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56章 紛爭又起(4)

 所以,公子章被推為楚王,背後的邏輯是清晰的。

 跟中原諸侯崇尚內鬥不同,爭霸的議題由北至南,此時剛剛抵達蠻荒之地。好比時尚從摩登之城到十八縣,最後是山旮旯,t型臺上已經過時的,山旮旯仍在追捧。

 因為國力受挫,吳國又咄咄逼人,楚國不得不轉變策略,借越國分散吳國的注意力,以便著手恢復其在淮河、長江流域的掌控力。

 在同一時代的某個時點上,儘管面對的大環境相同,因為所處地域、歷史成因、文化、外交政策的不同,各國面臨的問題千差萬別,需要解決的難題也各有各樣,不一而足。

 對楚國來說,世襲世爵雖能保證大權不旁落,卻也阻礙了出身寒微者的晉升之路。別說普通人,核心圈子之外的都很難獲得靠近權力中樞的位置。“楚材晉用”、“楚材吳用”、“楚材越用”不斷上演,即是明證。這是對楚國長遠發展不利的一面。

 另一方面,楚國對用人身份的嚴格篩選使得權力緊緊握在公族手中,最大程度規避了眾家世族豪強爭相覬覦王位,互毆火拼的局面。

 如此看來,楚國只要維繫好同越國的友好關係,爭取一個相對和平的外部環境,便能專注自身的需求,做自己想做的事。中原諸侯基本都公室微弱,世家強大,根本無心外部事宜。相較之下,楚國的公室強大,優勢明顯。

 環境對楚國顯然是有利的。楚昭王在位,雖有“柏舉之戰”狼狽不堪的失國之錯,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出現驕奢跋扈,勞民傷財的敗家之舉。畢竟,敗家子也是要有家底才能硬氣的,恰逢家道中落,家徒四壁,只能節衣縮食,一分錢當兩分來用。

 連續兩世都是幼君執政,不知是楚國的幸或不幸?或許,在專制集權的時代,唯一能寄望的只有外部。擁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如芒在背,虎視眈眈,恰似催促奮進的號角。不敢輕舉妄動,不敢放縱恣意,如履薄冰,恰恰能渡過難關,殺出一條血路。

 若是毫無威脅,形勢一片大好,反而危機重重。

 權力集於公室,生殺予奪一人操縱,毫無制衡,猶如駕駛一臺沒有設計剎車的超跑以100英里/小時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想想就令人心驚膽戰,驚魂喪魄。

 從長遠來看,楚國要感謝吳國,感謝晉國的聯吳制楚。正是因為吳國熊熊燃燒的野心,楚國才被逼不得不求新求變,以期保住在南方的統治地位。

 尊重對手,看重對手,其實是變相的激勵自己,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