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可奈何她這具身子不爭氣,才走出不到五十米,竟已是氣喘吁吁,眼見前面一行三人,忙喊了聲:“等等。”




那三人裡兩人停了下來,唯獨最前面一人,走得越發快。




褒衣當風,衣袂飄飄,一副生怕她追上似的模樣。




可姜瑤卻一眼就認出了他腰間飄起的白玉佩。




玲瓏白玉脂。




龍鳳雙環佩。




玉公子楚昭有一塊,是當年大雍初立,太祖帝賜下的。




據傳整個大雍有且只有這一塊。




龍鳳內外嵌套,以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加上這雪袍墨髮,背影如天人——




除了玉公子楚昭,不做第二人想。




這可是未來的神武大帝啊。




姜瑤心念電轉間,快走兩步,喊了聲:“二郎君,救我!”




人才要靠近,那人卻活似她是個瘟疫,半點不願沾染般微微側過身去,姜瑤一個踉蹌,跌下身去。




眼看那人要跑走,姜瑤急智間,下意識往前一撲,抱住了未來神武大帝的…大腿。




旁邊兩人一呆。




僕婦們連同嬤嬤也是一呆。




姜瑤也是一呆。




因為她後知後覺地發覺,隨著這一撲,她的整個腦袋,竟然都鑽進了這人袍子裡,就相當於她腦袋,鑽進了他…




頭頂一陣雀起,曾經冷如玉石的聲音,此時卻夾了一分驚怒,九分嫌惡似的,傳到耳畔:“姜娘子,你在做什麼。”




姜瑤驀然抬起腦袋,饒是臉厚如她,此時也覺不自在。




但等她對上對方微垂下來的臉時卻突然一陣恍惚。




天上謫仙人,人間楚昭郎。




此時姜瑤才察覺出這一句話的意義。




而被這句話具象化了的郎君,又該具有何等的魔力,彷彿那一顆心,也隨著他垂下的視線,沉沉浮浮。




那是畫筆都難摹難描的一張臉。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墨髮披染,白袍當風,就這樣玉立當庭,一雙鳳眸染了驚怒,竟有種活色生香之感。




……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一陣驚怒的吼聲,從旁邊傳來。




姜瑤轉過頭去,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道身影“噔噔噔”從松濤院門口過來,不一會,就到了近前。




書生的青布袍硬是被他穿成了大將軍的鎧甲。




是梁國公。




梁國公生得和如玉如琢的楚昭不太一樣,五大三粗,典型的武夫模樣。




不過姜瑤不在意這個,她只是看看當下場景。




她抱著楚二郎大腿,楚二郎直著身子……




嗯。




不太雅。




姜瑤收回手,若無其事般從地上起來,給到了近前的國公爺行禮:“國公爺。”




梁國公看也未看她,只徑直走到楚昭面前:




“阿昭,你說。”




楚昭頭也未抬,死人樣:“正如父親所見的那樣。”




“國公爺,您莫要怪二郎君,實在、實在是那姜娘子不知羞恥,去鑽、鑽了二郎君褲/襠啊!”




嬤嬤尖了嗓子,似驚鴻雀起。




松濤苑外。




一片寂靜無聲。




良久,楚昭身邊一位郎君突然“噗哈哈”笑起,邊笑邊揮手:“對不住,國公爺,實在是忍不住。”




說著,又一陣噗哈哈笑聲。




梁國公鐵青了臉,轟那兩位小郎君滾,之後才走到鵪鶉樣的姜瑤面前。




“你隨我來。”




說著,便往松濤苑去。




姜瑤乖乖跟在梁國公身後,在經過楚昭時,不知出於什麼心裡,還望了他一眼。




楚昭卻彷彿她是扎眼睛的屎殼郎,別過頭去。




姜瑤:……




哎。




看來美人兒是真生氣了。




姜瑤有點惋惜地跟著梁國公去了松濤院的外書房。




到了外書房,也不等梁國公開口,就從善如流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