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畫畫

    池錚愣在門前,從未覺得這個家就像個吞噬人心的巨大血口獠牙。

    他的母親,一點也不像母親。

    待在這裡面,應該才是受欺負吧。

    -

    “坐上來,小朋友。”嚴久深先池歲一步下了樓,麻利地解了小推車的繩子,拍了拍推杆,“深哥讓你看看什麼是車技。”

    池歲愣了愣,看著嚴久深手下的小推車,有些不知所措。

    嚴久深伸手去拉了一把池歲,將人按了下去坐好:“不相信你深哥的車技?放心好了,你儘管抓好身後的推杆,深哥帶你兜風。”

    “風一吹,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小推車隱約有往前的動作,池歲嚇得趕緊抓了一把身後的推杆,仰起頭:“謝禮,還沒要呢。”

    老居民樓的樓下倒是有路燈,只不過這光

    線昏昏黃黃,在池歲的眼裡依舊有些模糊。他仰起頭,嚴久深的身軀遮擋了一大半的光,只能望見深色的輪廓,臉上表情是看不大清的。

    嚴久深低頭去看,池歲總是在某些方面有著驚人的堅持,像最開始的賠償是,到現在謝禮也是。

    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總歸帶著點心疼的。

    他伸手將揣在兜裡的那一袋糖果拿出來,遞給池歲。

    “?”池歲神色無措地捧著那袋糖果,不知要做什麼。

    “謝禮啊,給你深哥撕個糖吃。”嚴久深笑笑,“搬酒也太費力了,累到沒力氣剝糖果了。”

    池歲低頭看著手裡一袋子糖果,有些犯難:“全,全都要嗎?吃這麼多會不會齁過去啊?”

    嚴久深笑著敲了一下池歲的頭:“你都問出來了,你覺得我會讓你全都撕開?一兩顆就行了。”

    “噢。”池歲低頭從那一袋子裡翻翻找找,提溜出兩顆大白兔奶糖,撕開了包裝抬起手就要舉給嚴久深的時候,忽然又縮回了手,“好像剛剛搬了東西還沒洗手。”

    “手抬高點,我低頭嘗顆就行了。”嚴久深曲指敲了敲池歲舉到一半的手腕,半拖著一點向上抬。

    池歲原本坐著的姿勢,隨著手向上不斷抬高的姿勢,脖頸也被迫向後向上仰起來才能夠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但好像更加的羞漸了。

    他能清楚地看見嚴久深拉著他的手,拽到手推推杆的附近,隨後人彎下腰來,湊到他的捧著糖果的手邊,齒尖輕動,糖果就已經從手上失去了重量。

    只留下在手心裡的糖果紙。

    “走了!”嚴久深緩緩推動起小推車,池歲急忙抓穩,但手裡的那兩張糖果紙,很好的藏了起來。

    風過髮梢,晃亂雙眼。

    今晚的煩惱真的都扔在了身後。

    -

    夜深人靜,嚴久深常去的那家居民網吧裡,多了一個小身影。

    戴著兜帽,臉上蒙了個口罩,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個模樣來。

    他徑直走了進去,網吧前臺守著夜班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打著盹兒,看見來人,剛想出聲攔,身旁追著劇的鄭依頭也不抬地道:“包年的大客戶呢,不用攔,以後記著,來了讓人直接進去就行。”

    小

    姑娘看著那身形,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忍不住:“老闆娘,那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吧,大晚上來上網,你不怕出什麼事啊?”

    鄭依笑著搖搖頭,遠遠地朝那邊看了眼:“要真是大晚上不睡覺過來打遊戲的小屁孩,你姐我早就聯繫人父母,把人轟回去了。”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