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二十五章 華袍卷蝨怨湖光(2)

    ()        董棾雖有好幾個字沒聽懂,但對慣常的求愛招式卻毫不陌生,她本打算拉著項葉尿遁,一轉頭,卻發現各種目光早聚緊過來了。

    被那麼多人望著,路就算寬,也走不穩當,平白地容易焦灼歪斜。她不能如往常一樣地扯項葉袖子,只能本著習慣先笑,不管它是否僵硬。

    項葉如今也是騎虎難下。

    她本不是個軟性子,換個人來,她要麼駁得坦蕩,要麼不加理會。

    可今日這個真不一樣。從背景、關係到他所言所行,一件件地,都讓她感到接不住手。

    鍾家與巖家三代交好,她和鍾毅打小就認識,沒在一起玩幾個月,鍾毅就跟著盛明華一起參了軍,隔地兩崖。鍾毅的大哥和巖頂是多年好友,平日裡對項葉也是多有照拂,現今她日日愛用的琴,還是鍾良三年前專找給她的生辰禮。

    她心裡暗道不妙,怕大哥和父親已存了屬意他的心思,以至那邊兒現在,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回倒是她想錯了,巖頂一聽完詩,就重重地扔了酒杯,站起來要講話,只是巖絕站得比他更快,一抓肩就把他按住,另一邊,鍾良又坐著拽他衣襬,朝他使眼色,沒辦法,他才緊擠著眉閉了嘴。

    項葉被一雙雙綠幽幽的鬼眼沉默地盯著,卻不想輕易開口。不僅因為他是鍾毅,更因為他彈的曲和寫的詩。

    京圈裡都知道,項葉跟著謝林唸了一年的書之後,就立下了個交朋友的規矩。因著權權勢勢湊上來的同輩太多,她沒心思一個兩個地都去搭理,所以每次人家攀上來和她講話,不離三句,她就總會問一個問題:“你愛讀誰的詩?”

    最開始,她只是想借它做個線頭,以便和幾興趣相投的聊天。但說來也好笑,在那些和她年紀相仿的人的眼中,她明顯被故事化過。一連幾次她這樣開頭,人家回答的都不是喜好,而像在答考題,盡把存的冷門東西往外吐,不顧讀沒讀過,不談喜不喜歡。

    後來,她也純當看猴子耍戲,遇一個問一個,且睜大了眼睛瞧,看史書千年來到底蒙了多少“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