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春(四)

 “你帶不走我的那些錢!”荊阿哥激動道,他本就不算標準的中原話頓時變調的奇怪。 

 “我說的是,讓你有錢的東西。”鬱唸白耐心的再次解釋。 

 “那你更帶不走我的店!”荊阿哥明顯是不能懂鬱唸白這種委婉的說話方式,他難解其中的言下之意。 

 鬱唸白失去了耐心,於是乾脆道,“你教給店裡姑娘們的東西,拿出來!” 

 荊阿哥激烈道,“給了你們,你們也學不會!” 

 君懷淵見荊阿哥越來越激動,於是拉開了鬱唸白和他的距離。 

 眼眸微微轉動,鬱唸白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說著就把小果姑娘昨日裡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荊阿哥挫敗的低頭,“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什麼?” 

 鬱唸白好笑,“你大大咧咧的告訴所有人,還不防著他們說出去,你現在挫敗什麼?” 

 “你這口訣不完整,完整的是什麼?” 

 明顯的殘缺讓鬱唸白不再和他兜圈子,“你把剩下的內容都告訴我,我又不和你搶生意。” 

 “那你是為什麼要知道?”荊阿哥明顯不解,那她圖什麼?一箇中原人來到西域,身邊還帶著個會異域語言的男侍衛。 

 深更半夜來找到他問他賺錢的法子,怎麼看都是同行竊取機密。 

 被當作侍衛的君懷淵也側目。 

 他也不知道鬱唸白想做什麼。 

 不過只要不過火,君懷淵沒什麼意見。 

 他是對人都是和善為主,不過西域人就算了。 

 近來屢屢侵犯中原邊境,小摩擦不斷,君懷淵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沒有惡感都算不錯了。 

 君懷淵的“袖手旁觀”讓荊阿哥焦慮,大家都是西域的人,就算現在君懷淵是在為中原人做事,也沒必要這麼冷漠無情吧? 

 因為蒙面,君懷淵又身姿頎長,在荊阿哥心裡,中原人都偏矮小瘦弱的,再兼之君懷淵會西域話,荊阿哥便把他當作自己人了。 

 “我為了漂亮還不行嗎?”鬱唸白隨口道。 

 荊阿哥瞪了瞪眼睛,“果然為了美麗,什麼都做得出來。” 

 晶瑩剔透的肌膚,烏黑順澤的長髮,似酒浸過的嫣紅唇色,抬眼垂眸間都顧盼生輝的眼睛。 

 確實是非常好看動人。 

 不過這種有損壽命換來的東西居然還有人搶著要? 

 荊阿哥覺得自己不算奸商,相反,他還算得上是有些老實。 

 不然憑藉那些雲雨姑娘們,他早該賺得盆滿缽滿,成為第一有錢的人了。 

 他卻允許那些姑娘們贖身。 

 這樣做可是會損失不少的錢! 

 “那個東西會短命,不好不好。”荊阿哥這麼說試圖擊退鬱唸白的獲取心思。 

 “你先給我再說。” 

 “……” 

 荊阿哥不想給。 

 鬱唸白覺得自己先禮後兵夠了。 

 大手一揮,粉塵四起,隨即拿出白色瓷瓶放在荊阿哥的鼻底。 

 不過兩句話就把荊阿哥的話給套出來了。 

 “……就在我……” 

 只不過鬱唸白聽不懂。 

 許是被迷魂了,荊阿哥口中漸漸說起了西域話,鬱唸白剛蹙眉,君懷淵就已經隨著荊阿哥的話走到荊阿哥的床榻邊,蹲下身尋找什麼。 

 “他說在他枕頭對應位置的木板夾縫裡。” 

 摸索了一會兒後,君懷淵就找到了一張被封存完好的紙張。 

 鬱唸白拿到手後打開紙張一看,紙張上的內容還是中原文字,怪不得荊阿哥會中原話,怕是還會不少中原文字吧。 

 凝神細細看完紙張上的內容,鬱唸白只覺得分外眼熟。 

 她能感覺到是可以和自己修習的武功心法、君懷淵習得的武功心法相輔相成。 

 可是,除了這些相熟的地方之外,鬱唸白還覺得有些眼熟。 

 東西找到的很順利,可是鬱唸白卻大概明白,自己不見得能學會真正的它。 

 荊阿哥口中說它讓人短命,多半就是因為不能真的掌握它而所遭受的反噬。 

 好比那芸芸凡心,如果了悟,不過一瞬間就能運轉自如;如果不堪其解,怎麼都不能在體內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