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37章 越王越事(1)

 晉國的內亂終於宣告終結,有人得償所願,有人含恨怨懟。董安於已逝,想念他時,趙鞅只能趁拜祭祖廟時緬懷一番。趙鞅跟智躒的情誼,在趙鞅憤然離開智府的那一刻分崩離析,董安於的死更是徹底埋葬了這段從兒時到中年持續四十多年的兄弟情。

 從此,趙鞅和智躒恩斷義絕,形同陌路。

 智氏也因此成為剩餘四卿中特立獨行的一支,趙、韓、魏則親密融洽過以往。至於另外兩家,不過是智氏的傀儡,不能算作一族。

 另一邊,吳越結下的世仇正往縱深方向發展。

 吳王闔閭去世後,夫差牢記父親的叮囑,回到宮中,吩咐宮人站在中庭,每逢他出入,就大聲提醒:“夫差,忘記越王殺害你父親了嗎?”夫差立馬停住腳步,表情嚴肅的回道:“唯,不敢忘。”

 吳王夫差不僅心內時刻謹記殺父之仇,行動上也不遲緩。他積極發展生產,興建戰船,打製兵器,招兵買馬,磨刀霍霍。

 沉寂兩年後,夫差認為報仇雪恥的時機已經到來,不能再等。伍子胥綜合雙方兵力對比、民心所向、經濟總量等等因素過後,也認定吳國已經具備戰勝越國的條件,可以開戰。

 吳國還在制定作戰計劃,籌備糧草,越國已經忍不住了。年輕氣盛的越王勾踐認為,兩國難免有一戰,既然如此,何不先發制人?

 此時,越王最為倚重的兩位謀臣之一——范蠡,站出來反對。

 范蠡,字少伯,楚國宛地三戶人。出身貧賤,卻不因此自甘落後,他博學洽治,喜好結交能人智士。因為才思敏捷,在當地小有名氣。

 彼時,文種任宛地縣尹,對范蠡頗為賞識。二人一見如故,同樣心懷建功立業的宏大理想,無奈現實卻無法提供機會讓二人施展抱負。

 一直以來,楚國的政壇被貴族壟斷,越往上權力爵位跟出身的相關性越高。普通人費盡心力不過做個縣尹小吏,再高做到高門世族的門客幕僚已是祖上積德,再高几無可能。

 范蠡和文種自問有曠世大才,卻只得窩在窮鄉僻壤苟且餘生,十分不甘。二人時常一起暢談理想,憧憬未來,評斷時局,很自然就提到楚國東面的兩個國家——吳國、越國。

 彼時,吳國正與楚國爭雄,形勢是愈演愈烈。吳國從之前的試探到漸漸佔據上風,大有與楚國一決高下的架勢。

 自從公元前584年,投奔晉國的楚國大臣屈巫毛遂自薦帶人帶戰車到吳國幫忙訓練士兵,教習佈列陣勢,吳國逐漸成為替晉國制衡楚國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茁壯成長,實力大增,已然成為左右淮河流域局勢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