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收留

    池歲在外邊寫作業, 手機上的信息是不小心看見的。

    他看見信息的瞬間,沒由來地就想到嚴久深那輛深黑色的,停靠在外邊總是會被人圍觀的車。

    因為最近經常坐, 他算題打草稿的間隙,沒怎麼回想細節, 輕輕鬆鬆地就畫完了。

    盯著手邊的畫愣愣地發著神, 想了好久才猛然記起嚴久深還不知道他的時候, 有次他照例跟在嚴久深旁瞎晃悠。

    嚴久深那天是開著摩托車走的,因為那個方向的去處很好認,池歲繞著巷子裡找近道,嚴久深車停下來的時候,他也就晚了十來分鐘就到了。

    似乎是想要往裡走, 但是那條路前幾天翻修來著,爛了路, 縱然已經不算太佔地方的摩托車, 也依舊過不去。

    旁邊好像還有個人, 是升子。

    催了幾聲,讓嚴久深把車就鎖這邊算了。

    池歲還記得那天, 天氣特別熱,已經快到日落西頭的樣子,金燙的陽光依舊刺得人睜不開眼,汗水順著頰側、頸線黏糊著往下滴答地流著。

    更別說暴曬在陽光下的任何東西了。

    完全受不住熱。

    嚴久深皺了皺眉,似乎還比劃了一下把摩托車搬過去的可行性。當然是不可能的。

    “委屈你在外面曬會了,就這麼將就著降降溫吧。”嚴久深左右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了張溼紙巾,就這麼搭在了摩托車的座椅上,“要是跟個金箍棒能變大變小就好了,走哪都能帶著。”

    升子:“……要不是你是我大哥, 我這會兒肯定把你當病人。”

    “不過也稀奇,你擱迎城大老遠的搬個家,第二天還運個摩托車來,不說別的人,你知道我爸那天怎麼說的嗎?”

    “這車要不就太貴,要不就人有點啥。”

    嚴久深笑了一下,在日頭底下,那笑看著不太真實,又好像不是在笑。

    “也不貴,大概就是把我攢了挺久的獎學金全整沒了,順便搬了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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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歲認識的人不多,熟一點的就邵言北了。

    給邵言北說了說想法,那邊很快就找來一個“熟人”,池歲藉著要嚴久深手機藉口處理稿子的功夫,把要求、三視圖、各種細節都給發了過去。

    對面看在是和邵言北熟悉的人,也沒收多少錢,聽他說要得急,打包票說一晚上就能搞定。

    東西解決好了,但怎麼拿到還是個問題。

    邵言北認識的熟人在迎城,最快的快遞也要週一才能到。嚴久深週日就要回去,池歲是週一要去附中。

    但一切都是那麼的偶然、碰巧。

    原本以為拿了準備好的禮物上去,要等到嚴久深過來找他,才能悄悄地送出去。

    但沒想到剛剛拿到就碰見了。

    池歲已經吃過飯了,手裡的蛋糕嚐了一口上面的奶油就沒有再碰了。

    他將塑料叉子插回蛋糕裡,想了想輕聲說:“這樣小一點,隨時隨地都可以帶著了吧?”

    嚴久深愣愣地盯著那串小鏈子下掛著的堪比復刻的縮小版摩托車,良久沒出聲。

    因為學習成績好,從小到大,各種獎學金他都拿到手軟。

    學校的、家裡的,還有兩位大忙人私下裡各自單獨給他的。他拿著錢向來不知道要幹什麼,對什麼有興趣就買什麼,最貴的就只有這個摩托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