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51章 塵埃落定(3)

 中行寅藉機向蔡昭侯索賄,被蔡侯一口回絕,惱羞成怒。此時,士鞅任中軍將,與中行寅是世交盟友。中行寅向士鞅提議,鮮虞比楚國重要,沒必要為小小的蔡國興師動眾。士鞅採納了他的意見,最後伐楚不了了之。

 此事後果十分惡劣,從此晉失諸侯。齊景公稱霸的契機已成,反晉同盟趁機拉幫結派,禍皆出於此。

 窺斑見豹,中行寅的性格輪廓一目瞭然。置國家利益不顧,鼠目寸光,把諸侯會盟視同兒戲。此時的中行家族,已是封邑廣大,錢財無缺,趁著盟會還要再撈一把,可見慾壑難填。

 慾望會吞噬人的心胸器量,腐蝕人的意志決心,磨滅人的理想期許,縮短人的視野眼光。

 中行寅已經跌入錢眼,走進死衚衕,看不清大勢,註定他的決策難以高屋建瓴。

 剛愎自大。

 “亟治之難”發生之初,兩大家族作為平亂的正義使者現身。後來,智躒運用高超的手腕將此事篡改成兩大家族和趙氏都是謀反作亂。當時,除了智躒,還有韓氏、魏氏也參與決策。兩大家族被定義為叛亂者,韓氏、魏氏都投了贊成票。韓氏跟中行寅不合,所以投了中行寅的票。

 按照兩家的地位,韓不信絕無欺凌中行寅的可能。只能是中行寅倚仗家世雄厚,又因自己是上軍將,韓不信是其輔佐,對其頤指氣使。

 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際關係的惡劣也是兩家被集體推翻的原因之一。

 一個人既短視又自大,偏偏家大業大,人強馬壯,突然調轉矛頭直指公室,不算事出突然。只能說,智躒的陰險狡詐把潛藏在中行寅體內的黑暗因子全部激發出來,這才做出令家族萬劫不復的決策。

 “愚者財多益其過”,放在中行寅身上再合適不過。如果家境平平,中行寅一定會時時處處謙卑謹慎;如果家境殷實,能居安思危,有時常想無,也能平安順遂過完一生。偏偏德行淺薄,自大傲慢,配以鉅額財富和顯赫地位,十足十的德不配位,只能船毀人亡。

 說完中行氏,接著說士氏,身為晉國第一大族,壓軸最適合不過。

 士氏源於祁姓,是杜氏的後代。周宣王時,大夫杜伯被殺,其子隰叔逃往晉國,被任命為士師(今天的法官)。古代也有以官職為姓的,士氏家族正是如此。

 士氏的興起,從隰叔的曾孫士會開始。

 第一代:士會

 公元前632年的晉楚“城濮之戰”,士會首次現身參戰。

 之後,士會的經歷稍顯曲折。先是被時任中軍將趙盾派去秦國迎立公子雍,迫於國內的壓力,趙盾改弦易轍,發兵拒絕秦國護送公子雍的隊伍。士會因此滯留秦國近七年。因為害怕士會被秦國重用對晉國不利,趙盾又派人將其智取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