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9章 原來如此(1)

 

身為首席謀士,段規自然是不離左右,隨侍韓虎身側。自家主人受辱,身為屬下怎能視而不見?段規本就站著,突然大步邁向智瑤,走近後,他聲色俱厲的說道:“智將軍設宴本為共賀凱旋,身為主人卻折辱同僚,實在有失風度!”

 

智瑤聽完哈哈大笑,命人為他斟滿酒杯,一飲而盡後,他神情輕蔑,語氣輕佻的說道:“哪裡來的野狗,敢對本將軍亂吠?”說完,他眯了眯雙眼,揉了揉眼皮,似乎酒醒了一半,繼續道:“原來是韓將軍的家犬,罷了,罷了,留著留著,宴席過後剩餘的殘羹冷炙就賞賜給它吧。”

 

段規臉色鐵青,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氣氛是凝窒的,天地間彷彿停止運轉,時間都忘了要往前趕路。不知過了幾個世紀,有人不小心打翻酒盅,眾人才恍如大夢初醒,繼續飲酒碰杯。

 

末了,韓氏主僕只能假裝無事,各歸其位,挨完剩餘的時間才離去。

 

“屬下並非厚顏無恥之徒,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斥責嘲諷乃平生極辱,刻骨銘心,豈會輕易忘掉?”那段記憶不堪回首,回想起來仍歷歷在目,深以為恨。雖然表面波瀾無痕,心內其實洶湧翻騰,久久難以平靜。

 

“既是如此,為何要替那混賬說話?”韓虎更困惑了。剛才的疾言厲色只是一時氣話,其實他是信任段規的。段氏父子在韓府侍奉多年,才幹出眾不說,忠心耿耿處事公正更是上下皆服。

 

“在下兩代人食韓府之俸忠韓府之事,替宗主出奇劃策乃份內之事,豈會胳膊往外替仇敵獻策?”段規迎視韓虎的目光,神情坦然,言辭誠懇。

 

“四卿之中,以韓氏封邑最少,若獻萬戶邑,基業折損過半,將來有何面目見先輩列祖?”韓虎質問道。

 

打從繼承宗主之位開始,韓虎便打定主意盡職守成,瞅準機會再積極進取。遇到智瑤這個強勢蠻橫的對手,進取是寸步難行,守成便成為不可讓步的底線。若是連底線都失守,他便愧對祖先,如何自處?

 

“宗主請聽屬下一言。”段規明白韓虎的心思,可是在他看來,服從智瑤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你且慢慢道來。”韓虎也不急了,他要聽聽他最倚重的智囊如何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