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六七 作品

4、1.004





等忙完了,已經十一點了。




松媽看著黎希娣腳上的水泡,突然問:“希娣,這腳銬戴著難受嗎?”




黎希娣心想我說難受你還能給我摘了不成,她答:“是挺礙事的,不過媽你現在也不放心我,戴著大家都心安,等以後有了孩子,你們信我了,那時候再摘也不是事兒。”




松媽有些感動:“希娣,你沒家沒關係,你以後就把咱們家當你家,你和東子好好過,媽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黎希娣點頭:“好。”




看來老太太昨晚在洞房外聽了門,也好,省得她再演第二遍了。




松媽去廚房裡燒飯,黎希娣就搬了個小竹凳,拿了幾個皂角坐在井邊洗衣服。




松家幾個男人這會兒才陸陸續續伸著懶腰打著哈切從樓上下來,在客廳裡隨便扒拉了些桌子上的早飯,撓著肚皮出門了。




筱筱是全家起床最晚的,過了午飯時間才磨磨蹭蹭下樓。




松媽看她的眼神沒有看黎希娣那麼溫柔,帶了些意見道:“你一個當媳婦的,怎麼能比家裡的男人起來的晚?男人花了錢娶你,就算別人不說,但你得明白自己的本分。”




筱筱臉皮厚,壓根沒理老太太,自顧自地來到井邊舀水。




黎希娣看到筱筱,想起了她昨晚的迷惑發言,不禁問今天老實在大腦中待著的478:“筱筱難不成和我一樣都有系統?”




478一臉莫名其妙道:【不,他和你不一樣,他是正兒八經的人。】




黎希娣:“……”合著478這意思自己現在連人都算不上唄。




熱帶雨季的正午,整個世界彷彿一間巨大的桑拿房,滾燙溼熱的風拂面,四周蟲鳴不斷,悶得人心發慌。




這時,村頭忽然陸陸續續出來一群人,有幾個穿警服的男人被夾在人群中間。




筱筱剛在井邊坐下,還沒洗一件衣服就站了起來,挪著小碎步趴在柵欄上向外瞧著:“怎麼了怎麼了?”




路過的村夫瞧筱筱好看,殷勤道:“警察來調查,昨天梅子死了,你不知道?”




聽到和昨天的死人事件有關,黎希娣放下手中的衣服,也湊了過來。




筱筱問村夫:“到底出什麼事了呀,怎麼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了呢?”




村夫:“還能為什麼?她男人發現她的時候就只剩下一條胳膊了,整個身子都被吃沒了……”村夫不敢接著說了,只能搖頭,“你說梅子她,平時嘴巴就不老實,還不好好供奉,遭報應了吧,希望不會再有人出事了……”




村夫說完趕緊走了,像是怕筱筱再多問些什麼連帶著他也冒犯了鬼神。




就在這時,村頭忽然傳來一陣騷亂,梅子鄰居家的豬圈被撞得“嘭嘭”響,引來一片狗吠。




豬圈裡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聲:“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是被拐來的!求求你幫幫我!我才高中嗚嗚!我想回去上學!求求你——!!!”




警察聞聲過去查看,那家人忙跑出來圍在豬圈前說了些什麼,警察又指著豬圈吩咐了些什麼,一群人就烏泱泱地離開了。




等人走了,村頭那戶家的幾個成年男人進豬圈罵罵咧咧一通亂揍,一開始女孩還在拼命哭喊,等幾個男人在裡面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時,豬圈裡面已經沒聲了。




筱筱幽怨道:“那些就這麼走掉的警察良心不會痛嗎?”




黎希娣面無表情:“連國家和法律都無法制裁,你指望一群靠這份工作餬口的打工仔能做什麼。”




筱筱聞聲挑眉,聲音細細的:“那還當什麼警察呀!”




黎希娣:“每個人對正義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筱筱:“啊?”




黎希娣:“況且這些小地方的警察往往都是這種村子出生的,大義滅親這種正義的成本對他們而言,太高了。”




筱筱頗顯意外地瞥了眼黎希娣,歪著腦袋問:“娣娣,你以前做什麼工作的?”




黎希娣想了一下,原主好像是在一家挺厲害的幼教機構做前臺,遂答:“花瓶。”




筱筱頓時翻白眼:“嗨!誰還不是個花瓶呢!真會誇自己!”




黎希娣沒再說話,轉身回到井邊繼續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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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東子回來得早了些,還帶了幾個同村的男人,他們在客廳張了方桌,一邊雲裡霧裡地抽菸,一邊打起了麻將。




黎希娣洗了一下午的衣服腰痠背痛,好不容易完事回屋,卻被東子攔了下來。




他嘴上叼著煙,伸手勾住黎希娣的肩膀,對面前的幾個男人介紹道:“這我媳婦兒,昨兒婚禮沒辦你們也沒見上,咋樣?哥幾個把把關?”




說是把關,但東子滿臉的得意,其實就等著眾人挨個找詞誇他。




這幾個男人明白東子的那點小心思,立刻笑呵呵地上前奉承。




東子難得被人吹捧,臉上的表情更囂張了,他吩咐黎希娣:“你別上樓,陪我玩會兒牌,在旁邊給點菸。”




黎希娣心想正愁著什麼機會接觸煙盒,東子倒是給了現成的機會,忙應著:“好啊。”




幾個男人打牌,黎希娣就在一旁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