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陽 作品

第9章 永存記憶裡的一個斷章

 整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經過了喧囂,也走到了平靜。梁博文不知道怎麼打發在家的幾天,只能毫沒思想地躺在床上,完全失去了對自我的管控能力。

 雖然令街坊鄰居和親戚朋友都不忍回首的一件事情,以一個人間唯一的儀式都得以了告慰,但是這件事並不像尋常事那麼簡單地可以隨風。接下來的幾天裡,梁博文家的親戚朋友還是時時刻刻地牽掛著他們,也都不能說放心就都放得下心了。事後,他們也都沒話找著話說的,與梁博清和梁博文隨意地聊聊天,希望他們能儘量地走出低落地情緒。其實,他們也實在沒辦法勸解他們,可是為了使得他們的心情可以有所舒緩,也只能講些大道理,好先讓他們返回學校。

 這時,鄭紅秀強忍著巨大地悲痛,還得到田野裡繼續收割不斷成熟的莊稼。她在豐收的供養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玉米地裡,雖然說著念著不許悲痛,可是汗水,淚水,還是無聲地滴落進了豐饒的收穫了她與村民們生計的田野中。

 時隔不久,梁博清為了安慰大家,返回了學校。可是回到學校以後,他的身心還是一直像被低落地情緒支配著,因此學習和個人的健康都受到了很大地影響。甚至於思想意識在一段時間都覺得不清醒,他時常因為被回憶的事情糾纏著,不但偶爾會走神,還經常地答非所問。老師和同學們都很為他擔心,只要課後或者週末的時間,他們都會拿出時間儘量地想辦法和梁博清多些接觸。大家也都希望他可以從痛徹心扉的,那種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不要因為有過了過於地悲痛,就陷入了痛苦地深淵不能自拔了。梁博清和他們長久地在一起,也都懂得他們的用心,也理解他們的想法。可是有種痛只要存在了,還是會無休止地痛下去,令他想控制都不能控制。

 老師和同學們想方設法地去做了,卻感到已經不能讓梁博清走出情緒的低靡,回到他們認識的那個最初。實在沒辦法,他們又不想讓梁博清走向無形地毀滅之路,只得和梁博清的家人聯繫。他們在學生通訊錄上找到了幾個與梁博清同姓相連的名字,於是看過了號碼,按下了相同的數字,撥打了過去。

 梁家遠和梁家志先後接到了校方的電話,並且在當天便趕到了梁博清所在的學校。梁博清看到他們的時候,話音平靜地說:“大伯,小叔,又讓您們擔心了!我沒事,只是,你們得給我些時間,讓我走過去。我現在需要一些時間梳理一下心緒,我也希望可以安靜的待一會。”本來孤僻成性,也還是想孤獨地去接受一切。梁家遠和梁家志發現他心緒並不亂,心情似是過於沉寂了,可是生活規律還是都一如平時的。梁家遠話音輕慢地說:“這幾天,我們也都閒下來了,你不能常回家看看,我們就代表家人約著來看看你了。我們來了,我們看到你了,你也看到我們了,我們回去以後,咱們心裡也都能放心。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和我們回家待幾天。過幾天,你再回來,也影響不到你的學習。”實在沒有辦法可想,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只好打算著把梁博清先接出學校再說。梁家志說:“我們只是希望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緩和一下情緒再說。媽媽也想你了,她不好和你說,你可以藉著最近能請到假的機會,回家看看她,然後再回來。”認可換個環境會好些,對於梁博清也有了一段排解情緒的學習時段,也不希望他操之過急地去面對,令與他同路的人都去分擔壓抑的情緒。現實的問題必須面對,也不容梁博清有反對的理由,於是他答應了與他們一起回家看看。

 鄭紅秀和所有地村民們在田間地頭忙著一季的家活,整個人因在太陽下毫不顧忌的勞作,而曬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地黝黑了。梁博清一進門,看到她拿著傢什正準備往家院外走,心裡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過,卻微笑著說:“媽媽,這幾天學校放假,我可以和您忙幾天了。您等等我,我去把包放下。”走到廊簷下,把背的包放在了木頭座椅上。隨後,他看了看放在牆角的傢什,大步地走過去,拿了起來。然後,他走到了鄭紅秀的跟前。鄭紅秀看著梁博清,再看了看沒打算進門的梁家遠和梁家志,說:“大哥,你和小弟進門坐坐,喝口水再回去吧!”還是邁步走出了家門。梁博清看她走出了門,對梁家遠和梁家志說:“大伯,小叔,奶奶那邊我過幾天再去,你們回去和奶奶說一聲吧!這時候上坡,還能多幹一會。這天,要是遲點了,也容易起露水了。”在村頭下車的時候,已經明顯地感到了城市與農村還是有了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