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晴照酒 作品

正直任天真

    薛愷悅見明帝往殿外走,心裡的火氣也升起來了,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先是一個月沒翻他牌子,如今來一趟不說跟他一起想法子教育女兒,一來就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這也罷了,身為天子的後宮,他還是有基本的覺悟,知道明帝想何時寵幸都是明帝的權利,可是他不同意在竹榻上,她就要走人,明明都已經傳話給尚寢局了,她現在離開,明兒宮裡會怎麼說?

    要出言挽留她麼?薛愷悅知道自己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服個軟上前留住明帝,然而他做不來,寧可明個兒整個後宮都在傳他失寵,他也做不來軟語哀求這樣的事。

    眼睜睜地看著明帝走出了殿門,薛愷悅也沒發一言。

    片刻後,薛愷悅心裡的火氣無處可消,又想著陛下橫豎都已經走了,自己還能怎麼樣?索性也出了寢殿,依舊去後院練槍了。

    練槍的時候,是最心靜的時候,薛愷悅喜歡這樣的時刻,彷彿世上的一切煩心事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在璀璨的星空下,在溫軟的夏日清風中自由揮灑,隨心所欲。

    大概是被明帝的吩咐嚇住了,槍法練了兩遍,薛愷悅也沒看到一個侍兒過來伺候。他也不甚在意,沒侍兒就自己動手,他橫豎不是離了侍兒生活就無法自理的人。

    收槍從小門回耳房,見侍兒們已經把熱水給準備好了,薛愷悅心裡的火氣就小了些,這十來個男兒雖然只有一兩個勉強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但他們做事勤快,向來不敢怠慢他,平日裡對他也算關心。

    慢悠悠地洗了個熱水澡,隨意往身上披了件浴袍,從耳房另一側的小門直接進了內殿,薛愷悅赫然發現,明帝在內殿的寶座上坐著。

    薛愷悅猛地一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繫好了浴袍的帶子。明帝看見就笑了:“系什麼系,待會兒不還要解開嗎?再說了,朕又不是沒看過。”

    薛愷悅全當沒聽見,站著不動,問道:“陛下不是走了麼,怎得又回來了?”

    明帝皺眉;“朕走哪去,朕已經傳過話翻你的牌子了,還能走哪去?”

    看著明帝皺起的眉頭薛愷悅就來氣,這意思是今晚留在碧宇殿,是很勉強的一件事了?那他不稀罕。薛愷悅縝著臉道:“陛下想走哪走哪,宮裡不是多的是地方讓陛下去麼?”

    明帝看了看他,有些不大敢相信,起身到了他跟前,湊到他臉頰邊問道:“悅兒這是怪朕這個月沒來碧宇殿是麼?”

    薛愷悅不答,他方才說完那句話,就知道那話裡吃醋的意思太明顯了,此刻要否認也來不及了。

    明帝微笑:“果然是生朕氣了,悅兒乖,別生氣了,是朕的不對,這個月多陪你兩天,過來坐。”

    薛愷悅聽了便老實不客氣地走過去坐在另一個寶座上,他的事都是小事,女兒的事才是大事,難得明帝今個兒過來,他得把話跟明帝講清楚。

    當下看著明帝,正色道:“陛下,皇后可把辰兒偷親人家徐小公子的事告訴陛下了?”

    明帝點頭:“瀾兒告訴朕了,朕以為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辰兒還不滿七週歲,她哪裡就懂那麼多了,多半是看人家小公子粉雕玉琢的,一時瞧著喜歡而已。悅兒不要太小題大做了。”

    薛愷悅一聽就急了:“這怎麼能不是什麼大事呢?她已經有三個夫郎了還去招惹人家徐小公子,被人家母父知道了,人家母父豈不著急呢?再說了,她也不算小了,自古女男七歲不同席,她是生在冬月裡,不足七週歲,其實已經到了七歲了,不能拿她當小孩子看了。”

    明帝聽了搖頭道:“悅兒,你也太嚴格了點吧?辰兒她就算是喜歡人家徐家公子,那又怎麼了?將來把徐家公子也娶過來就是了啊,皇后說得對,徐家公子給辰兒做正君,那是天造地設,般配極了。”

    薛愷悅越發地來氣了,拔高了聲音道:“陛下你居然跟皇后一樣縱容孩子?這孩子要被你倆嬌慣成什麼樣了?她將來長大了變成一個風流好色貪歡愛美的渣女,陛下和皇后不會後悔嗎?”

    明帝睜大了眼睛看他,聲音裡有著明顯的焦急:“悅兒,你不要一生皇后的氣就不講道理了,朕怎麼跟皇后一起縱容孩子了?這孩子現在文能背三本書武能練兩套拳,朕和皇后哪裡教管得不嚴了?”

    薛愷悅也急了,合著明帝以為他是在和皇后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