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蕁 作品

100. 貌美花魁拒做怨種後5 我養的蛇奴變成……





“不過……”那姑娘轉了轉眼睛,又說,“她在後院養了個男人,那男人病懨懨的,好像有不少傷,而且長得很醜……”




花魁換人可是最近的大事,樓中的人怎麼可能對喬薇薇不好奇的,一好奇,自然就是會對她多關注一些,這關注之下,她的一舉一動,所有人可不就都知道了麼。




就今天下午,她還帶那個男人出門了,那時她正好跟幾個姐妹靠著窗子喝茶,遠遠就看見那個男人帶著斗笠,捂得嚴嚴實實的,他們姐妹幾個都猜著,可能是那個男人太醜了,所以見不得人。




有個好事的姐妹還招來伺候過他們的小廝,那小廝也說,看見那個男奴的時候,從來都是被矇住了臉的。




那不是醜得見不了人,還能是什麼?




紈絝的面色有些古怪,“這是什麼癖好……喜歡醜男人?”




這樣的議論聲不少,宋淮青如今聽力敏銳,雖在安靜聽小廝讀男德,可他還是聽見那些樓中的雜音了。




他連眼睛都沒睜開,但是那些嚼舌根的人,今天夜晚沉沉睡去的時候,全都深陷噩夢之中,差點因為恐懼患上心疾。




*




喬薇薇抽空研究了從崖下帶回的那本手記,從裡面挑出了個與廖琦對症的方子,寫下來讓廖春芳去抓藥。




雖然有味藥很難尋,但廖春芳還是差人馬上去辦了。




喬薇薇還叫來王大夫,讓王大夫配合著那個藥方給廖琦針灸,如果幸運,再有兩個月,廖琦的腿就能恢復知覺,下床走路了。




王大夫看過方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底那個問題:“不知喬姑娘師從何人?”




這話一出,廖家母子也朝她看來。




喬薇薇笑笑,終於說:“其實我不是大夫,論醫術和診脈的功夫,我遠不如王大夫,不過是幸運,早些時候得到一本藥師的手記,那藥師是個高手,所以有些難以醫治的病症,我能給出方子。”




她這話一出,王大夫才了悟,他就說麼,看喬姑娘的時候,他覺得非常矛盾,有時候覺得對方是個高手,真的能醫好廖琦,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是裝的,因為把脈的手法都有些笨拙,這樣就說得通了。




他想的,就是廖春芳想的。




要換做一開始,廖春芳心中必然生疑,可現在她兒子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著,她只感到開心,對喬薇薇也有許多感激。




喬薇薇在與王大夫商量廖琦的後續醫治方案的時候,後院的宋淮青閉著眼睛,將那目光慢慢從外移動到身體之內,從內窺視著身體中的變化。




這枚蛇丹從正主的身體中脫離那一刻開始,就開始枯竭,它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它需要依附著一個身體,才能活下去。




所以將它修煉至此的本體死去那一刻,它尋到了宋淮青的身體,想要征服他、控制他,在他的身體之中紮根,繼續活下去。




可宋淮青不過一介凡人,根本抵擋不來這蛇丹的毒性和暴烈,他非人一般的意志力,也不允許他對這樣的東西屈服。




所以他們對峙著,互相抵抗著,蛇丹用劇毒溶了他的臟器,這樣的毒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可是宋淮青太幸運,在生死的邊緣遇到了喬薇薇,喝了她的血,用她的血神奇的消了身體中的毒,他與那蛇丹本該同歸於盡,一起死去的,可現在,卻讓他佔了上風,開始慢慢掌控它、煉化它。




宋淮青很想記起自己死前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在不停的折磨著那枚蛇丹,它殘餘的意志越是薄弱,他就獲得的越多。




妖丹越是虛弱,就越是要錘死掙扎,那殘留在其中的最後一點舊主之識被它魚死網破的釋放而出。




這樣前所未有的妖邪意志,讓他自己的意識都被瞬間帶入至某種虛幻的境界,這裡色彩詭譎迷幻,像是另一個平行的空間,在這平行的空間之中,沒有天也沒有地,他看見了迷幻的虹,透過這些清晰又雜亂的顏色,還聽見了遠方的呼喚。




這枚蛇丹的主人是個自稱為舊日神明的巫蟒,它雌雄同體,自產兩子,從小精心餵養。




那兩隻妖邪自誕生就沒離開過父神的身邊,所以自它消失之後,它們就在用獨特的語言呼喚他們的父神。




宋淮青覺得那些冗雜刺耳的字符難以理解,但因為蛇丹的影響,他又能隱約明白。




那尖銳細小,又顯得有些可憐的聲音在呼喚誕下他們的親人,因他是個男人,受主觀意志的影響,那些細碎陌生的呼喚,落在他的耳中,就變成了父神,而非母神。




可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這個,他只是對這突然開放的獨特空間驚疑不已,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他似乎在觸碰神明的秘密。




所以他不動聲色,任由體內的力量引導著,也任由那細小依戀的聲音牽引著,順著那奇特的空間,慢慢往前。




就在他被那些迷幻得色彩晃得暈了眼的時候,前面的路終於變了模樣。




面前變成了無邊無際的黃沙,黃沙接著發白的天幕,蒼涼壯闊。




他莫名的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可是還不等他從那化作迷霧一般的記憶中抓到什麼,大漠開始在他面前變幻。




說是變幻,不如說是流走,沙漠與天際的白雲急速從面前劃過,天邊淡黃色的落日越來越近。




那淡黃色的太陽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因為顏色淡到發白,所以一點也不刺眼。




太陽落到他的跟前,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光透過他的身體,太陽的後面,他的視野驟然變亮,眼中全是璀璨的金光。




他站在黃金之城裡,入目都是高聳的黃金寶塔,寶塔的塔尖在天空之下暈出圓環狀的聖光,雄渾的鐘聲自天邊傳來,一副神聖的模樣。




可是在這一片璀璨的金光之下,宋淮青卻只覺渾身陰冷潮溼,像是來到了墓穴一樣。




腦中那細碎陌生的呢喃還在迴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切,他循著那召喚的聲音緩緩向前,走過金黃色的高塔來到一面巨大的石碑面前。




他抬頭仰望那座石碑,石碑上刻滿了文字,那些文字的筆畫與線條陌生又奇怪,讓他想起了腦中那陌生的呢喃。




他抬起頭,盯著上面陌生的字符,恍惚之間,那些陌生的字符在他的腦中解體,莫名就變得可以理解了,就像那些陌生的話語鑽進他腦中的時候,會自動化作他能聽得懂的意思一樣。




上面大概的意思是,如同每逢千年會有助巫妖化形的機緣一樣,每逢千年,上天會賜予這片土地一個承接天運的聖女。




而聖女的血可以解百毒,聖女的賜福可以潤澤大地……聖女是最好的靈藥,只要找到一個聖女,便可省去巫妖所有的修煉方法,且修煉後的效果也將事半功倍。




石碑上面有舊神的占卜,卦象顯示,聖女的誕生地點遠在中洲,尚不能確定具體的蹤跡。




宋淮青一行一行的仔細看下去,當他讀到聖女種種的時候,心中便有了大概的猜想,可這猜想卻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不安寧的情緒慢慢上湧,影響到了孩子與父神那點微妙的聯繫,這條互通的通道是雙向的,新生的巫蟒可以感應到自己的父神,那麼當父神的情緒變得激烈的時候,它們自然也能接收。




可是這波動之中是陌生的氣息,危險、黑暗,並不是往常的親暱。




尚在遠方召喚著親人的它們生了疑心,也開始變得躁動。




沒了父神的安撫,它們獨自藏在地下的巢穴中,本就不太安寧,現在它們隱隱意識到,父神的消失可能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它們的聲音開始尖銳、充滿攻擊。




宋淮青意識到了這樣的變化,也感覺出了危險,於是趕在危機來臨之前,切斷了那一絲關聯,睜開雙眼,吐出了一口深色的血。




因為腦中遭受重創,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內丹比他想象中躁動得還要劇烈,它與這具宿體折磨著,本都要把他毒死了,可不知怎麼,每一次,他都能解了身體中的劇毒。




一次又一次,一點又一點,它連最後一絲精力都要被耗空了,對對方的影響越來越小,幾乎要完全被他掌控了。




它不甘心,可是剛才與孩子們的聯繫也被切斷了,而它再也掀不起剛才那樣大的波瀾了。




它焦躁的在他的體內亂撞,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裡,宋淮青早已不是那個只能被動承受它所有傷害的虛弱傀儡,兩方對峙,他越來越遊刃有餘,可是它卻越來越歇斯底里。




恍惚之間,他在房中聽見了外面的交談,有從京城回來的商人正在對面的客棧,說著這一路的見聞,太子已經失蹤兩月有餘,皇帝陛下重病在床,一皇子成了宮中能主事的人,他已派出兵馬前往南疆,誓要找到皇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皇子宋淮安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宮中這些皇子個個都對那個位置有意,這其中,除了名正言順的太子,呼聲最高的就是宋淮安了。




宋淮安一直是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怕是要得意的在自己的房中笑出聲來了,宋淮青可不相信宋淮安是真的想找到他,就算對方的人馬真的在南疆找到他,若看見他活著,怕是也得捅上一刀才罷休。




宋淮青一陣昏沉,遠方的聲音事兒清楚時而模糊,腦中時而安靜時而一片嘈雜,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往裡面湧。




體內一陣劇痛,他聽到了什麼聲音,眼前一陣清楚,一陣模糊,可這次,那大團的色塊卻清晰的對上了焦點,沒有重新變成一團。隨著這陣聲音,他也終於閉上眼睛,暈死了過去。




*




喬薇薇正在廚房裡教大師傅做番茄醬,她當初嘴饞,一時興起,讓廚師給做了炸土豆條,這東西被端到廖春芳的面前,她吃過之後覺得味道不錯,加進了春風樓的菜單裡面,這道菜成了春風樓的招牌,特別受歡迎。




可是炸土豆條並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只要廚藝不錯的人稍微研究一下,就能摸清裡面的門道,臨州城每日來往的商隊那麼多,總有那麼一兩個是帶著土豆的,所以這道食物一開始受歡迎起來,外面就有人開始模仿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喬薇薇從一個商隊的貨物裡面發現了西紅柿,她如獲至寶,豪氣的賣光了那商隊所有的西紅柿存貨。




廖琦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已經可以坐著輪椅出門吹吹風曬曬太陽了,他的氣色慢慢變得紅潤,也不會再沾到風就咳嗽不止了。




廖琦喜歡跟喬薇薇聊天,他總能在喬薇薇的口中聽到些新奇的想法,她研究出來的吃的也很特別。