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沉淪
喝水都成了問題,何況餵食,輕飄飄的身體白靜單手就能托起安質在床,出門調試最後一瓶葡萄糖和氯化鈉。
李瑞無法吃東西,這些天都是靠注射葡萄糖來維持身體機能,手背淺薄的皮膚青烏微微發腫,很白卻看不清一點血管脈絡。
不知道用了幾次的正針頭一滴滴滴落液體,白靜從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就沒有動作,好像在發呆又好像在端詳。
這雙骨形完美,原本麥蜜般膚色的手曾飽滿鮮活,只是稍稍觸摸彷彿像是握住了陽光,溫暖明亮,不像這般乾瘦的貼至骨骼,泛著死氣沉沉的青灰陰冷。
沒有找到可以扎的地方,眼看液體要打溼床單,白靜眼一閉憑藉那份熟練於心的感覺,直接在青烏佈滿數點針孔的手背刺了進去。
接下來是無盡漫長的等待,白靜沒有離開的動作,坐在束縛他的椅子邊,很近的距離抬手就可以觸碰,半睜著血絲蔓延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防止李瑞隨時醒過來自殘或者自殺,長時間束縛捆綁的身體逐漸被勒的變形,手腕腳腕均出現深深的淤痕,好像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整齊沿著凹陷骨頭關節全部斷掉。
淤血會阻礙輸液腫脹,白靜會在一旁揉按瘦稜稜的手臂稍稍疏解,李瑞瘦巴巴萎靡的身體已然經不起任何一點摧殘。
可這無邊無際的痛苦並不會因為虛弱而停止,反而變本加厲折磨到最後一刻。
點滴慢慢打完,房間越來越暗,大約是天黑了。
撐不住的白靜早已俯趴在床沿睡的非常難受,指尖緊緊絞著床單,淺淺的呼吸隨著睫毛時不時抖動。
不知何時一隻冰冷慘白的手無聲息的模上他的臉,一路摸索蔓延下巴,脖子......
白靜立馬驚醒一把抓住那隻手,出於本能反應隱隱有折斷的趨勢,可察覺到眼前的人是誰後迅速鬆了力度反而抓緊,神色卻比剛剛更為緊繃。
李瑞蜷縮著身體,埋著腦袋一點點朝他移,隱約發出悶沉暗啞到極點的聲音說著什麼。
“好冷...好餓...好渴,好難受,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