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那場山上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似海沸江翻的序幕。




破開夏末的煩熱,將薄涼的秋送至每個角落。




金髮女人圍著猩紅的薄絲巾,撐著一把黑傘自淅淅瀝瀝的雨中走過。




墨鏡和寬簷帽遮蓋她臉上大半的神情,唯餘下半張臉籠在一層似笑非笑的神秘裡。




“......大手筆。”女人點評。




她手機界面停滯在黑底白字的界面,短短一夜,少年的“標價”自十億美金一路累疊至二十九億,摺合而來將近四千二百億日元的數字落在每個暗網中窺探的人頭上,像是一柄寶石雕刻的鍘刀。




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擁而至。




少年並沒有任何信息。甚至連照片都從學籍上截下,好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




於是有人按耐不住接下這份酬勞豐富的“美差”,然後屍骨無存。




之後零散的加密信息才由一條條葬送深海的性命換回,再由幾個情報販子互相交易,陳列在女人手機上。




[一個黑色的框]——一級。




這個符號又很快被抹去,有人在後面寫了一個短促而凝重的問號。




耳麥對面傳來低笑,電子合成的聲音,輕微刺耳。




那人道:“但收穫頗多,不是嗎?”




那天出現在虹昇大廈的少年背景成謎,從帝丹初中轉至咒高後所有的資料都由將他接回的五條悟一人層層加密處理,即使通過高層的手,也沒法探知到更多信息。




術式,等級,評估......




全都如一張白紙,為數不多的信息不過是少年保存的檔案中那些乏味的資料,和一份高層曾短暫過手的休學批示。




而一份價格高昂的懸賞,就足夠讓無數人去替他們試探對方的虛實,並且傳遞出源源不斷的信息。




貝爾摩德行至廊下,將雨傘收合,置於一旁,從包裡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薄薄的紙。




白紙黑字,簡潔而明瞭羅列出一個人自此的全部人生。




她的手指按在親屬欄上,指腹自[松田陣平]的字眼撫過:




“我以為這個信息,會讓你有所警覺。”




“別在意這些細節。風險越大的賭注,回報才會越高。”合成音提高音調,像是遊戲裡誇張的npC,“而且你們總把血緣看得太重要,我殺死我父親之後可是立刻去吃了一大份二分熟的牛排。”




女人眸色冰冷:“白蘭地,我對你弒父上位的輝煌過往沒什麼興趣。如果他不是你這種瘋子呢?”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那就更有意思了。”




對面那人因為她的冷淡意猶未盡地放棄回憶。




女人聽見了金屬打火機撥開的碰撞聲,配合他突然失去情緒波動的聲音,連成一曲詭譎的韻律:“說真的,你們這些調查根本沒必要,我只需要評估他的價值。”




下一秒,語調又倏地變輕:“唔,去的鬣狗是不是變




少了?稍等,我給這個可愛的小傢伙再加點碼~”




那邊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貝爾摩德眯起眼睛,在心裡略帶忌憚地點評:神經病。




雖然組織裡的人各個都怪得千奇百怪,但白蘭地也是獨樹一幟的神經病。




女人頭疼地取下耳機,再次看向手機屏幕。




哪行後面墜著太多零的數字在她的注視下跳動,位於最開頭的數字往前緩慢撥動了一位。




這就是那傢伙嘴裡的加碼,十億美金,現在剛到十八歲的少年身上已經帶了二十九億的保障,誰要是能讓他那顆青澀的心臟停跳,就有足以揮霍致死的財產。




老實說,她不想摻和這場鬧劇般的圍剿。




一是因為白蘭地神經病,和這種人拉開距離是最佳選擇,即使對方掌握太多連她都觸及不到的價值斐然的信息。




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