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他道:“做了那麼多次,最後這次不也試試?”




陶青魚現在聞到味兒都覺得肚子脹。




不過還是該試試。




他起身要去拿新的勺子,但方問黎卻拉住他的手腕。




他端坐著,身姿挺拔,安靜地望著他。




陶青魚立馬懂了他的意思。




他抿唇。




方問黎眸光籠罩著他。




多大點事!陶青魚自我安慰。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湊過身去咬了半個。沒辦法,剛出鍋的滾燙。




方問黎看著哥兒,隨後斯文地將剩下半個吃了。




陶青魚眼神一燙。




他偏頭,耳朵悄悄紅了個透。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偏偏自己還順著陷阱跳進去。




魚丸吃多了,現在陶青魚嘗不出多大的變化。顧著正事兒,他緩了緩臉熱,又巴巴地看向方問黎。




方問黎細細品來,道:“這魚肉做的丸子倒是稀奇。”




“無骨無刺,口感微彈。不過魚腥味稍重,還稍帶點土腥。若做吃食,還需得改進改進。”




陶青魚默默點頭。




還算中肯的意見。




“那我明日再試試。”




用草魚,土腥味兒避免不了,只能用調料壓一壓。還有口感上,只是微彈,依舊比不過以前那些老師傅做的那種感覺。




陶青魚捏了捏泛酸的胳膊,看著方問黎用飯。




方夫子吃飯都吃得賞心悅目。




勺子與碗並無發出半點碰撞聲,長睫下壓,目光也淡然地看著碗裡。




吃得慢條斯理,不疾不徐。




恰到好處的儀態再配上他的那張臉,完全可以當做一幅畫。




吃完一個,嘴裡的食物咽盡,他擱下勺子。




“夫郎累了?”




“嗯。”陶青魚半闔著眼,鼻音微濃。




哥兒做的吃食,方問黎本想細品。




不過現在人累了,他也不多耽擱。稍稍加快速度吃完,方問黎立馬去收拾廚房。




陶青魚趁機沐浴,又擦著頭髮出來。




夜風微涼,陶青魚坐在外面望著天幕上綿延無盡的星辰。風帶走髮絲上的水汽,頭髮比在室內要幹得快。




院子裡少不得跑進來幾隻蟲子。




拉長的蟲鳴聲響起,陶青魚聽著聽著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垂。




他起身打算回去,卻在看見臥房門口正打算出來的人時,腳下一頓。




方問黎也剛剛沐浴完。




裡面穿著一件黑色的中衣,外面也只披著一件同色的外袍。鬆鬆垮垮,鎖骨都隱隱可見。




他一身白皮,容貌又俊美,整個人宛若暗夜裡的妖鬼。




好似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攝了神魂。




與平日給人的端正感覺不同,此時的他更多了幾分瀟灑不羈。




不過美人怎麼樣都是美的。




陶青魚強制收回被迷惑的心神,悶頭繼續往前走。




與方問黎擦肩而過時,手腕被輕輕釦住。




陶青魚偏頭看他。




方問黎那雙鳳眼深邃,含著笑意。




“陪我坐坐可好?”




陶青魚心神一晃,反應過來就已經挨著方問黎坐下了。




他心底一嘆。




也不怪他沒出息,換任何一個人來,都能被這傢伙給迷惑。




“夫郎是打算賣這吃食?”




“有這個想法。”




“是做小食攤?”




“總得先讓顧客知道這東西怎麼吃,待打開了銷路,就可以直接賣魚丸了。”




方問黎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哥兒的胳膊,道:“嗯,這樣也好。”




“若一直襬攤賣吃食也累。”




方問黎的手從他手臂捏到手掌,陶青魚五指一合,將他手指握住。




“我緩緩就好,不用捏。”




“你也累了,明日還要……”




陶青魚驚呼一聲,又給方問黎抱到了腿上。




他面對男人跨坐著,腰身去弓,微微往後繃緊。




方問黎把著哥兒的腰,另一隻手依舊輕輕幫他松著胳膊的肌肉。




“不揉揉,明日手都抬不起來。”




“哪有這麼嚴重,我幹活都習慣了的。”




“嗯,夫郎厲害。”




陶青魚在他腿上動了動,試圖下去。腰間的手卻扣緊,將他整個人鎖住。




陶青魚抿唇。




“總喜歡摟摟抱抱。”




“嗯。”方問黎偏頭,唇沾了下哥兒的側臉。




陶青魚一僵,不敢再開口。




像蝦米一樣繃著繃著,不一會兒就累了。他只能塌下身子,額頭抵在方問黎的肩膀。




夜風徐徐拂過髮梢,胳膊上是不輕不重的按捏。




陶青魚輕輕打了個呵欠,舒服得眯眼。




一時無話,二人身邊溫馨繚繞。




方問黎將哥兒兩個手臂都捏完,才察覺懷中的人睡熟了。




他輕輕理了理哥兒臉上的髮絲。




看他在自己肩上悶得臉色泛紅,方問黎眸光柔和。他撫著哥兒的脊背託著臀將人抱起,慢慢回到了臥房。




先將哥兒放在床上,滅了燭火後,方問黎躺在外側。




陶青魚稍稍翻身,他張開手便抱了滿懷。




頸側呼吸微淺,似一團火苗,無形地撩撥著他的神經。




方問黎眼神幽暗,喉結滾了滾,又剋制地閉上眼睛。




哥兒像睡得不舒服了,輕嚀一聲,腦袋往他懷裡拱動。




但他哪裡知道魚兒對大貓有致命的吸引。只需輕輕一勾,方問黎所有理智瞬間燃盡。




他呼吸微重,手掌抵著陶青魚的背完全將人裹藏進懷中。




低下頭,尋著呼吸緩緩湊近。




黑暗吞噬了理智,讓方問黎釋放出藏在心中妖鬼。




陶青魚被吻得漸漸喘不過氣,哭泣似的嗚咽。落在方問黎耳裡,卻勝過他聽過的這世間最美妙的曲樂。




方問黎咬著哥兒的唇瓣廝磨,滋滋的水聲不斷。




陶青魚呼吸不過,只能微微啟唇。




睡意欲退未退,他恍惚睜開眼。




舌尖酥麻,像被蜜蜂輕蟄了一下。陶青魚逐漸感受到窒息,精神卻越發清醒。()




他怔怔地望著身上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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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低啞的喘息落在耳畔。




陡然被放開唇舌,陶青魚瞬間大口呼吸,被激得眼角含淚。




方問黎……




在做什麼?!




手臂被拉起掛在男人脖頸,陶青魚觸摸到與自己不同的溫熱,身子一顫。




“夫郎醒了。”




陶青魚手指沒入男人發中,微微收緊。




方問黎指腹磨碾著他的唇瓣。似按耐不住,力道重重的。




他啞聲問:“可以親嗎?”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但肢體的觸感卻格外明顯。




兩具軀體上帶著潮氣,皆是出了汗。




陶青魚不言不語,眼中蒙著一層水花。




感受到男人漸漸僵硬的身軀,陶青魚手拿開也不是,不拿開也不是。他乾脆與他這麼僵持著,裝睡。




而在方問黎看來,不拒絕,便是無聲的縱容。




方問黎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聲音充滿了邪性,聽得陶青魚頭皮發麻。




他臉皮抽搐般輕顫。




若是有光亮,陶青魚定能看見他脖子和臉側的青筋蹦起。




他從來不正常。但哥兒面前,他慣是下意識地遮掩。




現在知道哥兒對他有容忍,已經夠了。




理智迴歸,他也不捨得再擾了他。方問黎只能緊緊將人摟住,又恢復成平日那般剋制。




知道哥兒已經醒了,他小心地吻了吻哥兒的唇。




“夫郎睡吧,不鬧你了。”




陶青魚心底鬆了口氣。




本以為被他這一嚇會沒了睡意。可沒一會兒身體就放鬆下來,又被拉入夢境。




但方問黎神經依舊活躍。




他一遍一遍回憶著剛剛哥兒的舉動。




哥兒身體僵硬,也沒躲開。




平日裡或多或少的肢體接觸有一定影響,但同樣,他卻也沒有回應。




他還未看見哥兒對他的心意。




若剛剛不管不顧將兩人的關係往前推一大步,明日醒後哥兒怕是應付不來,定要躲著他。




還需慢慢來……




方問黎撫著懷中人的髮絲,一直睜眼到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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