巧,實則動輒就能把看不順眼的人一腳踢死的感覺。



    楚渢看向身旁的少年,語氣篤定:“是你。”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像是在靦腆,又像是在撒嬌:“是呀,我是可愛的小兔紙~”



    一邊說,一邊抬起雙手放到耳邊,兩指彎彎做了個兔子的手勢。



    楚渢:“…………”



    他別過頭,盡力繃緊嘴角,不露出老父親一樣的傻笑。



    心底毫無抵抗能力的被狠狠萌到了。



    而且,看著那大殺四方的兔子,楚渢雖然早就知道少年肯定會很厲害,但真的沒想到少年會這麼的厲害。



    暴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憤怒地咆哮著,發出震天的怒吼,像是不容觸犯權威的帝王,正在宣誓自己強大的主權。



    隨即暴龍搏兔亦用全力地狠狠衝向了小兔子,渾身上下帶著股勢不可擋的駭人氣勢,輕而易舉踢飛了中間無數的怪物與人,死死盯著兔子,那眼神仿若要與之不死不休,狠戾無比。



    小兔子圓溜溜的紅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兇殘的暴龍,一臉弱小與無辜。



    在雙方即將觸碰到時,明明能一腳踢飛暴龍的它輕輕一跳,躲了開來。然後很是貪玩的左躲右閃,將橫衝直撞的暴龍戲弄得團團轉,就是不肯應戰。



    時而讓暴龍衝入人群製造巨大的慌亂,時而讓暴龍沖垮司武的房子把裡面躲著看戲的人全都嚇出來,時而又踩在暴龍的腦袋上一下一下踢著踢暴龍的腦袋,把它打得嗷嗷亂叫。



    簡直是將戲弄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這大傢伙真的是楚渢嗎?看著怎麼感覺不太像……”



    “是啊……好蠢。”



    蠢?



    灰頭土臉被迫從房子裡逃出來的司武狠狠瞪了過去,氣得臉都青了!



    剛剛激動沒有幾秒鐘的興奮心情,此刻徹底被屈辱取代。



    這該死的、可惡的、應該被千刀萬剮的兔子到底是誰?!



    為什麼偏偏就要針對他?!



    看著兔子對著暴龍又踢又打,這離奇的場景就像是一幅荒誕的連環畫。



    託兔子的福,本來飽受暴龍摧殘的眾人此刻倒是暫時不用擔心會被暴龍一口氣搞死了。



    他們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去殺其他的怪物,很快有人發現那方圓十米之內絕對不可靠近的狐狸存在。



    此時在狐狸的周圍,滿滿都是鮮血和屍體殘肢,魔武者們被殺到崩潰,驚恐地站在屍堆外,半步不敢靠近。



    狐狸也不去追,矜持地留在原地,冷淡的同時,又有著決不允許冒犯的權威。



    一人捂著被砍斷的手臂咬牙道:“有誰認出了它的武技?!”



    “像是劍……”發現狐狸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並不會主動攻擊,魔武者們暫時放下了敵意,討論道:“方才那一擊看著有些眼熟……”



    有人不確定的說:“會不會是楚渢……”



    “楚渢?”



    “對。”那人道:“當年他三招殺死八品強者的時候,我也在場。和剛才狐狸出手時給人的感覺很像。”



    “有誰再上去試一試它,讓它多暴露些武技。”



    “艹!要去你去!老子才不想找死!!”



    “我也覺得它看起來很像是楚渢……我不是說武技,我是說這狐狸給人的感覺……”



    矜傲,清冷,又孤高。



    “反正它不會主動對我們出手,就不要管了吧……”



    這句話一出,本來就不怎麼敢再靠近的眾人心中退意更濃。



    突然,一人毫無徵兆的突然轉身就跑,就像捅了馬蜂窩般,剎那間,所有人拼了命的四散逃開,不一會兒,狐狸的周圍徹底安靜了。



    狐狸收回染血的爪子,甩了甩上面的液體,像之前那樣,繼續獨自美好地站在月光下,欣賞著只有它一狐可以欣賞到秋夜美景。



    也是在大家忙著和怪物拼死搏殺的時候,臉色黑沉的司武率領著客卿,引著一大群怪物朝著司祁這邊衝來。



    這也是一箭三雕了。



    既能威脅到司祁的安全,又能削弱楚渢的戰力,同時還能減少怪物的數量。



    他的確是和楚渢說好了不會出手殺司祁,但沒有說過不會設法置司祁於死地。



    司祁注意到世界之子的動靜,看了一眼身側的愛人。不用司祁提醒,楚渢抬起了左手,手上是司祁送給他的“結婚戒指”。



    戒指是白金嵌著黑瑪瑙的款式,造型簡單低調。



    而與它低調外貌相符合的,是它更加低調的能力。



    低調到足以讓人完全把它、以及它的主人完全忽視掉的程度。



    司武惡毒的將怪物全部引到司祁的帳篷面前,飛快繞過帳篷,和怪物群一同將帳篷夾在中間,無比興奮地轉過身停下腳步,一臉期待的坐等司祁被怪物們踐踏踩死,然後楚渢和兇猛怪物群殺成一團。



    可是臉上笑容還沒凝聚多久,下一刻,司武眼前一花,不知怎麼,似乎看不到這近在咫尺、明明就應該存在著的帳篷了。



    怪物們也不約而同忽略了這個豪華奢侈的帳篷,一個個的繞開了這片區域,繼續追殺著司武等人,氣勢洶洶、充滿仇恨。



    司武:……我草你媽!!



    害人不成反被害的一群人連忙掉頭就跑。之前為了能引來足夠多的怪物威脅到楚渢,他們下了血本的去不停引來大量怪物,唯恐引的不夠多。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埋下的坑全給自己踩了,一個個趕緊將怪物引向人群所在的方向禍水東引,然後引來無數人憤怒的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