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 作品

第 115 章 修成假陰月經


他們始終坐在相距最遠的地方,洛婉清謹記第一日的教訓,不敢隨意靠近他,更不敢同他說話。

她只零零散散,聽著謝恆在角落裡的聲音。

撞擊聲、刀劃過傷口之聲、偶爾還會有隱約的低泣,意識不清的時候,就一聲一聲叫她的名字。

她不敢上前,怕是他騙她,便如他所言,吹一首曲子。

詭異的是,她只要吹曲,他便安靜下來,好似又清醒過來。

姬蕊芳也知道她吹曲,敲打過她一次,說外面天羅地網,她再怎麼吹人也進不來。

但她倒也沒收了她的笛子,因為她說這是她心上人的遺物。

姬蕊芳也不知是想起了誰,最終一言不發,將短笛留給了她。

等到最後一日,姬蕊芳早早帶了人等在門口。

謝憫然的傷勢似乎一刻都耽誤不得,姬蕊芳顯得很著急,明說卯時便會開門帶走她。

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日謝恆終於打破了辰時之間不能靠近他的規矩,讓她提前去淨室洗漱之後,等在房間。

謝恆這幾日身體似乎越發虛弱,她聽他在淨室活水中洗了很久,才從淨室回來。

而後他盤腿坐到她對面,朝她伸出手,沙啞著聲道:“你坐上來。”

這話讓洛婉清一僵,隨後就聽謝恆道:“最後一道真氣不同,你別怕,沒什麼。”

洛婉清壓著心中不安,抿唇道:“是。”

她由謝恆引著,跨坐在謝恆身上,謝恆拉過她的手,在黑暗中教著她結印。

“最後這一道,你得騙過謝憫然,所以你需得按照所有陰月經修習來做。你我沒有直接接觸,只能結印相抵,以求相同。你現在手上結的是坤印,”謝恆將兩指抵在洛婉清手指上,平穩道,“我結乾印。坤上乾下,地氣升而乾氣降,陰陽交感,天地合一,順暢通達。”

謝恆說著,洛婉清感覺一縷暖意從謝恆筋脈中流淌過來,溫養在她周身筋脈。

她坐在他身上,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謝恆於黑暗中垂著眼眸,輕聲道:“真氣引入,當在女

子至陰之時。陰月經認為,
女子至陰,在攀登極樂那剎,今日做不到,只能取一個臨近之時。”

洛婉清繃緊身子,謝恆抬起眼眸,盯著她的眼睛,卻只問:“和崔恆有過嗎?”

“公子想問什麼?”洛婉清喑啞開口。

謝恆彷彿是在詢問再簡單不過之事,冷靜道:“合修本就會滋生情慾,自己想想過去,或者想想辦法。水滴下來時,我會將真氣全部灌入。屆時以我的血作引,功法可成。”

謝恆的語調異常平靜,洛婉清的呼吸卻不自覺亂了幾分。

她聽著他的話,備覺難堪。

謝恆想了想,低聲安慰:“陰陽本乃天道,惜娘,不必不安。”

洛婉清聽著這樣的安慰,不由得一愣。

崔恆也喜歡這樣說話。

她在那一瞬,一時有些辨別不出面前這個人是誰。

她不由得顫顫開口:“公子……”

“嗯?”

“你……能不能用崔恆的聲音,叫我一次?”

謝恆沉默下來,過了片刻,他溫和出聲:“惜娘。”

聽見這聲音那一瞬,她突然覺得眼痠。

謝恆似乎也知道她的用意,用沒有結印另一隻手將她往身上抬了抬,用崔恆的聲色語調,像是在過去那些時日,喚她:“惜娘,抱住我。”

說著,他的手便探進她的衣裙。

洛婉清急促呼吸著,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

他平靜閉眼,像是一尊無慾無求的神佛,一顆菩提禪樹。

他的手指長度和她記憶中一樣。

但是傷痕累累,她看不見模樣,辨別不出區別。

他背上全是傷疤,她找不出過去的傷痕,到處是傷,新傷覆蓋舊傷,腐肉早被他剜去。

是不是他?

她一時辨別不清。

她知道這是謝恆在安撫她,可是太像了。

是他。

她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

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崔衡,她就知道不是他那樣肯定。

這一刻,她攀著他,被他送上巔峰剎那,那溫柔又冷靜地姿態,一瞬讓她肯定覺得,是他,一定是他。

“靈殊……”

洛婉清喃喃出聲,水滴落在謝恆腿上衣衫上,浸潤衣衫灼貼到他的肌膚。

也就是那片刻,謝恆抓著她的頭髮一把拉開她,低頭便吻了下來。

強勁真氣摧枯拉朽直灌而入,破開筋脈,一路灌入周身。

洛婉清悶哼出聲,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她急急接住謝恆送來內力,受著謝恆近乎吞咬一般的吻,藉著謝恆舌尖送來的血腥氣,領著謝恆內力在周身輾轉幾個周天後,才將內力安撫下來。

等一切結束,謝恆才慢慢放開她。

洛婉清躺在地上,愣愣看著自己身上這個青年。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聽他在上方急促的呼吸聲,和她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你為什麼……”

“現下你陰月經已成,”謝恆恢復了自己的聲線,聲音有些虛浮,中氣不足,他打斷洛婉清的話,喘息著道“但至多能瞞謝憫然三分之一的時間,等你取得謝憫然的內力,你便有自保之力,可以找到崔君燁和玄山,連同他們一起,剿滅餘下兩百人。”

聽到這話,洛婉清心尖一顫。

她抬起眼眸,看著對面黑暗中看不清具體神色的人,正想發問,就聽外面傳來姬蕊芳

的聲音:“謝靈殊,卯時到了,我要開門了。”


“公子!”洛婉清聞言反應過來,急道,“你……”

“不要做任何決定,不要做任何猜想。”謝恆似乎是知道她要做什麼,他打斷她,聲音冷靜,“不要在不清醒時候判斷任何事。按原計劃,出去,把人殺了,做最急最重要的事,柳惜娘,你是聰明人。”

洛婉清在他的言語中慢慢清醒過來,謝恆聽著她呼吸平穩,直起身來,取走她的千機發簪,平靜道:“去吧,我等你們。”

洛婉清慢慢坐起身子,外面姬蕊芳催促著:“謝靈殊?”

“穿衣服。”

謝恆冷淡開口,姬蕊芳才終於消停。

洛婉清用理智逼著自己穿上衣衫,腦子裡卻始終迴盪著她的疑問。

最重要的事,什麼事,是最急最重要的事?

按原計劃殺了那兩百人……

按原計劃……

“如果殺這兩百人會害死你呢?”

洛婉清驟然出聲,她抬眸看向黑暗中的人,皺起眉頭:“你也想殺嗎?”

“為何總是問我這種問題?”

謝恆敏銳察覺什麼。

這不是洛婉清第一次這麼問謝恆。

殺太子的時候問過他,殺東宮六率問過他,如今又問他。

“因為我做過一個夢。”洛婉清死死盯著黑暗中那影子,“我夢見……公子因我做這些而死。”

謝恆聞言一頓,隨後帶了幾分笑,彷彿她是在玩笑一般道:“夢裡我怎麼死的?”

“你有很多罪名,最後千刀萬剮。”洛婉清說著,聲音忍不住發了顫。

謝恆卻是漫不經心:“哦?什麼罪?”

“第一條罪名刺殺太子,第二條誣陷東宮六率,第三條雪靈山屠殺五百人,”洛婉清說著,不由自主惶恐起來,“縱使如此,這兩百人,你也要殺嗎?”

聽到這話,謝恆輕笑。

語氣輕描淡寫,卻不容半點質疑:“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