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宗 作品

第1055章 手書之爭

 張乃熊是南潯四象張家曾經的掌家人,蔥玉先生的伯父,民國時期著名的收藏家,繼承南潯四象之一張鈞衡所建“適園”的大部分藏品,病逝於1942年。

 他去世之後,張家四分五裂。一部分張家人譬如張靜江的後人和張乃熊的後人,隨船去臺北,還有一部分人如蔥玉先生,留在故鄉。

 張家的藏品也因此流散四方,一部分轉讓給當時的重慶國圖,後來被轉運到臺北國圖;還有一部分留在金陵圖書館;剩下那部分,大多數被收於張家到臺北後自建的臺北適園;蔥玉先生手中也有一些,五十年代轉贈給國內多家博物館。

 張文魁是張乃熊的長房孫子,盧燦知道此人,但沒打過交道。

 虎博在臺北有分館,一直在關注從國內遷往臺北的多位收藏家族後裔的出藏情況,張文魁也是目標之一。沒理由張文魁出藏,自己不知道,反而讓京城的徐梆達先得到消息。

 “我今年七月去臺北故宮參加學術交流,見到張文魁,偶然得知曾鞏手書在他那裡。前些天,我收到張文魁的信。他在信中問我,那份手書能賣多少錢……估計有心出售吧。”

 徐老一句話解開盧燦謎團——臺北張氏也算是詩文傳家,不好意思大張旗鼓賣祖傳藏品,寫信詢問遠在京師的徐梆達,確有可能。

 如此一說,得讓楚源走一趟張文魁家,還得儘快。

 就在盧燦琢磨之際,又聽徐老爺子叮囑道,“南豐先生的墨寶,世所罕見,很好的展品,放在故宮也能鎮館。要不是我們沒錢,不好處理……我真想買下來……你小子買到之後,可要好好保存,以後和故宮聯展,可不要藏著掖著。”

 這句話其實在解釋他為什麼要告知盧燦這條消息。

 不是因為沒錢,偌大的京師故宮,真要下決心去買,肯定能申請到特別款項,只是一旦以故宮的名義去買,消息肯定瞞不住,以海峽兩邊此時的狀態,幾乎可以肯定不會被臺北文物保護部門放行。

 只有盧燦的人出面,低調處理,才有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覺。而且,即便被發現,以盧家在臺北的影響力,也能將事情壓下來。

 所以,徐老幾人索性拿這條消息換虎博的人情。

 盧燦朝幾位老爺子拱拱手,“多謝多謝!我這就給楚源打電話,讓他私下約張文魁吃飯……”

 一個“私下”就表明他完全聽懂。徐老哈哈一笑,抬手點了點盧燦,“他爺爺怎麼也稱得上忠厚長者,怎麼就培養出這麼個鬼精鬼精的孫子?”

 朱家晉老爺子接過話題,笑著調侃徐老,“人家基因好,你羨慕也只能乾瞪眼。”

 說得盧燦臉皮發燙,連連拱手,“您幾位請坐,我打個電話。”

 …………

 楚源接到電話之後,匆匆出門。

 並沒有按照盧燦“私下約見”的意見行事,而是選擇趕往雙溪路張家。

 不是不尊重盧燦的意願,實在是……張家情況特殊。

 後世,臺北的社會結構中很流行一個有意思的詞,叫“文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