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驚蟄

　　“啪！”

　　大概沒料到我會直接走進去，小白被我強行把門全部打開的動作，嚇了一跳。

　　“小白，你守在外邊，不準任何人進來。”我神情嚴肅。

　　“是、是！”小白見我進去後，便把門關上了。

　　地上是不省人事的晴明，我皺了下眉，果斷地將一旁的酒瓶拿起，站在他身邊，用酒澆他的臉。

　　不知道晴明怎麼做到的，白瓷酒瓶裡的酒源源不斷地從瓶口倒出來。我也好想學這一招，這樣的話，我也會有喝不盡的果酒。晴明慢慢睜開眼睛，我才放下酒瓶。

　　“……阿紫。”少年的嗓音帶著一點沙啞。

　　晴明的白髮因為被酒淋溼，貼緊了他的額頭，我毫不留情地回答他：“您還記得我啊？哼，當初說要讓人鬼共生的人，不是您麼？現在這個樣子，是像要保護平安京的人嗎？”

　　晴明坐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種毫不在意的笑容：“嘛，誰知道呢……”

　　比起他那張自信滿滿，又滿臉笑容的臉，果然還是現在的他讓我更加討厭。

　　“既然你沒有心情保護平安京，那就快把我的封印解除。”我也蹲下去，“我可不想被你這樣一直束縛著。”

　　晴明看著我，眼神冷靜：“做一個人不好嗎？”

　　“比起做人，我更想做妖。”我搖著手中的酒瓶說，“說不定，我還能成為一方鬼王，那多有意思。”

　　“……有意思？”

　　我垂下眸子說：“當然了。”

　　說著我就要喝酒，一隻手卻快於我，奪走了酒瓶。

　　“你還太小了，不能喝酒。”晴明將酒瓶放在一邊，起身問我，“你來我這裡做什麼？闖禍了？”

　　“我是擔心小白他們。”我也站起來，“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他們擔心極了。如果你還有想要保護平安京的想法，還有想要人鬼共生的想法，就振作起來。”

　　“……”

　　“我認識的安倍晴明不是這個樣子。至少……不是我還覺得有點順眼的……”

　　屋內的沉默隨著一聲輕嘆結束了。晴明轉過身，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模樣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乾淨了，乾淨到臉上已經露出了類似於得意的笑容。

　　“嗯。”晴明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即使是為了阿紫，我也不能在這裡止步。”

　　這傢伙，純屬就是在鬧脾氣吧？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真是的，一個這麼大的人，還需要我來關心嗎？要不是你能解開我的封印，我才不想到你這裡來。”

　　“沒關係，反正我就在這裡。”晴明開始收拾地上倒著的東西，“要是你哪天有興趣了，過來坐坐也行。”

　　“……你真的沒問題了嗎？”出於不放心，我再問了一句。

　　晴明輕笑著，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門。

　　“嗚哇！”

　　小白最先掉進來，後面跟著帚神，犬神，童男童女等一併式神。

　　“那個……那個……”已經化作人形的小白偷偷看了我們一眼，“今天的天氣真好。”

　　我下意識地朝著門外陰沉的天看去，偏頭看到晴明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安心下來，走出了房間。

　　看了晴明被妖怪圍住問東問西的模樣，也就走到玄關穿上木屐。

　　“阿紫！”小白從走廊那邊衝過來，化作人形又撲過來了。

　　“……小白狗，有話好好說，不用每次都這樣。”我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