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44.Chapter 44 喝醉了?





費疑舟揚眉,耐心極佳地與她玩笑:“你最開始是不是以為,跟我結婚,你會有一個需要各種巴結的公公,一個對你苛刻的婆婆,一群作威作福搞破壞的小姑子小舅子?”




殷酥酥微僵,被說中心事,咳嗽了兩下才小小聲解釋:“你們家畢竟是頂級豪門,平民媳婦嫁進豪門會受罪被歧視,電視劇不都這樣演嗎。”




費疑舟:“現在呢。對我家人印象如何?”




殷酥酥回想了會兒,由衷道:“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爺爺很慈祥,你爸爸很可愛,見過面的幾個弟弟妹妹也很好相處。”說到這裡,她頓了下,忽而眼睛閃閃發光,“尤其是你媽媽,她真的好漂亮好溫柔啊。”




提起母親,費疑舟眼底的神色柔和幾分,勾了勾嘴角道:“謝謝你的盛讚,我替我的家裡人表示感謝。”




“不過……”殷酥酥忽然又反應過來什麼,微蹙眉,掰著指頭仔細一數,自言自語,“好奇怪呀。你今年三十三歲,雲琅少爺今年二十四歲,你們兩個只相差九歲,可是,你卻有六個兄弟姐妹?你媽媽真的也太辛苦了。”




這是什麼離譜的家族。




費媽媽一看就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知書達理識體溫婉,和費爸爸感情再好也不可能一兩年生一個。正常女性的體質哪兒經得住這樣折騰。




莫非,有雙胞胎?




殷酥酥狐疑地思索著。




就在她絞盡腦汁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時候,費疑舟替她將疑問解答。




他平靜地說:“我的二弟費清嶼、三妹費蘭因以及五弟費琮霽,都不是我母親生的孩子。”




“啊?”




殷酥酥大吃一驚。聽他說完,她頓覺自己撞破了豪門隱秘,慌張之下一把捉住身旁男人的西服袖子,壓低嗓音,“那個,那個。我剛才只是隨便一問,你要是不方便說,可以不說的。我也沒有很好奇。”




費疑舟見她滿臉的緊張,覺得好玩,懶洋洋地說:“告訴你也無妨,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殷酥酥眼珠子都瞪圓了。她無語,飛快瞄了眼駕駛席裡坐著的阿生同志,傾身趴到費疑舟耳朵邊上,用只有她和他能聽見的音量,說,“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家醜不可外揚。你不要把這種事到處說,我已經懂了!”




她主動靠過來,離得格外近,費疑舟鼻息裡竄進一股薄透的甜香味兒,有點類似桃子浸泡在牛奶裡的味道,若有似無,很清新。




偏偏又勾人得很。




他搭在膝蓋上的食指,不動聲色地輕跳,手臂隨之便上抬,很是自然地環在了她纖細的腰肢上。




兩人見的造型頃刻變幻,從“她貼他耳邊說悄悄話”,變成了“她膩膩歪歪趴在他懷裡”。




察覺到腰間收緊的力道,殷酥酥一愣,條件反射抬高眼簾瞧他。




咫尺距離,費疑舟將她整副身子都摟在懷裡,她體格纖小,往他膝上一躺,像在主人懷裡翻著肚皮曬太陽的貓。




費疑舟指尖勾過她的下巴,耷拉著眼皮淡淡地瞧著她,問:“你懂什麼了?”




殷酥酥呼吸無端吃緊,臉紅起來,大腦也被他蠱惑得輕微短路,乖乖便答話:“他們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費疑舟:“……”




費疑舟無言幾秒,接著便予以否認:“不是。”




“……嗯?”得到否認答案,殷酥酥感到驚愕,興致猛一下又來了,“那到底怎麼回事?”




費疑舟手指移到她右側的耳垂上,摸到一粒櫻桃造型的小巧耳釘,手感光滑。




他低眸打量著那枚耳釘,指腹慢條斯理,把玩般捻著她耳廓與耳垂上的軟肉,淡聲說:“清嶼、蘭因還有琮霽,他們其實都是我二叔的孩子。我二叔多年前意外離世,嬸嬸受不了打擊,精神身體都出了問題,不到一年也跟著鬱鬱而終。三個孩子那會兒都還很小,爺爺考慮再三,做主把他們過給了我父母。”




瞭解完費琮霽三人的身世,殷酥酥恍然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絲同情。




她嘆了口氣,“聽你這麼說,他們小小年紀就沒了親生父母,也怪可憐的。”




記得那天跟費疑舟一起回祖宅,費媽媽告訴她,費清嶼費蘭因和費琮霽,都是因為工作太忙趕不回來。




究竟是真的工作太忙,還是另有緣由?不知怎麼的,殷酥酥總覺得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思忖著,她有些走神。




這時,費疑舟很輕地笑了下,說:“今天先和琮霽吃個飯。蘭因和清嶼年底就會回國,不用急,你早晚會見到他們。”




殷酥酥默,心想她確實一點都不急。




他的兄弟姐妹,他的長輩家人,註定只是她生命中短暫出現的過客。




就像她和他一樣,如今再親密,終究也會變回陌生人。




*




京城的道路常年擁堵,三環以內更是,晚上八點不到的光景,東二環這片正值晚高峰,正是水洩不通。




陳志生修長指骨敲打著方向盤,面無表情看著前方的車輛長龍。




殷酥酥皺起眉,說:“天哪,這也太堵了。”




“東二環這邊一直這樣。”陳志生頭也不回地應聲,“每到這個點兒,就堵得完全動不了。”




“那總不能一直耗在這兒吧。”殷酥酥有些焦心。說著,轉頭看向身旁的費疑舟,“你弟弟已經到了嗎?”




費疑舟看了眼何生髮來的留言,淡淡地說:“約的八點整,費琮霽也剛到。”




一聽這話,殷酥酥更愁了,眉頭深鎖道:“你弟弟第一次請我吃飯,我們要是遲到怎麼辦?他肯定會覺得,我這個嫂子完全沒有時間觀念。”




“不要緊。遲到了就讓老五多等一會兒。”費疑舟口中這麼安撫著她,手中卻打開了手機地圖,垂眸瀏覽起來。




與此同時,直線距離數百米外的“鹿鳴”私房菜會所,三樓最裡側的雅間。




“費先生。”身著制服的服務生微弓著身,面帶微笑,言辭間甚是恭謹有禮,“你預定的走菜時間是八點整,現在距離八點還有十三分鐘,我看您的客人還沒到,是否需要將時間往後推延?”




“不用。”男人垂眼,從托盤裡取出消毒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手,如玉的面容冷漠而疏離,沒什麼語氣地說,“我那位客人從來沒有遲到的先例,八點準時上菜。”




“好的。”服務生退出去了。




擦完手,費琮霽將毛巾隨意丟回桌上,抬腕看錶。




之所以如此自信,只因他心知肚明清楚,自家大哥向來時間觀念極強,行事穩重滴水不漏,約定時間,只早不遲是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