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35章 柏舉之戰(3)

 時代成全了他,人心力量對比成就了他,他幸運的成為後者——這個人就是夫概。

 夫概秉持的是“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只要行為符合道義,不必得到君王首肯,可自行定奪。如果因此戰死也在所不惜,只望能攻入郢都。

 就是憑藉一腔視死如歸的血氣果敢,夫概率領手下五千精兵,大剌剌的直奔楚軍營地。

 吳軍這種自殺式的襲擊把本已嚇得心膽俱裂的楚軍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如在夢境,手腳不聽使喚,根本無力反抗,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逃跑,努力的逃跑,只要活命就是勝利。

 五千兵馬在楚國軍營橫衝直撞,揮刀就劈,見人就砍。楚軍慌不擇路,難以列陣,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抗。為了保護主帥,史皇和武城黑戰死。二人沒有盡為國之忠,卻盡了臣屬之職,掩護令尹殺出重圍,逃出生天。

 早已無心戀戰的囊瓦接下來的行為令人歎為觀止——直接棄軍,抄小道奔鄭國去也!

 回看楚國的歷任令尹,雖有不少昏庸無能之輩,卻難尋在緊要存亡關頭不顧而去的令尹,囊瓦算是創造了歷史。

 能逃到哪裡?誰敢收留棄軍之將?就算勉強苟活,良心何安?擅自更改已經敲定的應敵之策,拖累大軍連連失利,早該做好為此賠上性命的準備,還敢逃?真是作死無下限。

 愚蠢通常跟懦弱結盟,明智往往與勇敢相伴。當初背棄約定有多隨性自大,此刻就有多狼狽窘迫。

 主帥不知所蹤,大夫副帥先後戰死,誰來帶領這群失魂落魄的楚國士兵?答案是沒有。

 最終,抱頭鼠竄的烏合之眾像沒頭的蒼蠅,要麼束手就擒,要麼相互踩踏,死在自己人之手,要麼就死於亂箭刀戟,真正逃出去的十中一二。

 等到殘存性命的軍士終於停下腳步喘息時,他們來到一條河面前。

 微風吹拂,波光粼粼,寧靜悠遠。如果是平日,泛舟其間,水鳥穿梭,採蘋撥水,定是閒適愜意,流連忘返。可惜,此刻是逃命的關頭,他們無暇欣賞美景。身後有追兵,前路茫茫,他們彷徨無助,不知所措。

 此時,吳軍的五千兵馬士氣正盛,風頭不減。大部隊並沒有跟隨而來,畢竟,沒有吳王的命令,除了夫概,其他人不敢以身試法。夫概既然得手,吳王也不便責罰,只是大軍仍壓後,沒有也沒必要調遣。

 楚國殘兵和吳國五千人馬在清發水(今湖北安陸市境內溳水)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