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40 章 一動不動的大姑娘

 包裡除了衣服()?(),

 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

 衣物也是一些簡單的襯衫、棉衣、襪子,以及兩件那天晚上給清音晾的那種衣服,以前可能不知道是個啥玩意兒,但有一就有二,接連給晾過幾次之後,即使隔著手帕,他也十分確定那種形狀和觸感絕不會錯……然而,問題又來了,婦女身上壓根不像是穿著那種衣服的樣子,無論年紀還是體態,都不像。

 這個包,或者那雙皮鞋,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應該屬於一個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女同志才對。

 顧安有了猜測,轉頭看向清音對面的中鋪,那裡一動不動,除了微弱的呼吸起伏和被子被拱出來的形狀,他都懷疑那裡壓根沒人。

 而餐車那一邊,中年婦女拿著水壺,剛走到打開水的地方,就有個中年男人過來說話,“你怎麼自己過來打開水,不是讓你在座位上守著嘛?”

 中年婦女眼看著周圍都沒人,這才忍不住揉了揉肩膀,踢踢腿,“坐了好幾個小時,渾身疼,還不興我活動活動?”

 “不是不讓你活動,你等我過去換你唄。”

 男人幫她把開水

灌滿,“趕緊回去,別讓周圍的人看出端倪。”

 “嗐,能看出啥,兩個上鋪都沒人,我對面是對小夫妻,就倆普通工人,能看出啥。”

 “你別皺眉,我都打探清楚了,男的挺不錯,女的就是個嬌生慣養的,我本不定咱們能再多撈條肥魚,但聽語氣倆人是上京探親的,老京市人可不好搞,萬一家屬鬧起來……你是不知道,那小媳婦的臉蛋,那身段,就跟五月的水蜜桃似的,要是能弄到……”

 “噓——”男人打斷她,“貪多嚼不爛,光手裡這條魚就夠肥的,咱們安安生生送到市場再說。”

 女人一想也是,手裡的貨可是洋馬,價錢就夠他們休息幾年的,但終究是有點遺憾,“就那小媳婦嬌生慣養的勁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一隻手就能把她帶走。”

 男人又說了兩句,眼看著車廂接頭那邊有人過來,這才若無其事的走開。

 回到臥鋪車廂,女人見對面下鋪的男人還在打鼾,只是換了個姿勢,一隻手也露在被子外面,又悄悄往兩個中鋪看了一眼,見都沒醒,心裡愈發不把男人說的話當回事。

 就這樣的小兩口,還能看出啥端倪不端倪的。

 沒一會兒,車廂裡陸續有人醒來,開始走動,顧安才“醒來”,揉了揉眼睛,起身叫醒中鋪的清音,“到飯點了,想吃什麼?”

 清音這一覺倒是睡得沉,此時頭還有點暈暈的,“我跟你去餐車看看吧。”

 重要東西他們是隨身攜帶的,留在座位上的就是些簡單的衣服鞋襪之類,也不怕丟,一直走到車廂門口,清音才疑惑地說,“我對面那女孩是不是生病了,怎麼動都不動一下,你說我要不要提醒一下那大姐,早發現早治療嘛。”

 顧安抿了抿嘴角,壓著嗓子說,“那大姐應該是人販子。”

 清音雙眼瞪大,硬生生把一聲驚呼壓下去,“怎麼說,你從哪兒看出來的?”她看著除了熱情點,很正常啊。

 顧安很滿意她的反應,也就不再避諱,將自己的發現一五一十全說了。

 清音整個人都傻了,她沒想到這年代的人販子居然已經猖狂到如此程度,但一想也是,這時候雖然戶籍管理嚴格,但因為還沒聯網,沒有身份證,很多落後偏遠地區依然存在不少黑戶,臨時多個人少個人都能糊弄過去。

 “我就覺著奇怪,對面床的人睡了那麼久居然都沒翻身,也沒吭一聲。”

 “照你這麼說,那應該是個年輕女孩,單身一人,家庭條件不錯?”

 顧安點頭,“為了防止她們提前下車,待會兒你就這樣……這樣……”

 小兩口說了幾句悄悄話,清音越聽眼睛越亮,到最後都快笑出來,在他手臂上輕輕掐了一把,“真有你的。”

 倆人打了兩份飯菜,帶回臥鋪車廂,中年婦女聞著那香噴噴的熱乎味忍不住再一次搭訕,“小同志你們這兩份花了多錢?需要票嗎?”

 清音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樣,只顧吃,倒是顧安淡淡地說:“需要。”

 婦女咂吧咂吧嘴,心說這小兩口可真捨得,一個紅燒肉一個魚香肉絲,簡直比他媽過年還吃得好,估計是這趟火車上最好的伙食了吧!

 清音抬頭,“咦,大姐你家閨女不知道餓啊,咋都不起著就要去掀被子。

 婦女眼疾手快一把攔住,“沒事沒事,她前幾天上班累壞了,自打小就愛睡懶覺,這一上車倒頭就睡,不用管她。”

 清音心裡暗罵狡猾,但也知道錯過了這機會自己確實沒理由無緣無故去掀大姑娘的被窩,正準備偃旗息鼓,用另一個辦法時,忽然那被子自己動了幾下,一隻雪白的手腕伸出來,在床圍欄杆上敲了一下。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秒,但那雪白細膩的皮膚,飽滿圓潤的指甲,卻被好幾個人看見,這種細白跟清音不一樣,這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是真正優渥的物質生活才能養出來的。

 清音靈機一動,“哎呀大姐,你閨女這是生病了,咋這麼白呢?”

 婦女連忙去拉被子,順便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伸手進去,狠狠地在那女孩手上掐了兩把。

 然而,女孩依然沒能發出任何聲音,更別說反抗。

 清音和顧安對視一眼,看話不能動彈,即使他們大喊人販子,也沒辦法證明這女孩是被拐賣的,反正婦女只要一口咬定女孩是個啞巴就行。

 “不會是發燒燒糊塗了吧,不然怎麼可能一直睡著不動呢,誒我們好像帶了退燒藥,我找找看,啊。”說著就去翻自己行李,這一翻不要緊,清音居然大叫一聲“哎呀”。

 本來過道上走動的人就多,她剛才又用“生病”故意製造動靜,是人都喜歡看熱鬧,此時他們周圍已經圍攏不少人,“小同志咋啦?”

 “我們錢丟啦!”

 原本看熱鬧的大姐頓時眸光一閃,心

 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列車行駛在路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不

行()?(),

 得把男人叫來。

 顧安臉色大變,“這列車上有小偷!”

 眾人齊齊大驚,有小偷是啥概念?眾人連忙都去摸自己的兜,有的趕緊回去看自己行李,還真又有幾個大喊丟錢的。

 “都不許走,找列車員,找乘警,咱們這節車廂的人誰跑了誰就是小偷!”有人看見婦女正往人後縮,立馬就叫起來。

 於是,有幾人乾脆堵住車廂的兩道門,列車員聽見動靜,很快帶著乘警趕來。

 因為大叫丟錢的乘客不少,算起來數額非常大,列車員又趕緊叫來列車長,臨時從其它車廂叫來幾個身強體壯的列車員,忙著統計都有哪些人丟失財物,各自丟失了多少。

 婦女因為一開始想跑的舉動,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清音於是趁著她被人圍住,趕緊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頭是自己帶出門準備不時之需的針灸針。

 她挑出一根兩寸的,趁亂在女孩的足底紮了幾下。

 針灸針非常細,還有點軟軟的,一閃一閃的,彷彿小魚兒的尾巴會擺動,但清音卻不知道怎麼握的,一下扎進去居然穩穩的,不僅沒半分晃動,還捻著針柄轉了兩下,直至手底下的感覺針尖先是空空的,然後進入到某塊鬆弛有度的肌肉裡……那感覺就像小魚兒咬上了魚餌還拽著魚線往下墜。

 清音知道,自己這一針是“得氣”了,沒扎空。

 而恰在此時,中鋪那本來彷彿已經昏迷的女孩的手指,忽然就這麼動了動,並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救我……”

 清音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手下繼續微微用力捻轉,女孩也說不上哪裡不一樣,就是忽然感覺本來毫無知覺的四肢,開始有輕微的痠痛感。

 尤其是被扎到的足底,酸、麻、脹、痛,像小螞蟻在咬噬,她本來是很害怕這些小動物的,但此時卻知道,這個龍國女孩正在救自己。

 其實,清音和顧安剛上車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的耳朵能聽見,但就是動不了,嘴巴張不開,眼皮也撐不開,聽著他們被婦女不斷套話,她心裡是既緊張又期待,害怕他們也跟自己一樣被騙,又期待他們會不會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可很快,她又覺著沒希望了,畢竟自己就是這個狀態被婦女帶上車的,檢票員和列車員都聽信了她的話,相信她生病了,壓根沒往別的方面想。

 可很快,清音上床了,她努力想要讓對方看見自己,可婦女的被子拉得很高,直接將她蓋到額頭,只露出一點頭髮,她努力掙扎,努力張嘴,拼命轉動眼皮下的眼球……全都徒勞無功。

 然後,她絕望了。

 但沒過多久,她又聽見下鋪的男人好像在翻找什麼東西,甚至還掀開她的被子,在她鼻子和頸動脈上試了試,順帶還把她的手拿到外側,這樣只要被子一動,就能露出來……她雖然不知道男人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但她忽然就覺著有希望了!

 想著,她再次試著動了動眼皮,眼皮居然慢慢的能撐開了,雖然很酸很累,但她能看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