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春(四)
完美符合之前燕自春對他“濫好人”“大傻蛋”的評價。
眼眸一轉,鬱唸白開口道,“沒關係,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每日吃糠咽菜也是開心的。”
“……”
不至於。
君懷淵眉頭跳了跳。
“好了,我才不捨得讓你吃糠咽菜。”鬱唸白又一笑,“我養你好了。”
從腰間摸出一塊金條。
君懷淵第一次見鬱唸白掏出銀錢。還是從腰間。
放的位置可真隨意。
“這些夠養你嗎?”鬱唸白問,她指尖把玩著金條,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君懷淵看一圈周圍的人,隨後垂眸對上鬱唸白的目光,“我很好養的。”
“那你是在說我不好養嗎?”
“……”
身上拮据的君懷淵決定不和鬱唸白多講,本來也講不過她。
沒得到回應的鬱唸白不依不饒的問君懷淵,君懷淵自巋然不動。
反正不回話就對了。
然而錢叔卻是私下裡偷偷拉過君懷淵,塞給他一大袋子金銀。
“少主,我聽說了。”錢叔滿臉滄桑,一臉感慨道,“咱們追姑娘,可不能窮酸!”
“……”
君懷淵默默站著,推拒錢叔的動作根本做不出。
“拿著!聽話!”
“……”
錢叔第二日帶著商隊離開的時候,還對君懷淵使眼神,彷彿在說,加油。
君懷淵:……
等到商隊離開,徹底消失在他們視野裡之後,鬱唸白問君懷淵,“你剛剛悄悄往錢叔車板上放什麼呢?”
“哦,是錢叔給我的金銀。我還給他了。”君懷淵說。
對上鬱唸白意味不明的目光,君懷淵移開視線,彷彿在遠看什麼,“反正你養我就好了。”
錢叔他們此行經商貿易,少不得要用錢,君懷淵沒道理還拿錢叔那麼多錢。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君懷淵彷彿徹底讓鬱唸白安排,他詢問接下來的行程。
鬱唸白要留在玄風窟,他們就留下。
“現在?”鬱唸白看了看早晨明媚的陽光,“這麼好的太陽,自然要去……”
“睡覺。”
“……?”
……
晚上,鬱唸白就帶著君懷淵摸黑上人屋頂,做了一回樑上君子。
君懷淵:……這行程好刺激。
鬱唸白身穿夜行衣,在肅涼的寒夜裡,隱於暗處。
這裡的夜晚總是肅寒的,鬱唸白露出在外的一半眉眼,又濃又豔,極致細長的眉像是要隨著獵獵寒風而去,飄揚的髮絲在空中擺動。
不過君懷淵不明白為什麼鬱唸白不會武功還要穿成這樣。
對,是君懷淵把鬱唸白帶上屋頂的。
鬱唸白露在外的眉眼彎彎,細長鋒利的眉峰柔和下來,君懷淵只覺風聲漸大,再不能入耳什麼其他聲音。
不過他還是聽見了鬱唸白的話。
“這是儀式感。”鬱唸白在烈風中輕聲道。
音隨風而散去。
但是君懷淵完整無誤的聽清了鬱唸白說的話。
“你去把人綁了。”鬱唸白手指指了指梁下。
梁下的人就是白日那個青年男子。
君懷淵低頭,這處房子是木樑結構,非常好辨認。
可是夜深綁人這種事情……
……君懷淵還是幹了。
鬱唸白倒是略微有些訝然,還以為君懷淵不會聽她的。
畢竟深夜綁架一個看上去不是大奸大惡的普通人,這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君懷淵能做出來的事情。
見鬱唸白看著自己的目光微微變動,君懷淵小聲問了一句,“不需要了嗎?”
“……不。”
所以等到青年男子轉醒看見兩個蒙面男女的時候,微微有些發懵。
“叫什麼名字?”鬱唸白改變了聲線問道。
青年男子眼睛亂眨,他噎了噎嗓子,“中原人?”
“要殺你的人。”鬱唸白一把匕首放在青年男子頸邊,“問你名字。”
君懷淵這時候忽然說了兩句什麼,鬱唸白聽不懂,但是青年男子卻猶豫著開口了。
“我叫荊阿哥。”
“聽說你有好東西藏著?”
鬱唸白把匕首的尾端貼著荊阿哥的臉頰遊走,冷冷的匕首如毒蠍一樣涼涼滑過荊阿哥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