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春(二)

 君懷淵有沒有涼快點鬱唸白不知道,反正,她確實是很涼快。 

 錢叔笑開了花,“我就說這套衣服很合身!” 

 大片白皙的膚色裸露在外,貼身的衣服尺寸剛剛好。 

 錢叔還繼續道,“感覺姑娘模樣都變了似的。” 

 確實有一點點變化吧。 

 鬱唸白眨了眨眼睛,沒再過多解釋。 

 這身雪青色的衣裙格外合鬱唸白的心意。 

 錢叔摸摸自己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胡茬道,“少主什麼時候不用發冠改用髮帶了?” 

 君懷淵遲疑了兩秒,剛準備說什麼,錢叔就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看看鬱唸白又看看君懷淵。 

 “哦~” 

 錢叔這聲“哦~”拉的老長。 

 “年輕人就是會玩。” 

 “……” 

 不,他不會玩。 

 “不過年輕人嘛,可就該玩兒嘛。” 

 “……” 

 君懷淵硬著頭皮對錢叔道,“……嗯。” 

 跟著商隊,一起過了邊界,前方,就是真正的西域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商隊逐步的深入西域。 

 黃沙漫天,戈壁岩石。 

 白日裡鬱唸白能感受到像火焰一樣炙熱的溫度,夜晚裡鬱唸白又覺得風寒夜涼。 

 這裡的晝夜溫差極大,鬱唸白都有些不適應這驟然的溫差。 

 商隊裡的大半人直接就病倒了。 

 錢叔也不例外。 

 他白著臉不當回事,“沒事兒,我們年年跑,年年倒。習慣了就好。這兒天氣就這樣,適應了就好了。” 

 商隊裡都備得有藥,看得出來這事情確實是不可避免所以早有準備。 

 鬱唸白撐了幾日後還是發了低熱。 

 “好像溫度更高了。”君懷淵的手掌在鬱唸白的額頭測量體溫。 

 白日炎熱,鬱唸白渾身覺得又冷又熱。 

 商隊大部分人徹底病倒,他們在原地紮營,等到大部分人恢復的差不多後再啟程。 

 “這裡溫差太大,除非常年住在這裡的人,不然不管怎麼樣小心,都會病倒。”錢叔這麼對君懷淵說。 

 但是君懷淵就沒有病倒,他不僅沒有病倒,身上的溫度還十分溫涼,像一塊浸水的白玉。 

 鬱唸白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毛毯,她渾身的汗水不斷,卻又止不住打抖。 

 “你為什麼沒事?”鬱唸白目光迷離,想不明白自己比君懷淵差哪裡了? 

 君懷淵無奈的說,“你先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 

 鬱唸白搖頭,固執的說,“你先說我才喝藥。” 

 “……”君懷淵端著藥碗頭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啊,上哪兒告訴她答案。 

 君懷淵把手腕遞給鬱唸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醫術,要不然你看看?” 

 鬱唸白迷迷糊糊的伸手搭在君懷淵的手腕上,她手指一滑,把不準脈象,“我……好像……手壞了……” 

 嗯,像是腦子壞了。 

 君懷淵微微嘆氣,可別真把腦子燒壞了。 

 “你喝了藥,手就好了。”君懷淵見縫插針的誘哄。 

 鬱唸白低頭,就著君懷淵的手喝下一口他端著的藥碗。 

 “苦。” 

 小小聲的說。 

 君懷淵摸了摸身上,沒有甜的食物。 

 “我去問問錢叔有沒有糖之類的東西。” 

 君懷淵將藥碗放到一邊後就要起身離開。 

 “別走……”鬱唸白拉住君懷淵的手。 

 病中的人沒什麼力氣,但是君懷淵被輕輕一拉就沒法走動。 

 “我很快就回來。”放緩柔和了語調,君懷淵試圖讓鬱唸白放開手。 

 “你去做什麼?”鬱唸白囈語發問。 

 “我去問問錢叔有沒有什麼甜的小食。”君懷淵耐心的解答道。 

 “甜的?”鬱唸白染上水汽的眼眸開始霧濛濛了。 

 因為發熱難受,鬱唸白這幾日總會不自覺的流淚。 

 “甜的不就在這裡嗎?” 

 君懷淵剛一垂首,就撞上了鬱唸白的唇齒。 

 明顯高於君懷淵的溫度灼在他的唇上。 

 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對方舔舐,像是在吃什麼東西一樣。 

 君懷淵睜著眼看了看鬱唸白因為發熱止不住流淚的眼睛,淚水不住的流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君懷淵在欺負她呢。 

 明明是他在被鬱唸白欺負。 

 怎麼都發熱了還這麼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