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風 作品

第 26 章

廣場上有小朋友的氣球破掉,一群鴿子憤停起。

蕭經聞說出來的話像是一朵乾花被揉碎了散進風裡,已經枯萎太久,早沒了重量。

到此時此刻,蕭經聞手機依然在不斷進來消息,他關掉了鈴聲和震動。他從業以來第一次放下那個司,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任性’。

他微微抬頭,被陽光刺到眼睛,眯起了些。

怎麼解壓。想你啊。多麼自然又真誠。

林從讓還捏著打火機,自己舒出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晨間陽光描摹下的蕭經聞。五年前那個在人行道滿身酒氣扶著樹吐得慘兮兮的人,那時候他還覺得這是個迫於應酬的普通社畜。這五年,時間走得倒輕巧,一晃眼就過去。

嶼城這陣子正是多雨潮溼的季節,和塞維利亞截然相反,這裡陽光滾燙,廣場上小孩兒玩一會兒就被曬得一個個面頰發紅。大約是之前陰雨纏綿了太久,連蕭經聞都有些眷戀這自然的溫暖。林從沚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眼睛在他側頸停留,這個部分是林從讓在他身體上最喜歡的。

大約是察覺到了比西班牙陽光還燙人的視線,蕭經聞也偏過頭看向他。雙方倏然對視,後者幽幽道:“沒名沒分的,你就直勾勾盯著我看。”“....”林從心裡那些酸楚遺憾瞬間蕩然無存,前一分鐘他還在感慨自己曾經只看見蕭經聞如何利益至上,而忽略他變成這樣的真正原因。後一分鐘這位總裁又搞起了嬌俏赧然,好像不給個名分被自己看幾眼就受了天大委屈。林從沚:“你適可而止。”

蕭經聞:“好吧。”

他手裡還捏著林從讓的煙,遞過去,說:“收起來吧,這城市大部分場所都禁菸,你應該比我清楚。”的確如此,他拿回那根沒抽的煙,塞回煙盒裡。

林從沚開始抽菸,是因為畫畢業作品,那段日子愁得不行,而且當時學校一棟教學樓維護,壁畫和雕塑的畫室不能用,那些學生流散分佈在各個空閒教室裡。那時候林從他們畫室裡一個雕塑的學生,樓上倆壁畫的,天天砸呀錘的不說,出門還得小心別踩著別人的作品配件。五年前的事情恍如昨日,細枝末節居然都能回憶起來。

他看著手裡的煙,想起從前種種,又看向蕭經聞。

“怎麼了?”

“你之前說我長大了。”林從說,“我也覺得我長大了。

蕭經聞笑了下:“說什麼呢,你當然會長大。”

“我知道。”蕭經聞打斷他,“我就是你想的這個意思,你當然會長大。

“不是年歲上的‘長大’我是說.....他垂下眼

林從沚不解,又抬眸看他,微微歪頭,猶疑著問:“為什麼?以前我們聊過這個話題,結論是你和我看見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是一根樹杈上分岔的枝椏,延伸去兩個方向。”那是為數不多的,兩個人真的坐下來看著彼此,試圖挽救這段感情。然而事與願違,他們認真客觀溫和地聊完後,有了結論一一有些電影只適合一個人看,有些音樂只適合一個人聽,有些路也只適合一個人走。“是的。”蕭經聞記得他們之間的每次對話,“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