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六七 作品

29.2-2 銀鑰匙乙





這下,倒輪到這位老師有些迷茫了,他不得不再一次掏出手機調看黎希蒂的資料,在發現她沒有欠款後,內心更迷茫了。




於是他也在微信上搖了幾波人,終於理清了黎希蒂的來龍去脈,扭頭看向身後從始至終都不在狀態內的綠毛男生道:“小甄,是你接待的她?”




被人喚了名字,綠毛男生才緩緩回神,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望向這邊的黎希蒂,頓時蹙眉道:“嗯,是,她不是篩選過來的,是朱姐那邊直接送過來的。”




“朱姐直接送來的?”其他幾個男生頓時露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那邊也沒給出很細的指令。”綠毛男生道,“那邊只是指定了她的工作地點,因為也需要培訓,就一起送來了。”




“朱姐為什麼會單獨送人過來?”這時,一個錫紙燙男生開口問,“朱姐是愛我貸那邊的人,不負責我們這邊的項目,也跟這邊沒關係吧?”




“誰知道。”綠毛男生面無表情地回應著,他似乎對這一切都沒什麼興趣,“反正培訓完了送過去就是了。”




“嘖,真可惜,我還以為你能多待一陣兒呢。”錫紙燙男生看向黎希蒂的臉,表情曖昧道,“知道嗎?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黎希蒂沒說話,只是禮貌地勾唇,露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




而綠毛聞聲,側眸淡淡地掃了眼錫紙燙男生,隨後看向黎希蒂道:“別在這裡站著了,走吧。”




“走?去哪?”黎希蒂懵。




“你的考核結束了,怎麼,還想接著考嗎?”綠毛稍微正了正一直漫不經心的神色,似乎在有意催促著黎希蒂離開。




“知道了。”意識到了綠毛的用意,黎希蒂立刻轉身,等她再去看剛剛的小甜妹時,對方已經停止了哭泣,且被一旁另一個男生哄得小臉紅撲撲的,似是害羞極了。




黎希蒂:“……”好傢伙。




她忽然能夠理解為什麼日本牛郎能把女大學生騙得傾家蕩產“下/海”賣/身了。




有的人正經才華沒有,但歪門邪道的才華還真不少。




·




忙完考核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女生們被安排住進了宿舍。




宿舍位於地下-2層,平時只有晚上九點半之後才予開放。




黎希蒂的臥室被安排在電梯附近,是一個迷你單間門,但與其說這是房間門倒不如說是棺材房,長寬只有單人床大小,裡面既沒有窗戶也沒有傢俱,就一張木板,上面擺著一套薄薄的被辱。




不過好在裡面沒有什麼異味,因為排風扇一直以最大功率旋轉著,走進去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84消毒液味,這時候再往木板上一躺,整個人就彷彿躺在了太平間門的床板上,看著只有一盞燈的天花板和狹隘的白牆,一瞬間門會覺得活著的人生其實和死了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不過,黎希蒂沒工夫在這裡傷春悲秋,因為忙碌了一天,她閉上眼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宿舍沒有獨立的燈具開關,黎希蒂也沒有注意到頂燈是何時熄滅了,直到睡了一覺被尿憋醒,她摸黑從床板上爬起,迷迷糊糊地伸手拉開門把手,順著走廊向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門走去。




走廊上只有一盞燈,燈光不算亮,但能照清前方的路,黎希蒂因為尿急走得也急,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此時正好從另一間門宿舍裡出來,看向了她的身影。




火速奔向衛生間門解決了尿急,黎希蒂這才舒了口氣,她推門正打算回去接著睡,一開門,迎頭撞到一個人,還聞到一股強烈的酒氣。




“怎麼?睡不著?”面前是晚上給女生們上課的那位錫紙燙髮型男生。




“哦,不是。”黎希蒂擺擺手,主動給對方讓路,“我上完了,你上吧。”




“別急著走啊。”錫紙燙忽然伸手抓住黎希蒂的手腕,將她桎梏在自己面前道,“我睡不著,聊聊唄?”




黎希蒂稍微推了一下對方道:“聊是可以,但這裡是廁所。”




她的意思是有話出去說。




可男生卻像是沒聽到黎希蒂的發言似的,曖昧地湊向她的臉頰問:“你為什麼會被朱姐專門送來?來這裡的都是想撈一筆的,說是用智慧和美色賺有錢人的錢,其實不過是給這些上過學的人面子,到最後基本都禁不住誘惑會去下海,畢竟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




黎希蒂受不了他身上的酒臭味,也受不了廁所裡用來打掃衛生的草酸味,忍不住又推了一下他,直白地說出訴求道:“能出去聊嗎?這裡是廁所。”




“你知道我喜歡你這種類型吧?”然對方依舊是對黎希蒂的發言充耳不聞,反倒是愈發攥緊了黎希蒂的手腕道,“我就喜歡你這種,氣質冷冷的,喪喪的,但又不御的女生,你這種感覺的女生大多都是御姐,我不喜歡御姐,但也不喜歡蘿莉,這兩種極端我都不喜歡,我就喜歡你這種中間門的……”




黎希蒂此刻腦內只有劉亦菲的那句經典臺詞“我管你喜歡什麼”,但面子上還得哄著對方道:“能不能出去?這裡是廁所,出去之後我們再慢慢聊。”




“好啊。”錫紙燙男生這才挪開了身子給黎希蒂讓出一條道路,黎希蒂趕忙向外走,誰知她剛走到盥洗池前準備洗手,整個人就被摁在了洗手檯上動彈不得。




“你知道嗎……”錫紙燙男生從身後束縛著黎希蒂,看著鏡中她拘謹表情,得意地笑,“其實我們身為老師是有一定權限的,我既可以安排你去賺錢多的崗位,也可以安排你去賺錢少的崗位,如果去了賺錢多的崗位,說不定你能有更多的機會,但如果去了賺錢少的崗位,那你能掙到的錢說不定還沒有普通打工掙得多……”




黎希蒂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無外乎就是那句“今夜你陪我醉,明天我幫你安排工作”的老套路。




先不管這個男生到底能不能決定她的工作內容,但光憑鏡子中倒影出的這張臉,黎希蒂就已經在心中給他判了死刑。




她黎希蒂並不是一個正兒八經在這副身體裡面長大的女生,是半年前憑空出現的,即使她已經對自己女性的身份有了一定自我認同,但也不會像普通女生那樣因為受到了社會環境和價值觀的影響,去坦然接受忤逆生物本能選擇一個外形醜陋的異性進行繁衍生息的行為。




她就像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新生兒,對兩/性關係的好感仍停留在非常原始的動物本能,而那個本能就是——看臉。




臉好身材好的,那就再繼續看看人怎麼樣;臉不好身材差,那就不用再看了,再見。




錫紙男的皮膚白皙,但皮膚質感不好,很多痘印痤瘡,他沒有治療反而用厚重的粉底遮蓋,導致近看浮粉很誇張,如果親多了感覺會粉塵中毒。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三庭五眼和英俊不沾邊,他整體的帥感是身高、胖瘦、妝造和一白遮千醜給的,但他本人完全經不起細看。




再加上過於油膩的行為舉止和猥瑣至極的發言,讓本就不富裕的帥哥氣質變得更加寥寥無幾。




與他的相貌所對比,鏡中黎希蒂的素顏雖然比不上張柏芝、劉亦菲一類女明星那般盛世美顏,但優越的眉眼和鼻樑就像是繪畫大師筆下已經打好框架的半成品,和隔壁粗製濫造的五官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讓這副皮囊委身於錫紙男,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主子給奴才作配,受不了一點。




於是,黎希蒂臉上一直刻意逢迎的表情有一些垮,但還是心平氣和地對錫紙男講道:“不用了,謝謝你的關照,我想接著睡了……”




“是嘛?”被拒絕的錫紙男卻像塊狗皮膏藥似的對著黎希蒂窮追不捨,“你確定嗎?就這麼睡了不可惜嗎?女人三十歲應該沒有你表現得這麼清心寡慾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