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宮之主(一)
“表哥和鬱姐姐真像。”
李雙溪說完怕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還加了一句,“一樣的溫柔。”
溫柔?
君懷淵忍不住想起來平時鬱唸白和自己獨處時候的模樣。
嗯,看上去確實很溫柔。
李雙溪覺得君懷淵笑得越發奇怪,像是在暗自竊喜什麼除他外無人知道的事情,還要極力在外人面前隱藏。
還沒來得及詢問君懷淵在笑什麼,君懷淵就輕輕咳嗽兩聲,“咳、總之我很高興能幫上你。我也不會和姨母他們說。”
“而且,你要對你的鬱姐姐有信心,她是絕醫谷的弟子。絕醫谷內弟子醫術高超、位置神秘。姨母當年是因為沒有找到絕醫谷的位置,不然一定會帶你去絕醫谷看。”
君懷淵試圖給李雙溪一點信心,誰料李雙溪的關注點完全跑偏,“表哥怎麼知道鬱姐姐是絕醫谷的弟子?”
“她和我講的。”
“好啊!我都是才知道不久,表哥怎麼好像知道很久了似的?說!表哥是不是私底下和鬱姐姐很熟?!”李雙溪鼓了鼓腮幫子,語氣裡是他們居然瞞著她悄悄私下聯繫的憤怒!
很熟嗎?
也不至於?
君懷淵不知道該怎麼定位他們之間的相熟程度。
嚴格算來,他們不過見過三次罷了。其中兩次還都是鬱唸白在主動說話。
可是……在君懷淵心底,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和鬱唸白之間有一股無法言說的熟稔。
好似,許多年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
燕自春跟在鬱唸白身後,快到幾乎是殘影的速度讓燕自春跟得頗為吃力。
“少宮主!”
實在跟不上了,燕自春只好出聲喚道,“少宮主等等我啊!”
腳尖輕點過樹梢頭上的嫩葉,鬱唸白輕飄飄的迴轉過身,這樣驟然返轉卻不見絲毫吃力,還是那麼流暢自然、如閒庭信步。
“先休息一下吧。”
鬱唸白體貼的讓燕自春休息。
燕自春立刻洩了氣,乾脆的躺在地上急喘。
鬱唸白額角都在跳,“有沒有這麼誇張?”
不就是用了輕功跑了一段路嗎?怎麼跟要累死了似的?
她承認自己的速度是快了那麼……一丟丟?
燕自春沒空回鬱唸白的話,他大口大口喘氣,等到許久之後平復了自己的氣息,他才小聲抱怨道,“少宮主一點都不體諒下屬。”
“……”
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你自己疏於練功,怎麼還抱怨上我了?”鬱唸白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你來中原太久,忘了以前在我手下過得是什麼苦日子了?”
“所以才敢膽子不小的抱怨我?”
燕自春渾身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開口,“少宮主饒命!”
他不想再學那些繞腦子的文章了!
“我看你是休息的差不多了,都有功夫和我貧嘴。”鬱唸白沒有理會燕自春便秘似的臉色,“馬上啟程吧。”
說完,就似掠影一樣,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燕自春咬牙含淚努力跟上。
他命真苦啊!
……
“宮主。”
來人恭敬的朝遠處水幕喚道。
“什、麼、事?”水幕後傳來一字一頓略微結巴的聲音,聽上去約摸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不過聲音裡沒有什麼感情,木訥的很。
“少宮主回來了。”
“什、麼?”
水幕後的聲音明顯起了波瀾,可是缺少情感的聲音,再怎麼有起伏,聽來也讓人覺得奇怪。
“我回來了。”
鬱唸白穿著深藍交疊暗黑的衣衫款款走去。
南疆的衣著極具鮮明的特色——銀飾繡紋。
可是鬱唸白即便身在南疆,衣著還是如同在中原時一樣的束腰廣袖。
鬱唸白這樣。
鬱念歡也這樣。
水幕之後的鬱念歡小步快跑出來,她赤著雙足,披散的長髮亂糟糟的垂在身後,因為小步跑的太急了,幾乎險些摔倒。
鬱唸白雙手扶住鬱念歡。鬱唸白理了理鬱念歡那一頭凌亂的長髮,“小心一些。”
“我、還是、不、不習慣、這個、衣、服。”鬱念歡盡力不一字一頓的說話,可惜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