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八十七章講道理的觀主上了這座山

    只不過張守清說的輕描淡寫,在葛洪心裡其實幾乎已是翻江倒海。作為一山之主的葛洪雖說境界沒有多麼高深莫測,可基於雨霧山的底蘊,做為梁溪乃至整座山河的道門裡的佼佼者,平日裡倒是從未有人這麼跟他說話過,不說是當真撕破臉皮,就連這種唇槍舌劍都不曾有,可現如今在他面前的黃紫道人張守清不是一般人,不僅身後有沉斜山這座龐然大物,更是抓著一個理字。

    沉斜山蠻橫不講理多年,這在梁溪境內大小名山道觀都算是知曉,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人膽敢說些什麼,現如今偏偏沉斜山又把理字給握在了手裡,自然便更是了不得了。

    其實對於雨霧山這次決定出手襲殺道種葉笙歌,葛洪不是沒有過擔憂,畢竟沉斜山勢大,若是一個不慎,走漏了風聲,面對沉斜山的怒火,就算是走出過一位陳聖的雨霧山,也會十分棘手,只不過自從得知了道種下山遊歷,山上的幾位沒有坐化的師叔伯便有些激動,不僅拿出那件宗門重器天機傘,更是還請出了一張陳聖當年留下的鬼畫符。前者是為了確保這場襲殺無人知曉是雨霧山所為,而後者則是為了確保這次襲殺萬無一失。

    可惜自從張守清上山那一刻起,葛洪便知道至少第一件事暴露了,而張守清耐著性子在雨霧山待了這麼些日子後,葛洪也猜第二件事**不離十也是失敗了。

    倘若派下山那人真成功襲殺了葉笙歌,只怕現如今不單單是一位黃紫道人上山了,或許那位觀主也要從登天樓走出,來到這座雨霧山。

    葛洪很清楚一件事,就算是沉斜山和雨霧山兩邊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雨霧山也絕不能承認,至於到時候雨霧山上誰來背這個鍋,都絕不會輪到他這位山主來背。

    畢竟就算山上之事大部分都不在他掌控之下,但作為山主,他代表著的是雨霧山,若是把他推出來,便是承認了這件事就算雨霧山所為。

    因此在張守清說出那句話之後,葛洪便不在青雲臺停留,徑直離去之後,來到了山上的清心閣。

    雨霧山上的清心閣建在青雲臺下遠處歸雲峰頂,歷來都是雨霧山的絕對重地。山上輩分最高的道人基本上一有大事,便都會齊聚清心閣。

    葛洪作為山主,卻從來不是山上輩分最高,修為境界最深的一人,因此在山上的地位並不像觀主在沉斜山一般,其實就連之前雨霧山襲殺道種一事,都並非他拿的決定。

    幾位尚且在世的師叔伯才是山上真正有話語權的人。

    在葛洪尚且還沒有來到清心閣這邊的時候,其實祖師堂裡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幾位地位尊崇的山上老道士正為了張守清一事各執一。

    坐在首位的白髮老道士楊長生正是山上年齡最長的道人,也是境界最為高深的一位,這位老道士實際上當年很有機會成為這雨霧山山主,不過當年他一心想著能在那條修行大路上走的遠些,因此也就並無爭權奪利的心思,可境界這件事,也並非是說你心無旁騖便當真能越走越遠的,他在山上苦修數百年,之後境界卻是並未提升多少,所謂的更上一層樓,到了現如今也都只不過是一句空話,在境界修為上不得繼續而上之後,楊長生便轉而對山上事務開始操心,只不過說是要為了雨霧山的千秋萬代著想,只不過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只不過礙於他在山上的地位,沒有人敢付諸於口而已。

    至於山主葛洪,這些年來倒是並未當面和這位師伯交惡過,不過任誰被人架空,想來都不會太高興。

    清心閣裡今日議事仍舊還是以楊長生為主,只不過在他之前提出要將張守清格殺在山上一事,實際上清心閣裡的幾位同輩師兄弟都不太贊同,因此才有了之前的爭吵。現如今葛洪踏入清心閣,眾人的視線便都放在了他身上,畢竟和張守清打交道的,至始至終都是這位山主。

    楊長生微眯著眼睛,不鹹不淡的開口問道:“山主,對於這位沉斜山的黃紫道人,山主有何想法?”

    葛洪面色微變,看了看在座的幾位師叔伯,有些為難的開口說道:“沉斜山一向不講道理,這次一但認定是咱們雨霧山下的手,便不會講求證據,只不過畢竟咱們雨霧山曾是陳聖悟道之地,加上道種也並未出事,想來沉斜山也不會太過於過分,只是山上恐怕得拿出好些法器才能讓這位下山了。”

    楊長生哦了一聲,淡淡道:“如此便是說,山主準備息事寧人了?”

    葛洪轉頭看了看其餘的幾位師叔伯,猶豫開口說道:“本就理虧,現如今被找上門來,還要強撐,莫非真要那位觀主親自上門來了之後楊師伯才甘心?”

    提及那位觀主,不僅是葛洪,其實其餘好幾位輩分不低的老道士都有些失神,互相對視之後,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