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煙 作品

八百六十八 你以為你是誰?


                 “鬱香,沒事的,就是兩張廢紙而已,隨便他們怎麼選都無所謂!”

  當秦月這毫不掩飾的話語從柵欄之中傳出之後,所有人都先是一呆。

  然後他們的表情就變得異常精彩,而且各不相同。

  張慶等警務署的警員都是無奈搖了搖頭,顯然是覺得在這種局勢之下,你秦月還要如此強硬,實在是有些不智。

  鬱氏夫婦則是恨鐵不成鋼,心想我們都幫你到這種程度了,你非要主動再去激怒金凱,豈不是讓鬱香的付出做了無用功嗎?

  因為他們都知道,當秦月這幾句話說出口之後,以那金凱的脾氣,恐怕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她,很可能會選擇那份故意傷害的起訴書。

  雖然說這樣一來,鬱香剛才答應金凱的條件很可能就要作廢,可那個凱門集團的金家大少,卻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鬱氏夫婦的心情其實有些微妙,更有些患得患失。

  剛才鬱香答應金凱條件的時候,他們固然是憤怒金凱的所作所為太過卑鄙無恥,心頭卻是大大鬆了口氣。

  畢竟這樣一來,鬱氏企業也算是保住了。

  凱門集團也曾經答應過只要鬱香和金凱在一起,就一定會幫鬱氏企業渡過這一關。

  可現在因為秦月的話,這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原點,這讓鬱氏夫婦的心中,不無失望之情。

  “秦月……”

  而作為當事人的鬱香,此刻卻是深深看了秦月一眼,那眼眸深處有著一抹叫做感動的東西在湧現而出。

  顯然鬱香是將秦月此刻的強硬,當成了對方想要保護自己的態度。

  在鬱香看來,秦月肯定不想看到自己下半輩子不幸福,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妹跟著金凱這樣一個大混蛋。

  秦月如果徹底激怒金凱,那對方就一定會以最冷酷的手段把她往死裡整,那鬱香也就不用再違背自己的心意妥協了。

  這就是鬱香下意識的想法,這讓她很是感動,覺得自己終究沒看錯人,這就是一個值得結交一輩子的好姐妹。

  “哼,不識抬舉!”

  就在這個時候,金凱的冷哼聲終於傳將出來。

  在眾人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赫然是看到他直接伸出手來,從謝文安手中扯過了其中一份文件。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金凱明顯被秦月的幾番話氣得肺都要炸了,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如此憤怒過,也讓他有些失去了理智。

  這一刻金凱從謝文安手中抽出來的文件,正是那份故意傷人的起訴書。

  他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受害者李海的代言人,也替其做出了一個決定。

  金凱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就算這樣做會讓他之前的那些計劃失敗,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反正鬱氏企業已經面臨土崩瓦解的境地,凱門集團是鬱氏企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只要有這一點,金凱覺得自己就能全面拿捏鬱氏父女三人。

  現在的情況是對方不顧他金大少的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是金凱什麼也不做的話,以後也沒臉在楚江混了。

  既然秦月你個臭丫頭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讓你先吃個大虧,到時候有你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的時候。

  金凱是覺得現在還沒有最後宣判,秦月覺得自己還有翻盤的希望,那就將此事做成鐵案,看看你秦月到時候會不會後悔?

  有些事只有事到臨頭之後,才會心慌意亂。

  而有著謝文安這個楚江大狀,後邊的事根本就不需要金凱操半點心。

  “阿凱你放心,十年跑不了!”

  謝文安看了一眼金凱替李海挑選的起訴書,便是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讓得警務署諸多警員再次替秦月默了默哀。

  鬱氏夫婦的兩顆心也是沉了下去,或許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金凱對鬱香還有些想法,不會牽連他們的寶貝女兒吧。

  踏踏踏……

  眼看這件事情就要告一段落,從警務署大廳的門外,突然傳出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兩道身影就聯袂而進。

  忽然出現的兩道身影,將廳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臉色各有不同。

  “老範,小陳,你們怎麼來了?”

  張慶直接從位置上走了出來,他先是打了聲招呼,然後他的視線,就凝聚在了那個年輕警員陳執的身上。

  對於陳執,現在的楚江警務署,甚至是整個江南省的警務系統,恐怕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包括江南省的民眾,對於這個在最近幾個月屢破大案的年輕警員也是讚賞有加。

  陳執進入楚江警務署雖然才一年多的時間,卻彷彿開了掛一般,屢屢破得奇案大案,讓整個楚江警務署都臉上有光。

  警務署的署長和副署長都對陳執寄予了厚望,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就是陳執將所有的嘉獎全都推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範田則是除了陳執之外又一個風頭正勁的警官,而且他還是陳執的師父。

  現在這師徒二人在楚江警務署算是炙手可熱,沒有人敢有絲毫怠慢。

  不過張慶有些奇怪,按理說範田今天晚上值班,出現在這裡倒是無可厚非。

  但他清楚地記得今天晚上並不是陳執值夜班,這位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呢?

  此刻範田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顯然是從陳執那裡聽到了一些情況,所以跟著過來了這裡,然後就看到了氣氛有些詭異的一幕。

  包括那邊的鬱氏夫婦,還有凱門集團的這些人,對陳執也有些印象。

  因此他們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這個年輕警員的身上。

  尤其是謝文安,他清楚地知道陳執前途無量,未來甚至可能是楚江警務署絕對的高層。

  像這樣有著光明前途的警員,如果能提前打好關係的話,那以後想要辦某些事可就簡單多了。

  只不過他們跟張慶一樣,都不知道這二位此刻進入這裡到底是什麼事,所以都沒有就此離開,想要看看情況再說。

  反正李海的案子已經是鐵板釘釘,沒有任何人能翻案。

  而在謝文安看來,範陳二位來這裡,應該也不是因為這件案子。

  “請問,哪位是秦月秦小姐?”

  快步走進來的陳執,先是對著打招呼的張慶點了點頭,而緊接著從他口中問出來這句話,卻是讓所有人都瞬間呆了一下。

  因為陳執問出來的這個名字,正是之前那件案子的其中一個當事人,也是此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這讓警務所警員們都是若有所思,但凱門集團的人就有些臉色不虞了。

  一個故意傷人的犯罪嫌疑人,你陳執居然用瞭如此尊貴的稱呼,你還是一個合格的警員嗎?

  而陳執在問出這話之後,他的目光已經是轉到了羈押室所在的位置,透過鐵門看到了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女身影。

  這一次陳執是接到了秦陽的電話,也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後果,所以他直接從家裡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裡。

  秦陽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也很少讓他幫忙,而這一次居然主動來電,這讓陳執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很明顯陳執住的地方離警務署並不遠,趕來之後在值班室遇到了師父範田,師徒二人便是急匆匆來到了警務署大廳。

  如今秦陽在陳執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警務署正副署長還要高得多。

  而陳執之所以沒有接受警務署的嘉獎,那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破掉的那些案子,最大的功勞其實都在秦陽身上,他只不過是沾了秦陽的光而已。

  秦陽在電話裡著重說了秦月是他的妹妹,這就讓陳執半點也不敢怠慢。

  只是陳執不知道這件案子的複雜性,他覺得是秦月這邊佔住了道理,那自己幫這個忙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張警官?”

  見得諸人看著自己不說話,陳執一時之間分辨不出羈押室裡到底哪個才是秦月,所以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啊……哦,是穿牛仔褲的那個!”

  張慶如夢初醒,卻也沒有任何猶豫,抬起手來朝著羈押室一指,然後陳執就已經大踏步朝著那邊走去。

  不過在看到羈押室大門緊鎖,尤其是看到秦月手上還戴著一副手銬的時候,陳執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開門!”

  這個時候的陳執,身上彷彿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

  哪怕他依舊是警務署級別最低的警員,卻還是讓一直守在門邊的那個小警員身形一顫。

  事實上此刻的陳執心頭已經是生出了極致的怒意,他一向最為尊敬秦陽,沒想到警務署的人竟然如此對待秦先生的妹妹。

  你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竟敢如此隨便抓人,還給秦小姐戴上了手銬,你讓我怎麼跟秦先生交代?

  在陳執的心中,自然是無條件相信秦陽,他也知道秦陽不會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為難自己。

  既然秦陽說過了這不是秦月的錯,那就一定是老張搞錯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秦月先從羈押室裡弄出來。

  這一刻陳執都有些慶幸,還好自己離得近先趕過來了。

  若是讓秦先生看到自己的妹妹遭受如此待遇,雙方良好的關係都可能受到嚴重的打擊。

  “我叫你開門!”

  見得那個小警員沒有動作,而且還在看那邊的張慶時,陳執臉色愈發陰沉,這一句話也沒有剛才那麼客氣了。

  張慶似乎也發現了陳執的不對勁,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事,因此朝著那個小警員緩緩點了點頭。

  這一下小警員沒有再猶豫,解下腰間的鑰匙,便要去打開羈押室的大門。

  “等一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讓得小警員腳步一滯,下意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陳執也將目光轉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看之下,發現赫然是一個西裝革履,氣場很是強大的男人所發。

  “你是誰?”

  陳執如今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做事畏畏縮縮的小警員了,所以哪怕是面對謝文安這樣的大律師,他也能做到不卑不亢,沉問出聲。

  “我是凱門集團法務部總監謝文安,這位是我們金董的兒子金凱,還有這次案件的當事人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