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也不知道帶了多少衣服過來,想來他的家境特別不錯。


 當時她就起了心思。


 哪怕是知青,跟著條件這麼好的知青,嫁過去了也不會吃苦頭。


 這幾日更是時不時找機會接觸盛知青,盛知青對她很是客氣,但也沒拒絕過她的接觸,這讓她萌生了一些期翼,想著盛知青會不會也喜歡她。


 可袁馨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跟家裡提起後,卻被告知盛知青已經有了對象,想都不想就跑出家,她倒要看看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盛知青。


 除了不是城裡人之外,袁馨不覺得自己比誰差。


 可現在看著眼前的白知青……


 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絲退意。


 可當腦海中浮現盛左元的身影時,退意消散,忍不住陰陽怪氣的開口:“一看你就不是能幹活的人,下鄉知青那是讓你來幹活而不是來享福的!”


 白曼微微眯眼,“小隊長都沒說我幹活不努力,你有什麼資格說?”


 她這話還真沒作假。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是一個能幹活的人,家人不忍心她下鄉,也是覺得她生來都是嬌生慣養,又哪裡幹得了這些重活?


 可是上一輩子不是。


 再苦再累再髒的活她都幹過,咬咬牙也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重生來過,這具身體還沒經歷過幹活的滋味。


 但她早就習慣了苦和累,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堅持,或許做的沒有其他人好,但也絕對沒偷過懶。


 袁馨才不相信她的話。


 就這嬌滴滴的樣子哪裡是幹活的人?


 這時,容曉曉插了一嘴,“我作證,白知青還真沒偷過懶。”


 論幹活,新來的六位知青裡面,白知青絕對排的上頭名。


 瞧瞧,這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小臉就沒最開始那般白淨了。


 袁馨被哽了一下,又想開始找其他的麻煩。


 可不管怎麼想,她都找不出一個不好的地方,最後憋的臉上通紅,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白曼問她,“你喜歡他?”


 被問的袁馨卻不敢開口。


 一開始怒氣衝衝,緊跟著對比之後自己哪哪都比不上,這會氣焰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支支吾吾道:“我喜、喜歡他之前,並不……並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他明明對我很好很好。”


 很是難堪。


 自己就像是一個插足的壞蛋,臉都丟盡了。


 白曼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行啊,你要喜歡讓給你就是。”


 “啊?!”袁馨猛地抬頭。


 整個人特別懵,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你你你……你說要把他、把他讓給我?”


 白曼點了點頭,“我看他對你挺好的,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早點把親事給定下來,我一定給你們封一個大紅包。”


 說著,瞟了旁邊正在看熱鬧的人一眼,“容知青作證,我保證說話算話。”


 容曉曉不嫌事大,舉起手大著嗓門道:“我作證!”


 剛剛憋著沒哭的袁馨感動的眼淚就這麼掉下來,“你真的願意成全我們?”


 白曼當然願意,恨不得直接拱手將人送出去。


 不過她還是善意的提醒一句,以防這個傻姑娘如同上輩子一樣被盛左元騙的特別慘,“我說了就不會反悔,盛左元朝三暮四,對愛情不忠,我為什麼要留念?”


 “你胡說!”


 “我哪裡胡說?”白曼冷哼,“你是自己說他對你很好吧?還是騙你他沒對象?他既有對象還對你那麼好,這不是對愛情不忠是什麼?”


 “他、他……”袁馨想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白曼又瞟了湊熱鬧的人一眼,“你說呢?”


 容曉曉單手搭在下巴上,一臉深沉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嚶!”袁馨再也繃不住,捂著臉逃離。


 容曉曉雙手抱胸,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搖著頭感嘆,“還是小姑娘呢。”


 這點戰鬥力,以後有得學。


 白曼冷哼一聲。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有了這一插曲,回去的路上兩人之間還是很安靜,都沒過多的言語。


 但也少了那麼一點點的尷尬和生疏。


 容曉曉認親的事在知青屋這邊也迅速傳開。


 時不時就有人來問一個問題,她都是很好脾氣的回應,一直等吃了晚飯後才回到屋子裡收拾行李。


 期間,楊娟離她遠遠的。


 哪怕很想陰陽怪氣幾句,但最後還是憋住了。


 她實在是搞怕了,巴不得容曉曉趕緊搬出去。


 等她一搬,再等蔡少英嫁了人,整個屋子就是她一個人住,要多寬敞有多寬敞,從出生到現在她就沒一個人住一間屋過。


 容曉曉的行李不難清。


 也不需要疊放的有多好,全都一股腦塞進布袋中,塞著塞著她突然愣住了。


 扯了扯布袋發現這個尺寸完全可以當做蓋被呀。


 她幹嘛還另外花錢買布頭?


 難怪媽花錢專門做了這兩個大布袋,原來除了裝東西之外還有這個用途。


 她決定把這個大發現記下,等下回寫信的時候寫上去。


 ……


 翌日。


 容曉曉起了個大早,早早趕到二姑家。


 剛推開門,就見灶房裡飄著白霧,丑牛端著一盤子走出來,“表姑姑,這是奶奶蒸得玉米糕,特別軟乎。”


 容婆子拄著柺杖走過來,“快坐,大隊長家的小子來了消息,說是半個小時後出發,你趕緊把早飯吃了,別等下餓著了。”


 容曉曉並沒有客氣的推脫。


 這些玉米麵怕是二姑家為數不多的糧食,但有些事推來推去反而更生疏。


 她欣然接受,張大嘴咬了一口玉米糕,“真香!”


 嚼了幾口吞下,“二姑,我爸是不是跟你學的?你們弄得玉米糕都好香呀。”


 容婆子聽得臉上笑開了花,“沒錯,我每次做玉米糕的時候,他就愛搬著板凳坐在我身邊看著。”


 “難怪。”容曉曉說著,“我爸就這麼一道拿手菜,其他都不會。”


 容婆子很喜歡聽這些事。


 等曉曉吃完後就拉著她的手一直說。


 一直到去鎮上的路上還在說。


 容婆子眼睛看不見,肯定沒法走著去鎮上。


 大隊雖然很愛護唯一的老黃牛,但真的有什麼事時,也能套上板車,讓老黃牛拉著出行。


 這一次,大隊長就將老黃牛給拉了出來。


 不過他不捨得老黃牛受累,老黃牛拉著車,他就跟在老黃牛身邊走著路,丑牛也不愛坐板車,一蹦一跳的跟在大隊長身後。


 出行的四人中,丑牛最快樂。


 上一回去鎮上還是幾年前,他都快忘記鎮上是什麼樣子了。


 不過他比自己的兩個小夥伴強,虎娃子兩人一次都沒去過,所以他這次得好好看,回去後說給他們聽。


 “……你二姐也在附近?好事啊,等哪天咱們一起去看看她。”聽到二侄女也在離這不遠的大隊,容婆子是更加高興。


 等聽到三侄子入贅,她不由一笑:“也是命吧,咱們這兩代人入贅的還真不少,你爸是、你三哥是,你姑父也是。”


 老太太的臉上浮現出回憶,“我和你姑父是在逃荒路上認識的,不過他和我不同,我是和家人走散,而他是生了病被家人丟棄。”


 容曉曉挺好奇,“然後呢?”


 “然後?”容婆子笑了笑,“自然就走到一起,他跟著我回到紅山大隊,知道我看重家族,等我生下丑牛爸後,他寧願捨棄自己的姓氏,斬斷狠心的親情,主動提出讓孩子姓容。”


 這時,輕輕一嘆,“可惜他走的早,不然也能聽聽自己小舅子的消息。”


 容曉曉偏偏頭,輕靠在老太太的肩頭。


 無需言語去安撫,兩人顯得很是親近。


 聊天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鎮上。


 羅建林先將人送到郵局,他說道:“你們進去打電話,我這邊先去公社一趟,找相關的負責人再將他帶到郵局這邊查信件。”


 將人送進去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去公社,而是去了知青辦。


 到了知青辦後,熟門熟路找到一間辦公室。


 裡面的辦事人員見到他,立馬歡迎道:“羅大隊長許久不見,今日怎麼把你給盼來了?”


 羅建林有些詫異。


 這還是頭一回看到辦事人員對他這麼客氣,連忙熱情的回應幾句。


 “你坐。”馬乾事對著外面喊道,“小周,給羅大隊長倒杯熱茶。”


 羅建林推脫著,“不用不用,我馬上就要回去了,大隊還有事等著我呢。”


 “沒事,喝杯茶潤潤喉都行。”馬乾事便問起他的來意,“羅大隊長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我想調一份我們大隊新來知青的家庭資料,不知道方不方便?”


 馬乾事立馬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等著,我這就讓他們把資料給送過來。”


 說完起身就出了門。


 沒過多久,便端著茶水和一份文檔走了進來。


 “資料就擱在這,喝完茶咱們再慢慢看。”


 “謝謝。”羅建林客客氣氣地道著謝,心中忍不住有些奇怪。


 他不是第一次和知青辦打交道。


 也不能說次次對方都是惡聲惡氣,但從來都沒有這麼熱情過。


 壓下怪異的神情,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


 有些燙,但味道特別不錯。


 他家也攢下過一些茶葉,不過都是些茶葉根、茶葉沫,哪比得上這次喝的。


 喝過茶後,羅建林便抽出一份檔案仔細看了起來。


 檔案上記錄的內容很詳細。


 除了個人的一些資料之外還有父母的一些信息。


 羅建林認真看完之後,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看的就是容知青的檔案。


 雖說有照片為證,但不來查證總覺得不踏實。


 他倒不認為容知青撒謊,只是他身為紅山大隊的大隊長,必須為社員負責。


 這也是為什麼昨日在容婆子開口讓容知青住過來時他開口阻攔,就是想在知青辦這邊確認一下容知青父母的信息,看能不能和她說的對上。


 既然都對得上,他心裡也就安心了。


 就著熱氣喝完半杯茶,羅建林將檔案袋整理好放在桌面,“多謝馬乾事,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擾您工作了。”


 馬乾事一把壓住他的胳膊,“不急不急,這不還有半杯茶嗎,喝完了再走。”


 “這……”羅建林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安。


 不過他有經驗,每到這個時候裝慘就行,“那就多打擾了,馬乾事你是不知道啊,上回一下子分給我們大隊六名知青,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幹活,那知青屋都是擠得滿滿當當,有兩名女同志不得不搬到旁邊破爛的小屋,屋裡連炕都沒有,夏秋也就算了,冬天怎麼辦?”


 說著說著,就唉聲嘆氣起來,求助道:“要不馬乾事替我們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