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孤月 作品

第320章 (裴月長)刺破真相的幻夢

 這毛病得改改…… 

 我打起精神問她:“你口風探得如何?” 

 錢嫋嫋臉一垮:“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完全沒聽我說話!” 

 她被我氣得不輕,說完扭頭就走,我連忙賠笑拉住她,向她解釋清楚並表示抱歉。 

 在我賠給她三份補氣養神的靈材後,這姑奶奶才面色稍緩。她頓了頓:“不太行……同樣作為女性,我能感覺到尊者在提防你。” 

 “那就暫時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本想打探清楚師父的心意對症下藥,藉助師父的力量推翻魔域的現任魔尊,現在看來希望渺茫。 

 及時止損將目光回到復仇本身,這趟魔域之行得動身了。 

 “嗯?” 

 我向錢嫋嫋詳細說起我準備許久的計劃,囑咐她讓她通知其他三人。 

 根基在玄城大陸有利有弊,利是山高皇帝遠,如遇不測撤回玄城大陸他們完全無法奈何我。弊端和利處同樣明顯。 

 錢嫋嫋現場為我算了一卦,告訴我此行禍福相依,勸我萬事小心。 

 我左耳進右耳出聽完,對她道了謝。 

 晚些時日向師父他們辭行,師父沒做表示,蘇姨姨給我科普半天魔域相關事宜,渾然忘了我出生在那裡。 

 折岱叔叔沒說話,只是把最近求來的護身符給了我,十一叔叔依舊在狀況之外不明所以。 

 說起來……十一叔叔心性有些過於純澈了。 

 明明許多腌臢殘酷的現實他都有所瞭解,卻沒心沒肺地從不考慮因果,折岱叔叔偶有好奇但以他溫軟的脾氣不會追究什麼,但為何師父同蘇姨姨也習以為常呢? 

 更讓我在意的是前幾天蘇姨姨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今世…… 

 她們的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 

 思來想去,我踏著月色起床敲響了師父的房門。 

 我把腦子裡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一股腦拋出來,得到師父一句反問,“這些同你去魔域有關係嗎?” 

 我說我想知道,至少在出發前,我想要一個答案。 

 師父卻說:“執著真相未必是好事,尤其這還是和你無關的過去。” 

 她坐到床邊,神色不定地看著窗外落滿的月光,眸中的情緒我看不懂。 

 我正欲開口師父便肅然轉過身來,面上帶著銳利的鋒芒:“再者,我不是警告過你,該收起那份不合時宜的愛慕了!” 

 嘖,果然還是瞞不過師父。 

 想著,我定定神,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讓這份不合時宜變得適宜。 

 還沒嘗試,怎知不行? 

 我說完,師父眼中的憐憫是那般明顯。 

 或許是因為蘇姨姨他們全都在熟睡,自信自己結界的師父終於是卸下了她那張如萬年冰山的面具。 

 往日冷漠的眉眼霎時間炸起鋒芒:“裴月長!這條路遠沒有你所想的那般順暢平穩。” 

 我定定神,告訴師父,我沒有強求她一定接受我,我只是想讓她給我一次嘗試的機會。 

 “呵,機會?”師父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話語中有些魔怔的意味在:“你是這麼想的吧,就算我現在不喜歡你,只要我開口答應了,你有的是時間努力,我不用想著怎麼遠離你,你也不用受我冷眼,就算未來真的不合適那也是未來的事,當下不努力連未來都沒有,對吧?” 

 師父的話語出口讓我比較吃驚。 

 雖然字句有所出入,但大體思路是不差的。 

 我有些不解:“師父你這麼瞭解我……”嗎? 

 不給我說完最後一個嗎字,師父抄起手邊的小印,筆直向我砸來。 

 我連忙向側邊翻了個身躲開落點重新站好。 

 “我瞭解的不是你!” 

 “……” 

 一時間,我有的後悔晚上來詢問。 

 晚上人容易情緒化。 

 “裴月長,答應你是個很輕易的事情,我可以裝模作樣給你一些回應,讓你產生錯覺認為我在敞開心扉。 

 可你想過沒有,若干年後,當你在這段追逐的感情裡越陷越深時,當你把努力配得上我視為執念!當你以為你終於可以與我並肩時…… 

 你發現……我從沒有心悅過你,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那時,你會怎麼想?” 

 師父這是在說她自己嗎? 

 若是如此,便說得通了,棋手不會心悅棋盤中的棋子,所以師父會如此忌諱那個人的存在。 

 但我和師父又不是棋手與棋子的關係,師父這般萬人敬仰的強者,天底下人加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她。 

 我拱拱手道:“師父,我知道,可你不是那人,我也不是你啊。現在我或許尚年輕,但假以時日我未必不能追上師父的腳步……” 

 話音未落,師父攛地站起來,狠狠的一個巴掌將我掀翻在地。 

 手勁之足比趙姑娘的天神怪力還可怕。 

 不等我抬頭,她幾乎歇斯底里的話語便在我耳邊響起:“你知道個什麼!你不過是自以為是地知道,處在一個無所畏懼的年紀,自以為自己知道一切看透了一切!你根本不知道用一生去追逐一個不會回頭的背影是什麼滋味!” 

 她似乎在說我,但又好像在說自己。 

 “亦步亦趨向前靠攏,模糊了自我模糊了世界,等到那個身影倒下才發現執念散去,你的人生什麼都不剩下……” 

 難不成……錢嫋嫋算得卦是對的? 

 我緩緩抬起頭,想仔細看看師父是何等神態,但師父已經背過身去,如洩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椅子上。 

 “滾。” 

 “……” 

 我麻溜地滾了。 

 所以,說是棋手與棋子,師父心中還是在唸念不忘那個人,以至於現在都走不出來。 

 錢嫋嫋這傢伙真的沒框我啊! 

 難以置信。 

 更讓我難以置信的,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氣沒消的師父把我趕下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