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趙延秋(一)

 我不喜歡孃親這樣,“我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提前出世,外祖父也看不到我吧?那他該多遺憾,孃親你也該多遺憾啊。” 

 她怔了怔。 

 我說,“能為孃親做些什麼,這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況且,我現在一點都不體弱多病。” 

 我日日被父親監督習武,酷暑嚴寒都不能偷懶,早就皮實的不能再皮實了。 

 被逼著喝中藥,那是發生在我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或許大家都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孃親在我每每高燒時,都會守我一整夜。 

 其實孃親的身體才是最不好的。 

 孃親在我十八歲那年的秋冬去世。 

 我哭的稀里嘩啦、撕心裂肺,可父親卻只沉靜無言的流淚。 

 我從前以為世間夫妻都如孃親父親這般,如膠似漆、恩愛不疑。 

 這樣的有情人,自然該是長命百歲、攜手白首。 

 可是孃親早早的就去世了。 

 據父親說,他們之間只有短短二十載光陰可追憶。 

 我那時候才十八歲。二十載,比我的一生都要漫長。父親卻說是短短的二十載。 

 那時候我不懂時間流逝的速度到底能快到什麼程度,我只知道,父親一夜之間,早生華髮。 

 我長這麼大,只見過一次孃親與父親吵架。 

 我依稀記得,他們因為我而爭吵。 

 具體是因為什麼我忘記了,我只記得最後父親拉住孃親不讓她走。 

 “……別走。” 

 “是我錯了。” 

 真是稀奇,父親居然會道歉。 

 我趕忙溜走,不讓父親發現我窺見了這一切。 

 孃親走後,父親好似一瞬蒼老,他對我說,“你要快點成長起來。” 

 “我早晚也會離你而去。” 

 我有點害怕,孃親才走,父親也要走嗎?是因為太思念孃親嗎? 

 “我早年戰場廝殺,身上有過不少腫傷,我本也不會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