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殺敖

  演武場上,一個個足印清晰分明,沾著零星溼泥,似是趕了很遠的路,正是那鏢師帶進來的。

  “你是說足跡有問題?”

  “不是,靴子有問題。你看這些足印,淺重不一,這說明靴子不合腳,一個走南闖北的鏢師怎會穿一雙不合腳的靴子。他剛才抬腳離開的時候,我瞧見他那雙靴子靴底的磨損幾無二致,前後無差,那靴子壓根就不是他的。”

  陳拙刀眼一眯,臉上沒了喜怒,身側的食指卻輕輕連顫,“師父應是受到了追殺,但已經脫身了,而且十有八九已經回到京城,或是就在城外藏著。”

  左宗生也終於回過味兒來了,攥緊了手裡的腰帶,臉色難看鐵青。

  陳拙見他眼神變幻,出言安慰道:“這沒什麼,關心則亂,師兄你用不著自責,那人想是摸透了你的性子才故意用這腰帶誘你,委實其心可誅,估摸著只能是敖青了。”

  左宗生大吞了一口晨風,冰寒入喉登時令其清醒不少。

  他看向身旁的陳拙,“我想起來了,師父在城外有個院子,以前供李師伯小住過。”

  “那就沒錯了。”

  陳拙的心也放下不少,而後眼神一凝,冷冽冰寒。

  “師兄,咱們萬不可輕動,不然出城非但幫不了師父,相反還會中人圈套,只要咱們不出岔子,師父就不會有意外,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迎著左宗生投來的目光,陳拙叮囑道:“當務之急是先去找程師伯,有他老人家坐鎮鏢局,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好!”

  二人當機立斷,分頭行事。

  陳拙想都沒想,徑直出了鏢局。

  可剛邁出去,一瞬間暗處竟投來七八道凌厲目光,這讓他心中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對敖青的殺意也更重了。

  陳拙當即讓街邊的遊俠去給程庭華傳話,自己則是在街上故作閒逛了起來,隨便挑了個豆漿攤叫了碗豆漿,在晨風裡喝著,心中則是暗暗思忖著對策。

  不過,他前腳坐下,屁股還沒熱呢,後腳身旁就聽有人輕聲招呼著店家,“來碗豆漿,再來幾個燒餅,順帶給鄰桌那位也上一份。”

  那人背對著他,一隻白淨右手自黑色的馬蹄袖裡吐出,端著碗慢飲了一口豆漿,吞嚥的時候緩聲道:“前些天聽我師父說程師叔遇見個好苗子,我問多好,師父說無人能出其右。你這身法也只練了半月,如今坐臥行走竟已能自然而然走轉成圈,腋下含空,龍爪內藏,改掉了過去十來年養成的習慣,委實不俗,便是我當初也用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