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117 章 金老闆的謝禮&遇...

 清音差點被嚇一跳,但仔細一看,這急慌慌的傢伙不正是前不久居高臨下的金老闆?

 “金老闆這是……”

 “清醫生當真是妙手回春,宅心仁術啊!我們剛喝了您開的藥三副,犬子的病就好了大半,您真是華佗在世啊!”

 清音:“……”大可不必。

 原來,當天開了處方之後,金家兩口子並未拿藥,金老闆總覺得感冒病的方子治不了兒子大便失禁的毛病,所以一直沒上心,甚至隱隱有點責怪高偉辦事不牢靠,怎麼什麼樣的醫生都推薦給他們。

 而金夫人,則是她那些花花豬大腸的心思作祟,防賊似的防著清音通過看病跟她的親親老公攀上關係。於是,兩口子都默契的把這事拋之腦後。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老家祭祖之後,全家剛準備回港,也不知道是飲食不適應,還是氣候變化,金家孩子那大便失禁的毛病癒發嚴重,有時候一天要換五六次紙尿褲,金老闆越看越揪心。

 加上老宅家鄉的叔伯都說他們對孩子寵溺過度,紙尿褲該脫就要脫,不然將來小男孩發育成問題。兩口子心裡愈發不是滋味,這個怪病已經成為全港城公開的秘密,他們原打算這次來能悄悄治好,回去洗脫“汙名”來著。

 恰巧此時孔先生打電話給他,禮貌性詢問孩子的情況,知道他們沒去抓藥,就勸了幾句。

 對於高偉的話,金老闆是不怎麼信的,在他這種商業大亨眼裡高偉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可孔老闆不一樣,他浸淫商海多年,為人正直,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金老闆又有點心動。

 再加上孩子病情加重,他心想不就是一個感冒病的方子嗎?難道還能吃出什麼毛病?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當然,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先把清音開的處方找業內人士檢查過,確保只是治感冒的,不會造成嚴重後果,這才讓人去配藥。

 誰知才一副藥吃完,孩子的出汗量明顯減少,再加上貼身照顧的保姆說孩子已經兩天沒大便了,金老闆想起清音說過的話,頓時覺得信心大增,又給繼續吃了兩副,一直吃到第四天,孩子忽然開口跟保姆說要上廁所!

 這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啊!

 小少爺以前從話,而是來不及,每次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需求,來不及脫褲子,大便就出來了!可這次,他居然能忍住,一直忍到進了衛生間脫掉褲子……

 看著十一歲的兒子終於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上廁所,金老闆兩口子老淚縱橫,抱頭痛哭,這是他們做夢都在盼望的情景,居然真的出現了!

 接下來幾天,一直到把幾副藥都喝完,孩子不僅不愛出汗了,連解大便次數也少了,維持在基本每天一次,且能完全自主的控制住,能在馬桶上解決。這不,今天他立馬就找到衛生室來感謝清音嘛。

 清音聽完他的話,倒不是很意外,她自信診斷沒錯的話,治療也不會有太大偏差,只是金老闆的態度……一開始有多不信任,今天就有多虔誠。

 “確實是只好了一半,令公子的病一半在身,一半在心。”

 “哦?此話怎講?”

 “太過寵溺,會讓孩子有嚴重的依賴心理。”十一歲了,解大便還得叫保姆,這本身就已經是個災難了。

 可在金家兩口子看多諷刺吧!

 “另外,小孩子新陳代謝快,除了補充,還需要消耗,應該讓他多運動,多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飲食上不必太過精細,可多吃五穀雜糧,這才是最養脾胃的,同時也不必太過講究清潔衛生……”像金夫人那樣孩子摸一下桌子都不行,坐個板凳都要墊上消毒巾,以後出了社會怎麼辦?

 他們能為孩子建造一個真空世界,且能保證小少爺一輩子只會活在他們的真空世界裡嗎?

 清音自己是有點潔癖的,但她在養孩子這件事上比對自己粗糙多了,還記得魚魚小時候學吃大人的東西,她和顧媽媽還就到底要不要放鹽而爭論過一段時間,後放鹽,放炮仗都行。

 金老闆怎麼可能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真誠道歉:“對不住清醫生,我夫人脾氣急,若有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您賠不是。”

 清音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們以後估計也不會再見面了。

 “對了,我聽高偉說你正在牽頭舉辦福利學校,身為華夏子孫,我也該盡一份綿薄之力才是,這是我們全家人的意思。”

 身後秘書遞上來一個支票本,上面明明白白寫著,給整個書城市民政局一次性捐贈現金一百萬元,“我在港城也熱心慈善,屆時會派三名有工作經驗的員工前來協助,您看怎麼樣?”

 清音大喜!這可是一百萬啊!

 在後世還不夠一線城市首付的數目,但在這時候,卻無疑是鉅款中的鉅款,用好了能辦成很多事了!至於派人過來協助,一方面可能真是好心,另一方面也是怕這筆錢用不到福利院孩子身上,清音舉雙手贊成。

 她本來就擔心層層撥款之下,數目會越來越少,但現在人家大老闆的自己人直接監督這筆錢的開支情況,她還有啥擔心的

?金石集團在港城確實是有自己舉辦福利學校的經驗,姚大姐他們與其自己盲人摸象不如直接借鑑成功經驗,到時候再做適當的修改,使之更符合國情省情,簡直事半功倍!

 高偉從中牽線搭橋確實是立了大功!

 金老闆不放心,第二天又把孩子帶來請清音把脈,濡脈基本沒了,就是仍然有點細弱,這跟他長期不運動、營養不均衡有關係,清音就沒開藥,只讓他回去多曬太陽,多運動就行。

 晚上回到家裡,清音把這事當故事講給顧媽媽聽,“還是媽你們老一輩有經驗,養孩子真不能太嬌氣。”

 “那是,全子安子兄弟倆那真是在泥巴窩裡石頭縫裡長大的,哪有那麼多講究的條件,魚魚相比他們還算精細的,現在小石頭就不一樣了,爹媽都忙工作,他才幾個月就自己到處亂爬,衣服髒了你大哥還說不用管,換也不用換,光身子也不怕,哎呀那小腳丫冷得不行,他還不讓穿襪子,一穿就給你蹬掉,他襪子都丟了好幾只。”

 最後,老太太再總結一句:“這點跟魚魚很像。”魚魚小時候也是不愛穿襪子鞋子,經常走哪兒掉哪兒。

 為此顧安帶她出門的時候要隨時摸摸小腳丫看看,鞋襪還在不在。

 “魚魚小時候,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咱們這把老骨頭也越發不中用咯。”

 “媽說啥呢,您哪裡老了?”

 顧媽媽想說自己白頭髮多了,腿腳不好了,可一看也沒白多少,腿腳趕不上年輕人但在老年人裡也屬於很健康的,頓時就開心起來,“不老不老,我把魚魚和小石頭帶大,還要給他們孩子帶大呢。”

 這幾年每到特殊節令,清音就會燉藥膳給全家人滋補,這效果也是十分明顯的。杏花衚衕裡跟顧媽媽差不多年紀的老大娘們,一個個走路都不大靈活,只有她明明是多年的老風溼,卻居然能健步如飛,腰不酸腿不疼。

 婆媳倆說了會兒話,顧安從外面回來,身上還穿著前兩天出門的衣服,“你這幾天都沒回家?”

 “嗯。”

 “趕緊去洗洗,臭死了。”顧媽媽嫌棄,把正在地上玩的小石頭抱起來,生怕燻著孩子。

 顧安將小石頭拎過來,往上拋了幾下,小子一點不怕,還興奮得嗷嗷叫,鬧著讓他再來一次。

 他洗完,清音也剛好進屋,“你這幾天忙啥呢,我聽劉廠長說那天李科長退休的歡送會,你都沒去。”

 顧安自有一套他為人處世的方式,李科長也算一手把他提拔起來的人,他居然缺席他的歡送會,這點清音覺得很反常。

 “外面有點事,可能又要忙了。”

 上次順藤摸瓜摸到鄰省的販.毒窩子之後,他也沒閒著,一直在琢磨這些人到底是以什麼途徑進來的,畢竟龍國是禁.毒力度十分強大的國家,他們那麼多東西是不可能通過正常的海關渠道進來的,他甚至懷疑,會不會是龍國內部產生的。

 顧全也懷疑,龍國有人在種那個東西。他在勐州和鄰國待過多年,知道國內也有一些地方的氣候和土壤條件適合種植那個東西,但他現在主管的不是這一塊,也走不開,李老師的任務就只能顧安自己去執行了。

 “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要出個長差,劉廠長那邊我去解釋,李科長……等一下,我出去一趟。”

 顧安穿上衣服,從櫃子裡摸出兩瓶好酒,李科長啥都不愛,就好酒。

 清音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今晚又是夜歸人了。自從搬過來梨花衚衕後,清音算是後知後覺的知道為啥倆人在一起的機會不多了,因為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夜不歸宿或者晚歸了,以前還忌憚著大院鄰居的目光,現在門一關,誰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他來去越發自由了。

 可能是年紀大了,清音現在的想法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覺得魚魚想去哪裡去哪裡,天高任鳥飛,可現在,清音忽然有點羨慕張姐和李姐,她們的孩子唸書是不怎麼樣,但安安穩穩的,能一直留在身邊,即使上大學也在書城市內,至少一個週末回一次家,這種平淡的幸福也挺好的。

 魚魚要是像她和顧安,事業心太強的話,這種天倫之樂她註定是享受不到嘍!

 這正憂愁著呢,第二天中午就被寶貝閨女送來一個爆炸性消息——“我童童哥是省狀元喲!”

 “啊?”

 魚魚清了清嗓子,小手叉腰,大聲宣佈:“陳童哥哥高考分數是全省理科生裡最高的,這叫理科狀元喲!”

 清音都不敢問考了多少分,能當上狀元的,肯定跟當年的她不一樣,“你聽誰說的?”

 “陳奶奶打電話回來,你不在,我接到的,明天一早,招生辦的就要來送大紅花啦!”陳慶芳因為還在鵬城,孫子的成績是今早剛知道的,給家裡打電話,老伴兒和陳童都不在,就打到清音家了,她今晚的飛機回來,問我想要什麼禮物。”

 清音:“???”人家孫子考狀元你個不相干的小丫頭收什麼禮物!

 “我當然沒說,媽媽你以為我傻呀,我說陳奶奶您能回來就好啦,

不用為魚魚破費的。”

 好吧,清音這才鬆口氣,陳慶芳實在是太寵魚魚了,什麼都給,什麼都送,就怕以後孩子胃口大了,他們原生家庭滿足不了。

 不過,顧安本這樣的大喜事,他把計劃推遲了一天,當晚開著廠裡的車去機場接的陳慶芳。

 清音因為第二天還要去批發市場有事,就沒去接,只是上陳家坐了會兒,倒是魚魚跟著她爸,一直待到夜裡一點多才意猶未盡的回來。

 “幾點了?”

 她想開燈,顧安怕把她瞌睡徹底吵醒,沒讓開,“一點多,在陳老家多坐了會兒,陳阿姨現在可真了不起。”

 聽說整個鵬城有大半的批發市場都是她在做,她目前涉及的行業除了傳統服裝批發、建築材料批發,還多了一個房地產。

 “聽說她建的房子,才開盤就有對岸港城的人過來買,一套好幾十萬。”在書城人眼裡,一套幾十萬的房子,那得多大啊?都可以當足球場用了吧!

 “港城的房價比咱們大陸貴多了,不過她現在開發的商品房也算龍國第一批商品房了吧,以後說不定是要載入史冊的。”清音想到陳慶芳這幾年的努力和出色,不得不再次佩服,這才是拿了大女主劇本的人生。

 “對了,陳阿姨還問咱們意見,暑假想帶魚魚過去玩幾天,問咱們同意不。”

 清音第一反應是搖頭,當父母的不在,不能把孩子交給任何人。

 “我也不同意,但魚魚太想去了,一直在那兒叭叭,回來路上還跟我鬧彆扭。”

 “你別管她,讓她冷靜幾天。”這不是送雙鞋子送件衣服這樣的小事,帶出去旅遊,可是要對她的生命安全負責的,這個責任只屬於父母監護人。

 越是感激陳慶芳,他們越是不能往她肩上加不屬於她的擔子。

 果真,第二天魚魚就有點不高興,但對著媽媽她不敢表現出來,就撅著個小嘴。

 清音不管她的小情緒,吃過早飯就上批發市場。

 自從高家村的村民進來上班後,工地可謂風平浪靜,什麼破事都沒了,連狗都不敢進來鬧事了,工期也快完工了,現在已經進入裝修掃尾階段,等把裝修垃圾清掃收拾乾淨,就能正式開業了。

 清音剛到門口,連接泥土路的就是一條寬敞的雙車道的柏油馬路,門口一個高大醒目的鋼架子上,掛著“書城市中藥材批發市場”幾個大字,這幾個大字是她找陳慶芳從鵬程買回來的led燈牌,夜裡只要不斷電都會一直亮著。順著柏油路往裡,則是一個個規劃好的停車位,中間用小樹隔開,這些樹既能起到遮陽的作用,還能防塵,畢竟每天進出的車子太多的話,空氣質量也好不到哪兒去。

 清音一路上遇見正在在花種草的工人,都是附近臨時找的農民,高小蘭的母親就在裡頭。

 高大娘看見清音,還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因為她閨女和李修能分手了,李修能現在又談了個別的女朋友,她總覺得是清音從中攛掇過什麼。

 但她啥也不敢說,畢竟還指望著這個財神爺給自己發工資呢,她只能惡狠狠地把鋤頭挖在泥土裡,惡狠狠地幹活。

 對這種小角色,清音都懶得多看一眼,她看向正前方的真正的交易中心大門。

 那是一道非常大氣的捲簾門,此時門開著,正在通風散氣,清音走到門口,遇見蘇小曼正好從裡頭出來,“呀,你來了,先等我一會兒,後面有點事。”

 清音就先進交易中心轉悠,裡頭已經分成幾個大區域,每一個小區域裡又有幾十個檔口,檔口統一都是前面鋪面可以擺放東西,後面可以做少量倉儲和生活居住,不算大,但對現在的書城市來說已經是很規範、很方便的分區了。

 當然,路上也遇到零星幾個來打掃商鋪的,他們都是跟蘇小曼關係不錯,提前得到消息,簽了合同,過來打掃自家商鋪的。

 整個交易中心本來有四層樓,但現在因為人少,只開放一樓,等將來規模做大之後再裝修上面的三層,一方面是省錢,另一方面也為了方便管理。

 清音轉了一圈,蘇小曼終於急匆匆趕來,“走,上辦公室歇會兒。”

 原咱們檔口現在租金優惠,他們本來在城北一帶自己開藥鋪的,但這兩年那邊正在搞建設,到處修路堵路,他們的商鋪被圍擋遮住,已經快兩個月沒開張了,心裡慌就來問問咱們。”

 清音點點頭,“蘭花那邊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前幾天英子和剛子剛去七里鄉一趟,那兄弟倆可不敢對蘭花怎麼著。再說了,都是幹收購,誰給的價格公道,誰足斤足兩,藥農自然就願意賣給誰,天經地義的事。”以前那兄弟倆是仗著七里鄉交通閉塞,鄉里人沒怎麼出去過,所以胡亂壓價,缺斤短兩,可現在蘭花幹起來之後,大家才知道以前少賣了那麼多錢,傻子才會繼續賣給他們。

 “蘭花也聰明,她自己每天就守在鄉政府門口收購,那裡頭的幹部進進出出,知道她是個家境貧困的寡婦,也不趕她,那兄弟倆更不敢去找麻煩。”嚴打可是全國嚴打,萬一正好被鄉

裡的公安和武裝專幹看見,那不是給人送上門的kpi嘛。

 “你別說,蘭花現在七里鄉也是小有名氣的藥材老闆了,上次我還聽說,她婆婆和妯娌腆著臉說要跟她三家並一家過呢。”

 清音無語,這不明擺著想把蘭花的錢名名正言順變成他們的錢,想讓蘭花養幾個侄子侄女嗎?欺負寡婦還上癮了啊!

 “蘭花氣得破口大罵,跟她們大幹一架,別說,還一戰成名了,現在老婆婆和妯娌看見她都繞著走。”蘇小曼捂著嘴,笑得咯吱咯吱的。

 清音豎起大拇指,“蘭花要留在村裡,這場惡戰避免不了,早點打開也好,省得以後還搞道德綁架。”

 又聊了會兒,清音拿過登記本看了看,截止今天中午,檔口租出去40%,雖然還沒達到一半,但這是蘇小曼跑前跑後的成果,還有部分意向客戶沒簽合同,想先看看風向再決定,這類客戶到時候肯定就享受不到租金優惠,必須原價來了,而且好位置也被搶光了。

 聊了會兒,清音心裡記掛著七里鄉的事,回城經過省政府大門口,忽然靈機一動。上次見面的時候,李修能說石磊大學畢業後又去了鄉下鍛鍊,而且不是以前他待過的地州,而是去了最貧窮最落後的利州市,他倆在機關上班,偶爾能遇見,清音倒是很久沒見石磊了。

 她回家找出石磊的電話號碼,打去的是以前工作的地方,對方聽說她找石磊,就把他新單位的號碼給她了,這年代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想要一個人的聯繫電話其實不難。

 清音拿著號碼打過去,是一個辦事員接的,聽說她找石磊,“同志你等一下,石副局長,您的電話。”

 “喂?”

 “你好啊石副局長。”

 石磊一下子聽出她的聲音,笑起來,“清醫生你就別取笑我了,叫我石磊就行。”

 畢竟是朋友,清音不想太生疏,“你啥時候高升的也不說一聲,我打去你原來單位,差點沒找著你。”

 原來,石磊自從畢業後,回省城機關單位待了幾年,石廳長也快退休了,他自己志在農村,還是想紮根基層,就主動請纓去了鄉下,還選的是全省有名的貧困山區,在利州市下面的一個縣農業局,當主管種植業和畜牧業的副局長。

 清音聽見他說的縣名,忽然笑起來,“你們縣下面是不是有一個七里鄉?”

 “你怎麼知道,那是有名的貧困鄉,至今還沒通公路,咱們去考察都只能去到鄉鎮上,下面的村子至今還沒去過,實在是太閉塞,太落後了。”更別說伴隨著貧困而存在的飢餓、疾病、失學等一系列問題,每每想到這個鄉鎮,石磊就頭疼。

 他現在雖然是副局長,但因為還年輕,又是大學生,從省城機關下去的,在單位的處境不是那麼樂觀,他倒是想做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不是靠爹,但整個縣就彷彿一張破洞百出的漁網,哪哪都是問題,讓他無從下手。

 “正好,我也有個熟人在七里鄉,前不久我們還去了一趟,鄉里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清音斟酌著把那天的見聞說了,“要說交通和地理他們都不佔優勢,倒是氣候和土壤對於種植某些中藥材很有優勢。”

 石磊正在揉太陽穴的手忽然就一頓,“哦?那我得向清醫生取取經。”

 清音也不藏私,她自己沒親手種植過藥材,但她上輩子的老家的地理環境跟利州市有點像,也知道大多數中藥的種植條件,於是挑著合適的說了幾樣。

 每說一種,石磊就在筆記本上記下一種,有些字不會寫的還要問清楚。

 最終,這個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前三分鐘是清音說,後面的時間全是石磊在詢問,他對中醫藥瞭解的不多,可清音說的每一種他都要問清楚,“知道清醫生工作忙,我先了解個大概,回頭,哦不,馬上,帶會我就去找關於中草藥培植的專業書籍,好好的瞭解一下,再來向清醫生請教。”因為太激動,他還猛地咳了好一會兒。

 “不著急,你先去看病吧,我聽你咳聲,應該是咳嗽一段時間了吧?”

 “沒事沒事,就半個月前進山考察的時候淋了點雨。”

 清音有點擔心他的胸水會不會復發,畢竟他的“倒黴”體質跟普通人不一樣,又勸了幾句。

 石磊倒真是個實幹型的基層幹部,明明有爹可以靠,人家偏不靠,十幾歲就下基層,一邊工作一邊看書考上大學,回來就是進機關的高材生,結果他轉頭又去了鄉下,還是最艱難的地方。

 這種實幹精神,清音是真佩服,未來龍國的發展,就是這些實幹型人才撐起來的。

 “這樣吧,你先了解一下,要是有疑惑的地方,星期天回來一趟,咱們見面聊,我看看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石磊欣然答應。

 掛掉電話,清音才想起來,顧安出去也有段時間了,怎麼沒打電話回來?這傢伙去到哪裡,一般只要條件允許都會先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的,這次有點反常嘛。加上這一次他是帶著洪江一起出去的,他一般很少帶這個杏花衚衕第一勇,除非是需要武力支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