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內訌

    白秋跟他出來主要是想探探他的底,不知道對方有他多少黑料。有兩件事兒白秋不能讓人知道,一是他修改檔案下來插隊的事兒,第二就是他喜歡男人的事兒。

    但陳小江從外地回來還沒有調查的那麼透,並沒有拿這兩個要命的籌碼來威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白秋親自寫的舉報信把他弟弟給送進去了,他弟弟因此喪命。

    跟白秋不共戴天。

    不過白秋那份舉報信證據紮實,沒有一件是杜撰的,雖然實名舉報,對舉報人的名聲有損。可對方是惡貫滿盈的陳小滿,剛才白秋說出真相的時候還環顧了一圈,也沒有幾個人為陳小滿感到可惜的。

    這陳小江在外頭見多識廣了,就把老家想的不堪了,竟開著轎車大搖大擺的來收拾他。是想把白秋帶走,動用私刑。

    賀長風正好趕回來,瞧著自家小知青吃虧,怒了:“你離他遠一些。”

    陳小江吐出一口鮮血之後,咬破舌頭後,嘴裡尖銳的刺痛讓他心中戾氣大漲。

    他這種流氓跟賀長風不是一路的。

    以前被欺負他只是無能憤怒,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是走私大佬的心腹,在幫派也是有名望的人,自覺得高人一等,沒瞧得上村裡的這些泥腿子,結果才一個照面就被踹飛,怒道:“你他媽找死。”他這個人本來就瘋,現在弟弟被抓走槍斃了,這些人還敢惹他。

    白秋連忙走到賀長風面前道:“你沒事兒吧。”

    “嗯。”賀長風這次去縣城辦了好幾件大事兒,先是查閱了陳小滿的案子,想看證據欄裡有沒有跟陳小江相關的,然後再找陳小江當年出走的事情。

    東北這個地方人傑地靈,土地肥沃,又是工業化完備的地區,在國內這一塊還真沒幾個能跟這邊媲美的,老一輩子的人闖關東過來的更是數不勝數。

    北方生活條件比外地強一些,就導致這邊的人戀家,跟其他地區的人比起來不夠闖蕩,再加上他又寵弟弟,沒道理把弟弟放在這邊自己跑了。

    當初必定是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陳小江十年前出走他並不知道。就去縣裡的派出所去查檔案。

    多虧了當初解救人販子時候縣裡發的見義勇為錦旗,有了這個身份,他才能進入檔案部門去翻閱。

    翻找了很久,還真的讓他找到了端倪,這陳小江也是不什麼好東西,甚至比陳小滿更惡劣。當初睡了一個沒成年的小姑娘,被人告了強姦。陳小江卻說是被仙人跳。最後跟小姑娘的父母和解了,用了點錢,除了拘留那十天之外,竟沒受過什麼苦。

    案裡記的也是三言兩語就給結案。放出來的時候是9月份。賀長風聽村裡的人說他是十月份跑到外地去,正是要秋收的前後,只當他躲懶跑出去了,他一走,地裡的活兒就要分給別人。沒少被村裡念。

    那一個月裡必定出了什麼事兒,不得不一個人跑路,可線索斷了,賀長風看了一眼檔案裡記錄被他嫖的那個姑娘,記著地方,去衚衕裡的敲門打聽。

    本以為十年前的事兒沒人知道呢,可沒想到他剛一問出口,街坊鄰居還記憶猶新。說當時這案子鬧的沸沸揚揚的,結果女孩家裡收了錢之後不了了之了。本來放了陳小江一命,誰知他非但不感激,反倒還心存怨恨。趁著月色裡翻牆進來,把小姑娘打暈之後臉用刀片給劃花了。

    這姑娘本來就遭難,又被流氓報復,氣的在家裡上吊了。

    那姑娘的父母本想著反正也回不到過去,還不如要一筆補償,卻沒想到害了女兒。也瘋瘋癲癲。家裡的舅舅就要砍了陳小江,人卻一直沒找到。

    賀長風還記得聽人說起這段的膈應,現在瞧著陳小江就氣不打一出來。

    陳小江從地上爬起來,他雖然這些年手上也沾過血,但後來地位上來後也開始享受了,自是比不上賀長風這樣結實,此刻又怒又惱。

    賀長風對他動了殺機。這人陰狠毒辣,要是這次不給這種毒瘤送進去,以後倒要日日懸著心了。

    陳小江沒注意到賀長風臉色的變化,卻見屋裡的門給打開了,剛才在屋裡大家都聽到他那一聲叫喊,朱麟道:“怎麼了?”外頭冰天雪地的冷的厲害,在外頭說話,不如回屋裡。

    朱麟看著賀長風,眼睛又是一亮這村裡臥虎藏龍啊。單是他這一份氣度和膽識比外頭的人都不差。像是沒有打磨的寶劍,雖然還未出鞘,可觀其氣度就不同尋常。

    朱麟道:“外頭太冷了。”

    陳小江想要折辱白秋還沒來得及實施呢,自己倒是被弄的不輕。被朱麟連拉帶拽的回屋了。

    賀長風跟白秋走在後面,對他道:“別怕!”不會讓白秋落入被報復的地步。

    進了屋子裡,賀長風也隨後進來了,賀建國看見了兒子心裡放心不少。

    賀建國道:“陳小滿是警察抓走的,白秋是我們這的知青,我不管你在外頭啥樣,但是國有國法村有村規。你別拿你外面那套來嚇唬人。”

    陳小江剛才被賀長風收拾了之後就憋著一口氣,現在聽村長這麼說,冷著一張臉道:“你是決定保他了。”他半眯起眼睛,帶著十足的危險性。

    村裡人看陳小江也不爽,從進來話裡話外就帶著陰陽怪氣的,剛才還摔桌子,像一個瘋子,可是陳小江是做小轎車來的,再加上他這個人本來也邪性,有想開口說他的被旁邊的人拉著,這時候誰都不想做出頭鳥。

    賀長風道:“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出去比劃比劃。”打架的事兒他沒輸過。

    陳小江氣的不輕,他這次來雖然人少,但是兜裡藏著一把走私的槍,他要是瘋起來也不保證發生些什麼。

    朱麟在旁邊看著陳小江把手一個勁兒的要往褲兜裡伸,立刻出手一攔,道:“哎,有什麼話好說,這裡頭說不定有誤會。”

    “誤會……”陳小江看著白秋道:“我聽人說,你也是才去牛棚不長時間,怎麼這些事情一清二楚的。”

    白秋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陳小江看著白秋這清俊的樣子,就在想若是能給他拿下必定是極其帶勁兒的。白秋長得太和他口味了。每說一句話就能戳到他憤怒的那個點,恨不得把他狠狠的抽一頓,然後再幹了他。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麼硬氣的話。

    賀長風道:“其實你才是那個始作俑者,要不是你慣他的毛病,說不定他現在也不會死。當初你給他寫信,讓他想幹什麼幹什麼,就應該預料到今天。”

    這些都是陳小滿當初認罪書上寫的。

    陳小江一聽這話,哪裡還忍得住,道:“不用你們嘴硬,待會兒我的人就上來了。”他來這邊縣城一共住了三天,一是來調查舉報案的,二就是打通跟鄉下流氓的交集。眼瞅就要過年了。流氓混混也得過個好年,他稍微拿出來一點錢,大家就一呼百應。三就是生意上的事兒。

    這些人本來就是個個地方的沒文化,身上還帶著盲勁兒。過來收拾一頓就跑,想抓都抓不著。到時候他把白秋給抓了一走更是山高皇帝遠。就是這個賀長風太可恨,待會兒要弄他的時候必須卸下一條膀子,方才能解心頭只恨。

    正說話間,就聽外頭呼呼啦啦上來一堆人。

    “來了。”

    “人在哪兒呢?”

    “頭兒,我們指哪兒打哪兒。”

    隨後就看外頭呼呼啦啦來了一百多號人,有拿片刀的,有拿鐵棒子的,還有拿燒火棍的。高矮胖瘦的都有,估計是從村外頭集結之後一起進來的。

    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聚在一塊人多顯得氣勢非常兇。

    現在正好是冬天。附近村裡的人要是沒什麼事兒的都在家裡貓冬呢,他們這六十多號人被圍在村委會里,竟有種孤立無援的樣子。

    原來是想要打群架,怪不得陳小江這麼有恃無恐。

    白秋從小生活的地方單純,沒見過這麼大規模的械鬥和群架。

    這些老鄉平日裡對他都多有照顧,要是因為他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沒辦法面對大夥兒。

    白秋又驚又怒:“你……這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陳小江惡劣的笑了一聲:“犯法也要他們能找到我再說。”就是現在報警也來不及了。

    他們這邊人多,就是兩個打一個還富裕呢。看著白秋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過了今天,小知青就可以任他為所欲為了。

    白秋道:“有種你就衝著我來,欺負這些人算怎麼回事兒。”

    陳小江仗著人多,從氣勢上和人數上雙雙壓倒他們反倒是不著急收拾他們了。這些人無論怎麼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看著白秋道:“除非你當著大夥兒的面,給我跪下磕個頭,我就考慮考慮有可能會放過他們。”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怒了,賀建國道:“王八羔子,老子參軍打仗的時候,你還他媽不知道在哪兒尿炕呢,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大頭蒜。”他家疼白秋就跟疼兒子一樣,要不是賀長風拒絕,蘭桂英恨不得把白秋混編在他家兒子排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